第17章衝鋒在前
2024-05-01 01:34:55
作者: 將兵從事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就不要大言不慚啦!」秦澤不屑地一笑:「不如咱們都痛快一些,你告訴我營中還有哪些是你們的人,我告訴你怎麼處置你們這些私通外敵的貨色。」
「休想詐我!」白榮不傻,自然咬死不願交代,只盯著秦澤罵道:「秦澤小兒,我等的謀劃絕對是你想像不到的,速速放開我,說不得大爺我會因此放了你主子和你一命!」
白榮口中這麼說,心中卻是已經將秦澤判了死刑,一旦他們的謀劃成功,必然要好好磋磨一番這小龜孫,若只是將其誅殺,那才是便宜了他。
秦澤原本就沒指望在白榮口中問出什麼,此時見對方張口閉口小兒心中也生出了些許不耐,忍不住上前一步將其一腳踢翻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什麼謀劃我想像不到?無外乎裡應外合勾結賊匪而已,」
白榮被秦澤踢翻在地,正想掙紮起身破口大罵,聽得秦澤這幾句話頓時心中大震,面上露出震驚之色:「你怎麼會……」
「我怎麼會知曉是吧?我知曉的事情遠比你想像得多,你該不會真的認為我只是一個山村裡面有幾分勇力的窮小子,就因為機緣巧合救了使君的命才被使君任為兵曹椽吧?」
秦澤說罷一看對方表情便知對方果然是這麼看他的,不由一陣失笑:
「都不知道你們這些貨色怎麼就如此自信,真以為精英都出在你們豪族世家之中,黔首之中沒有任何豪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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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帶兵剿匪處處撲空之後,我便料定那些個匪賊和你們這些個豪族世家有勾連,軍中又有你這樣的貨色同他們私通消息,我要是能夠抓住匪賊那還真就見了鬼了。」
「所以我便另闢蹊徑,打算從賦稅入手,你們當然不會願意賦稅進入江州,因為沒有錢糧的支撐,使君他再有能力也是徒喚奈何。」
「所以你們就瞄向了賦稅,見我徵召的人數越來越多,就有些著急了,有些迫不及待了,涪陵那邊的事情不就是你們故意所為?再借平都縣令壓我,逼我出兵,這樣你們就能裡應外合破了平都,搶掠四縣賦稅對不對?」
「哈——」秦澤不屑一笑:「自從枳縣之事之後,你難道還以為我沒有認清你們這些豪族世家的嘴臉?」
「你們謀我,我也在謀你們啊。」
「既然賊匪分散開來不好剿,那索性就把他們集中起來一併剿滅便是,怎麼集中呢?我沒有這個本事,你們這些人卻有啊!想來平都縣外現在該是聚集了不少賊匪吧?」
「三天前我把你拿下拘在營中,便是趕路也是讓人用布幔圍著的車拉你,恐怕你現在還以為我們到了涪陵這邊了吧?」
一口氣將自家的謀劃說出來,秦澤頓時覺得渾身舒爽,前世的《三國演義》這麼多遍可不是白看的,入伍那時候部隊裡面講的中外各種戰爭史也不是白聽的,就這樣的計謀還真難不倒他。
可惜白榮身後的那些個豪族世家只以為他僅是一個幸進的山村窮小子,不知他裡面已經換了超越這個時代的內核。
看著已經呆滯的白榮,秦澤很想說一句「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這樣的話裝裝逼,但覺得還是算了,做人不能太囂張,得低調,猥瑣發育不浪才是王道!
「兵曹,於屯長他們來了。」帳外有人通報導。
秦澤不管癱在地上的白榮,轉身坐回主位,這才開口道:「請他們進來!」
營帳隨之被人掀開,身為郡兵屯長的於平打頭,接著是臨江的嚴真以及朐忍的徐靈。
三人入帳一眼就看到了癱在地上的白榮,頓時紛紛露出驚容,朐忍的縣兵屯長徐靈更是驚呼出口:「這不是白榮屯長嗎?不是說他生了疾病,怎麼會被綁縛於此?」
於平收回看向白榮的目光,壓下心中的震驚,對著上首的於非凡一抱拳道:「屬下於平見過兵曹。」
嚴真和徐靈立即意識到自家的失禮,連忙和於平一樣抱拳拜見。
「三位免禮,請入座」秦澤只當沒聽到徐靈的驚呼,待三人入座後才道:「想來三位對我之前的命令多有疑慮,現今謀劃已成,我也不好再對三位隱瞞,便將事情告之三位。」
說罷也不等三人說話,便將之前的謀劃和三人說了一通,三人如同白榮一般,聽罷秦澤的謀劃盡皆驚容布面,相互看了看,久久都未出言。
「如今我們距離平都縣還有不到一日的路程,我意明日一早出兵,剛過午時該能趕到平都縣不遠處,待到賊匪們下午最後一次攻城之時,我們趁勢出擊,彼時賊匪攻了一天,無論是士氣還是體力都下降到最低點,正應了兵法中的勢窮之態。」
「而我部那時至少休養了兩個時辰,正是體力和士氣旺盛的時候,以此軍擊彼勢窮之敵,便是我部人少,也能將敵打的大敗,三位認為如何?」
三人還未答話,癱在地上的白榮忽然大喝道:「不可能,你們現在已經靠近了涪陵,兩百多里的路程怎麼能在不到一日的時間走完,秦澤小兒,你這是白日做夢,白日做夢……」
見白榮近乎歇斯底里的大喝,平日和他關係尚好的於平終究沒忍住道:「白兄……屯長,自三日前你稱病不見人之後,我等便在秦兵曹的命令下迴轉平都,此時距離平都的確不到一日路程!」
白榮聞言再度傻了,他一直以為秦澤帶著他們已經到了涪陵,沒想到居然又迴轉平都了。
嚴真和徐靈則是對視一眼,盡皆低下了頭,三日前收到秦澤迴轉平都的命令時兩人暗中腹誹不已,皆認為乃是秦澤畏懼賊匪,雖礙於平都縣令的威脅出兵,但也僅是帶著兵卒走上一遭,沒見敵兵便退,自心底便有些瞧不上這位新任的兵曹椽。
不想對方居然還藏著這麼一個大謀劃,聽其意思早在帶兵出江州之時就已經開始謀劃了,這般眼光,這般智計,真真是驚才艷艷啊!
