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皇嗣(四)
2024-06-03 15:26:08
作者: 柒姑娘
楚雲深目光只是淡淡的掃過了她,去並沒有在她的身上停留,而是沉聲道:「也是該來給賢貴妃請安了。」
余答應和梅嬪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忙道:「先前聽聞賢貴妃忙著,便不敢前來叨擾,今日姐妹們聽說賢貴妃有了空閒,便相約一起來拜見。」
楚雲深看著下面幾個樣貌差不多的幾人,揉了揉額角,他道:「朕也是挑了賢貴妃的空閒,卻不想還是被你們占了去。」
這話中對凌兮的寵愛絲毫不掩飾,徐瑩瑩勉強的壓下了心中的醋意道:「陛下對賢貴妃的這份感情,真是讓臣妾們羨慕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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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楚雲深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卻並沒有回應她的話,只是讓福安將那兩個金鎖呈了上來,獻寶一樣的將那兩個東西拿過來,頗為討好的道:「只是之前朕便請了宮中的能工巧匠打造的,正巧今日做好了,朕便想著拿來給你看看。」
凌兮將那金鎖放在手裡,沉甸甸的,就連同上面的花紋都清晰可見,兩個金鎖,一個上雕刻的是小小的金鳳,展翅高飛,而另外的一個則是一隻騰飛的金龍,凌兮拿在手裡,笑道:「看來,陛下還沒忘記這一層呢。」
楚雲深旁若無人的道:「那是自然,咱們的孩子朕自然是記得的。」兩人似乎是一對尋常的夫妻一般。絲毫不顧及在場的其他的妃嬪們。
墨蓮暗暗的看了徐瑩瑩一眼,只見到徐瑩瑩的眼中十分的記恨的朝著她使了一個眼色,墨蓮只能硬著頭皮道:「陛下,也知道賢貴妃娘娘近來忙碌,真是跟臣妾們想到一起去了。」
凌兮只覺的奇怪,她看向了墨蓮,將手中的兩枚緊鎖放在了托盤中,交給了採薇,道:「去吧,和劉嬤嬤一起,將東西給遠兒和漫兒帶上。」
採薇看了看,見到楚雲深在堂上,便放心的推下去了,凌兮坐直了身子問道:「蓮答應好像是有什麼話要說的樣子?」
墨蓮笑道:「臣妾只是覺得好些事情,臣妾們想為了賢貴妃娘娘分憂,卻不想賢貴妃娘娘寧可凡事親力親為,也不願意咱們幫襯著,想來是嫌棄咱們姐妹們礙手礙腳了。」
楚雲深的目光冷冷的掃了過來,看著墨蓮,眼神中似乎都能結了冰來,他沉聲道:「哦?朕還不知道蓮答應什麼時候練就一身本事,能替賢貴妃主理後宮的事宜了?」
墨蓮臉色一白,眸光瞥向了一旁的徐瑩瑩,知識喃喃的道:「陛下,臣妾,臣妾並無此意,只不過是心疼娘娘,凡事親力親為,毫不避嫌,現如今後宮中謠言四起,均是說娘娘——」
砰地一聲,是楚雲深將杯盞重重的落在案几上的聲響,眾人全都心神一凜,尤其是墨蓮,慌忙的跪倒在地,但是話已出口,再無任何收回的可能,她只能死死的咬住唇瓣,一手撐地,勉強的讓自己鎮定下來。
殿內一時間寂寂無聲,凌兮一手覆上了楚雲深的手掌,緩緩的笑道:「陛下何必動怒,臣妾治理後宮,自然是希望事事能公平妥帖,只不過現在既然後宮的姐妹們有微詞,大可說說緣由。」
墨蓮沒有想到凌兮會這般說,一時間竟然反應不及,呆愣愣的怔在了原地,還是徐瑩瑩反應的及時,笑道:「就是說,臣妾也不知道為何蓮答應會出此言,不如你說說看,也給本宮和賢貴妃娘娘解惑?」
她一句話說的輕鬆,但是卻讓墨蓮後背一陣發涼,簡單的幾個字便將自己摘了出去,誰不知道墨蓮是她的婢女,為防止墨蓮會攀附自己,或者是讓楚雲深疑心才這般說的,墨蓮手指微微顫抖,就連徐瑩瑩都這般,更何況那些人了,她四處環顧,果然見到周圍的眾人全都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她牙齒都在打顫,凌兮也不願意為難她,左右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答應,再說了,凌兮也不相信,墨蓮會這般愚蠢,明知道皇帝偏愛自己,還在皇帝面前觸自己的霉頭。
