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反了算了

  王尚書從懷中拿出的那張紙，是朝中絕大多數文武百官聯名上書皇上，說皇后中宮失德，太子亦無德，要求重新立儲的奏章。而皇上的硃批也在上面。

  「太子如何無德？」

  僅僅這幾個字，齊蒼桓便明白，父皇這是已經有了重新立儲之心了。

  若換做以往，這樣的奏章，父皇絕對會不予硃批，直接發回去便是了。如今竟詢問起自己如何無德。

  更讓齊蒼桓心中積鬱無比的，是那奏章下面的百官簽名，許多平日明里暗裡都表示鼎力支持自己的許多人的名字，赫然在列。

  雖說良禽擇木而棲，人往高處走，可是多年來的共謀，在這一朝一夕間便全面瓦解，齊蒼桓心中悲涼如水。

  他仰頭長嘆，「看來，本太子的東宮之位，怕是坐不了幾日了。」

  西南營房軍趙將軍見太子似有頹意，便邁著孔武有力的身軀至齊蒼桓面前道，「太子殿下，此刻說這話為時尚早！不到最後一刻，誰又能知道結局呢？何況，這上面很多的人，雖然在奏章上簽了字，但是他們也是為了活命而已，他們還是支持太子您的！而且您還有皇后母家的勢力可以用，最不濟本將軍的二十萬大軍，隨時聽後太子殿下的調遣！」

  齊蒼桓聽了趙將軍一席話，已經黯淡的眼神忽然明亮起來，「趙將軍，你剛剛說什麼？」

  

  「很多老臣都是為了活命，他們還是支持殿下您的！」趙將軍見太子如此反應，欣喜地說道。

  「不是這句！」齊蒼桓有些著急的說著，「我說的是後面的一句！」

  「殿下還有皇后母家的勢力可以用？」趙將軍有些不敢確定地問道。齊蒼桓還是搖頭，「不是這一句，最後面那一句！」

  趙將軍瞪大了眼睛，「太子殿下，您這是說，本將軍的......二十萬大軍？」

  「沒錯，我說的就是這句！」齊蒼桓這點重重地點頭。

  「殿下，反了？」趙將軍甚是興奮！

  齊蒼桓點點頭，「這樣窩窩囊囊的，不如乾脆反了算了！」

  「太子殿下，不到萬不得已，這萬萬不可啊！」身邊在的幾個老臣都是兩朝元老了，年逾古稀的檀木，立即明白了齊蒼桓的言外之意，立即開口勸阻著，甚至拼命地擺著自己一對已經有些乾枯的手臂，「我們如今勢單力薄，此舉......實在太過冒險！」

  「正是，太子殿下，這乃是下下之策！」另一個老臣也開口勸道，「群臣雖聯名上書，但是皇上不是還未做出決定嗎？我們再盡力斡旋，也不是沒有能夠扭轉局面的可能，這謀反，只怕是會沒有結果啊！」

  另一個老臣正要開口，那趙將軍早已聽得火冒三丈，「你們這些老朽，這樣不能，那樣也不能！那到底該如何？堂堂七尺男兒，自當奮勇殺敵，成王敗寇，就算是戰死，這也是自古以來男子的榮耀，你們卻只想著活命，真是白活了這麼大的歲數了！」說罷他轉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佩劍道，「太子殿下，別人本將軍不敢說，但是趙某願誓死跟隨太子殿下，若太子殿下起兵，趙某願帶領西南營房軍二十萬大軍，拼死也要保太子殿下登上新君之位！」

  齊蒼桓聽後一臉的感動和興奮，他上前緊緊握住了趙將軍的手道，「趙將軍真的不怕？這一起兵，很有可能會失敗。」

  「就算會失敗，但只要有一成勝利的希望，趙某便可為此肝腦塗地全力以赴，只要太子殿下一聲令下！」趙將軍紅了眼，聲嘶力竭地道，「趙某一介武夫，看著太子殿下被屬下背叛，被皇上質疑，實在是為太子殿下覺得不值！如今皇上病重，怕是不日便會賓天，趙某勸殿下早作打算，以免遲則生變！」

  齊蒼桓聽後，轉頭看向了另外三個老臣，「三位老大人，若本王執意起兵呢？」

  三個老臣互相對望一眼道，「若殿下執意如此，那臣等便誓死追隨就是了。」

  王尚書見此情景，一時心中激烈，紅著眼圈道，「太子殿下，本官身為文臣，無法像趙進軍一般在軍前效力，但是只要殿下一聲令下，本官必會為殿下傳遞情報，做力所能及之事，並暗中去聯絡曾經的追隨者們！」

  齊蒼桓放開了趙進軍的手，而是抓住了他身上的佩劍，一把拔了出來，對著眼前寥寥幾人道，「這些年，本王戰戰兢兢地安守本分，努力為父皇分憂解難，原以為這樣便可順利繼承皇位，卻不想如今落得個這樣的下場，本王才不要等到最後一刻，那樣本王便永無翻身之日了。本王決定了，與其在府中等著好運降臨，不如拼死一搏！」

  趙進軍見了分外開心，立即跪下俯身行禮，大喊道，「太子殿下英明，屬下誓死追隨！」

  其餘的三個老臣和王尚書也全都跪下道，「臣等願追隨太子殿下的決定，生死與共！無論勝敗，都絕不背棄太子殿下！」

  「很好，那麼，就這麼定了！起兵！擇日不如撞日，今夜大家都不回府了，我們來好好商議下，起兵的細節！」齊蒼桓見來人全都表示支持，便心一橫，決心立即開始部署。

  「是，一切聽太子殿下安排！」幾人全都俯首行禮。

  只有王尚書開口道，「殿下，那微臣先告退了，待微臣將奏章還回尚書台，再去動員一些能夠動員的以往追隨者，戌時之前，微臣一定回太子府來。」

  「王大人快去快回，本王等你的好消息！」齊蒼桓微微頷首，奏章是要換回去，「王大人若能多動員幾個有兵權在手的的老臣，本王會更加感激！」

  王尚書拱手道，「太子殿下請勿憂心，微臣一定盡力！」

  「好了，你快去吧!」

  「微臣告退！」王尚書說完便匆匆離去，太子府里，剩餘幾人離開了正殿，轉而去了太子府書房，繼續商議起兵要事。

  午後的烈日照在太子府里，一切如舊，但府中的宮女和公公們一路上都忙慌慌的，看著卻有些令人慌亂的感覺，再不似從前那般井然有序。

  與此相反的是，二皇子府中，齊蒼擎正坐在花園中的石凳上，喝著宮女端來的藥，回想著當時他請秦琉璃來府中，凝寄靈在這裡對自己的千方百計的接近，和秦琉璃那句，「二殿下今日找我來，就是為了讓我在這裡看活春宮嗎？」

  齊蒼擎一口喝盡了碗中的藥，嘴角掛起了微微的笑，心道，以後沒有了凝寄靈，秦琉璃可是要吃誰的醋？雲錦嗎？

  只是這雲錦倒也奇怪，凝寄靈尚未被關進冷宮時，她時常和她爭寵，如今凝寄靈不在了，她也不爭了。甚至這幾日齊蒼擎中毒生病，她也只是前來探望了幾次，並未侍疾，也不再跑來要自己陪她。

  「去南殿，本王去看看雲側妃！」齊蒼擎站起身來，帶著身邊人去看雲錦，路過秦琉璃回來住了沒幾日的王妃正殿，他只看了一眼，便徑直走進了南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