「可涪陵那邊怎麼辦?」於平終究沒忍住心中的疑惑問道。
「涪陵那邊干我何事!」秦澤卻是冷然答道:「要怪就怪他們官長太愚蠢,我雖身負剿匪之責,但事起突然,徒喚奈何!」
於平三人聞言盡皆心中一震,秦澤這話顯然是判了涪陵那邊被賊匪圍攻的縣兵的死刑,他們一邊為秦澤的狠辣所震驚,一邊也為涪陵的縣兵生出兔死狐悲的感覺。
「秦澤小兒,你好狠!」白榮突然自地上掙紮起身,低頭朝著秦澤狠狠撞去。
「再狠能狠得過你身後的人!」秦澤面露不屑,一腳將其踹翻在地:「帶下去,明日和之前捕拿的報信人一併祭旗,罪名便是私通賊匪!」
秦澤說罷特意看了於平三人一眼:「三位以為如何!」
既然秦澤敢殺,那必然是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三人自然不敢多說什麼,只能贊同秦澤的決定。
最後秦澤便令三人回去安排,務必告之兵卒明日一戰的重要性,雖然他沒有明面上說出威脅警告的話語,但是即將被斬殺祭旗的白榮則是最好的威脅警告。
平都縣城。
昨夜原本應該打開城門的內應並沒有成功,這讓等在城門外的賊匪們士氣大喪,足足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鼓動,才在即將晌午的時候發動一次進攻。
不過這次進攻就像是應付一般,只草草進行了一刻鐘便鳴金退去。
下午的時候,賊匪們的進攻開始加強,一口氣發動了五六次進攻,有一兩次甚至在城牆上占據了一小段空地,雖然最後還是被秦琪帶著長槍陣趕了下來,但是卻對賊匪們的士氣產生了極大的鼓動。
眼見著時間已經不早,賊匪的頭頭們經過商議之後決定再進行一波強力的進攻,畢竟己方人數是對方的四五倍,萬一對方先扛不住大家就可以在平都城裡過夜了。
經過金銀財物的誘惑,賊匪們雖然身體疲累,但是士氣卻很高昂,在大頭領的一聲令下,賊匪們嚎叫著向著平都縣城衝去。
城上的沈彌等人一臉凝重,儘管占著城池之利,但賊匪不同於昨日的表現還是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傷亡,眼見著賊匪再度傾力來功,身為主要指揮者的幾人皆感到了沉重的壓力。
沈彌大聲的為眾人提升士氣:「經過一個下午的攻擊,賊匪多半已經是強弩之末,擊退了這波攻擊,我們今日便勝了!」
「兄弟們,殺!」
「殺殺殺!」
一時之間整個城牆之上都是喊殺之聲,這沖霄的喊殺聲讓賊匪的頭頭們一陣色變,眾人對視一眼,沒想到經過一下午的衝擊,城牆上居然還有這種士氣。
很快雙方便斗在一起,一方努力守城,一方竭力攻城,殺得難分難解。
距離雙方戰場二里左右的一處密林之中,秦澤聽得哨探的稟報後雙眼一亮,立即開口道:「傳令下去,整隊,出林!」
秦澤的命令很快便傳達到各個隊率、什長等基層軍官的手中,眾人連忙將席地而坐的兵卒們喚起,隨後依次出了密林,很快整理好隊列。
秦澤騎在戰馬上,提著一桿長槍側身一指平都城戰場的方向道:「兵士們,賊匪就在不遠處,我等立功受賞的機會來了,此戰有進無退,而我……」
秦澤一拉戰馬,戰馬猛然立起前蹄,在空中來了個漂亮的轉身,秦澤長槍前指,高聲呼喝道:
「將衝鋒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