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大勢已去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那些星子們悄悄隱去了身影，只有那彎殘月收斂了光芒，只如淺淺的白雲般隱沒在漫天的雲朵間不肯回家去，掛在天上做裝飾。

  秦琉璃早早地便來替齊蒼擎把脈了，她細細查過齊蒼擎的脈象，便準備轉身離去，齊蒼擎卻反手抓住了秦琉璃的手問道，「璃兒，你怎麼今日來得這麼早？」

  「我昨日就說過的，今日要回茅屋去。」秦琉璃冷冷地說道，「你不是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嗎？今日的藥我已經替你熬好了，你早膳過後記得喝。」說罷便要甩開齊蒼擎的手，只是齊蒼擎用了十足的力氣，他無法掙脫。

  「放手。」秦琉璃見自己無法睜開，便也不再掙扎，靜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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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璃兒，不要離開好不好？」齊蒼擎搖了搖秦琉璃的手臂，「之前的事，我都可以給你解釋，你聽我解釋之後，便可立即我的苦心了。」齊蒼擎見秦琉璃並沒有商量的餘地，想起了齊蒼陵的話，你為何不將事情告訴她呢？想到這裡，他還是說出了這句解釋的話。

  秦琉璃還是沒有多大的變化，她冷冷道，「我不想聽你的解釋。」

  「璃兒，你非要如此不可嗎？真的要離開嗎？」齊蒼擎不想強迫秦琉璃做她不想做的事，手上的力道有些鬆了。

  「我回來，並不是為了別的什麼，而是因為你生病了，如今你好得差不多了，我自然是要離去的。」秦琉璃淡淡地說道，「你不必如此，凝寄靈和雲錦都尚在府中，你還有她們，沒必要如此攔著我。」

  「璃兒！」齊蒼擎的手中一空，秦琉璃還是抽開了自己的手腕走遠了，齊蒼擎還是忍不住喚道，「難道，你就連聽我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嗎？你聽完後再走，我絕不攔你！」

  秦琉璃回頭，沒有波瀾地說道，「無需浪費時間了，二殿下，你保重，告辭。」說罷，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齊蒼擎的手無力地垂在了床邊，只能默默地看著秦琉璃遠去。

  「連藥！」齊蒼擎喊道。

  「殿下，屬下在！」連藥立即跑了進來。

  「去，遠遠的跟著她，找到她落腳的地方，不要驚擾了她。」齊蒼擎輕輕地說著，似乎生命中很重要的東西不見了。「上一次，是她悄悄走，這一次，我暫時放她去散散心，我過幾日，親自去請她回來。」

  連藥聽後，立即應聲，「是，殿下，屬下這就去！」

  太子府中，齊蒼桓雖然睡得很晚，但是他醒的很早。畢竟心中藏著事，夢裡也睡不安穩，他總是夢見皇上撤了他的太子，將他也下了死牢。他有幸有機會逃脫，但是皇后一直拽著自己的腳不肯放手。

  醒來後，他一身的虛汗，抬眼望著寢殿，這才放下心來。

  至少，目前自己依舊是太子。

  但是想起昨日的事情，他還是坐臥不安，立即起床，吩咐了身邊的親信去請平日裡支持自己的大臣們來府中議事。

  皇上抱病，早朝暫停，大臣們有事便呈上奏章，再由皇上批閱後送還。李德勝拿著今日大臣們送上來的三封奏章，送至了皇上手上。

  皇上一邊輕聲咳嗽著，一邊打開了奏章。

  三封奏章全都是在說同一件事，皇上病重，還請皇上立遺囑。

  「李德勝，朕記得，昨日他們聯名上了一封奏章，你拿來，朕瞧瞧。」皇上忽然記起了群臣跪在寢殿外聯名上的那道奏章，他尚未看過，但是隱隱的，他覺得應當和今日的奏章所說無二。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取。」李德勝說罷，轉身去了旁邊的桌子上，將昨日的那封奏章拿回來，呈給了皇上。

  皇上慢慢地打開，果不其然，金殿上大半數的百官都簽字了，皇后失德，太子無狀，要求他重新選立太子。

  「李德勝，這奏章里說的太子無狀是和意思？」皇上問道。

  李德勝搖搖頭道，「回皇上，這個，奴才不知。」

  「拿硃筆來。」皇上見李德勝依舊肯說什麼，便也不再問他。

  李德勝拿來了硃筆，皇上一筆一划在奏章上批閱道，「太子如何無狀？」批完後聯名的奏章，順道將今日的奏章寫了閱字，便令李德勝送去出去。

  太子府中，陸陸續續來了三四個大臣，等了快一個時辰，只有他們幾個人來了，其餘的大臣都推說有事，身體有恙都未前來。

  來的四個大臣，有三個是年老體邁的老臣，只有一個是西南營房軍的將軍，他是皇后母家的一個堂侄。

  齊蒼桓看著這等景象，心中悲戚不已，難道自己就這樣大勢已去了嗎？齊蒼擎這就著輕易地要勝過自己嗎？

  他命人備了酒菜，請四人入座，替四人親自滿上酒杯，舉杯對他們道，「本宮未曾料到，和齊蒼擎鬥了這麼多年，今朝會一敗塗地。如今，那些追隨本宮的人，也只有你們幾個了，不管今日我們談論結果如何，本宮先敬你們一杯，多謝你們在本宮落難之際，不離不棄。」

  「太子殿下不必說這種話，那些人如牆頭草一般望風而去，倒是叫我們大家看清了哪些才是真正擁護殿下之人。」一個年邁的老臣說道。

  那個將軍也早已氣得滿面通紅，「太子殿下，您放心，就算是只剩下本將一人，本將也絕不會背棄太子殿下，本將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助殿下登上寶座，成為新君！」

  「我們雖年邁，但擁戴太子殿下的心絕不會改變！」另外的兩個老臣也表明自己的忠心，「太子是大楚的長子，還是皇后撫養的，自然是必須楚國新君的唯一人選。」

  「好了，不說了，你們的心意本宮都明白，來，干！」齊蒼桓聽著他們的話，心中無比淒涼。這樣的狀態，難道他真的還能東山再起嗎？

  幾個人的酒杯一碰，大家仰頭盡數喝乾了那杯酒。

  「太子殿下，尚書台的王大人來了。」外面的侍衛通報導。

  眾人聽了這話，立即抬眼看去，果然尚書台處理各類文書的王仲之走了進來，他一進來便自己端起一杯酒道，「今日有事耽擱來晚了，還請諸位見諒，我先自罰一杯。」說完自己先喝了那杯酒，這才轉頭看周圍。

  「怎麼，平日裡那許多的人，今日就來了我們幾個？」王尚書不滿地看著，「他們這群見風使舵的無骨人！」

  齊蒼桓沒想到還有些會來，心中感動道「王尚書，你不要生氣，你們能來，說明本宮還可最後一搏！」

  「太子殿下，話雖如此，可是你可知今日我為何來晚了嗎？」王尚書意味深長地看著太子。

  「為何？王尚書還請速速道來。」齊蒼桓和其餘的大臣都很好奇。

  王尚書從自己袖中取出了一張紙，緩緩展開，遞給了齊蒼桓，齊蒼桓打開一看，立即面色晦暗，大聲喝道，「這幫人，慣會見風使舵落井下石，牆倒眾人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