她眼波盈盈的看向了墨蓮,似乎在等著她的下文。
墨蓮緊了緊手指,才沉聲道:「臣妾也是為了賢貴妃娘娘好,臣妾前幾日聽見有宮人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臣妾便命人上前打聽,原來是說,賢貴妃娘娘為了一名太醫的事情四處奔走,人人都說——都說——」
下面的話似乎是不堪,也似乎是讓她畏懼,她只是說了幾次,便再也沒有說出口了。
凌兮臉色不便,只是輕笑一聲道:「那可是說,本宮與那名太醫有染,或者是更不堪的話了?」
墨蓮哪裡敢回這樣的話,只是死死的跪在地上,不敢抬頭,急道:「還請賢貴妃娘娘恕罪,臣妾——臣妾也只是聽聞宮人們多嘴,雖然臣妾相信賢貴妃娘娘的為人,但是這宮中耳目眾多,賢貴妃娘娘如此,難眠讓人議論紛紛,臣妾知道了,立馬斥責了那些人呢——」
徐瑩瑩蹙著眉,雖然是看向凌兮的,但是那餘光還是細細的打量著楚雲深的。
遺憾是楚雲深的神色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憤怒,反而是有些好整以暇的看著凌兮,眼中的濃情蜜意好似都要溢滿了出來了,她如何能甘心,只能憤憤不平的看著。
酸痛的感覺,在心中蔓延,翻滾的,撞得人五臟六腑都十分的疼。
她勉強的揚起了一絲絲的笑意道:「那些宮人當真如此無禮?陛下,依照臣妾愚見,這些人當真是膽大妄為,什麼人他們竟然都能編排,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還請陛下嚴懲。」
凌兮看了看徐瑩瑩,眼中都是笑意的道:「看來,端妃還真的是為了本宮著想,可是本宮有些好奇,端妃,你說,若是按照你說的做,這往後到底是堵住了他們的嘴呢?還是反而起了不好的作用,讓人以為,本宮是心虛,只能用這樣的辦法掩蓋事實呢?」
徐瑩瑩的臉色白了白,看向楚雲深,馬上就在眼中蓄滿了淚水道:「陛下,臣妾——臣妾當真是為了賢貴妃著想,卻不想賢貴妃——」
她的淚水好似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點一點的滑落了下來,楚雲深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知道自己是愚見,便不要在賢貴妃面前班門弄斧,這件事情,說到底也到底是賢貴妃自己的事情,她想要如何處置,自然是她的自由,朕且看著便是。」
凌兮心中不能說不感動,楚雲深在能力範圍內,給了她最大的自由,雖然他們被祖宗規矩,被君臣禮法死死的禁錮住了,但是她知道,若是可以,楚雲深一定會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的。
這般想著,笑意便已經攀上了兩頰,她道:「臣妾倒是真的有一事想要跟陛下回稟,那便是太醫院,沈藥之事。」
楚雲深點了點頭,剛想要說話,便聽得門外一個女子的聲音道:「此事,奴婢想親自回稟陛下。」
隨著聲音的傳入,只見到一個宮女服侍的女子走了進來,正是田怡。
她手裡捏著一本書卷,眼中紅彤彤的一片,好像是許久都沒有睡過覺了一般,她一步一步堅定的走進了長樂宮的正殿,凌兮不由得為她擔心起來,她知道田怡一直對沈藥的病情十分的關切,且她也知道,沈藥的病情並未是尋常的病症,能輕易治好的,就來師父,對沈藥的病情都絲毫不提,想必是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救治辦法。
想到這裡,凌兮如何能不惋惜痛心呢?
她輕嘆一口氣道:「近幾天採薇都告訴我說,你屋子裡面的燈幾乎是整晚整晚的亮著,如何不好生歇著?」
田怡揚起了一個笑意,但是那笑無論怎麼看都是滿懷心事的,她跪倒在地道:「奴婢慚愧,給娘娘帶來了這樣的非議,實在是奴婢的錯,奴婢自來請罰。」
說著她面向了楚雲深的方向拜了三拜道:「陛下,太醫院沈藥一事,全因為奴婢而起,是奴婢執意插手此事,貴妃娘娘只是將奴婢看做家人,且心疼奴婢,這才想著為了奴婢幫忙。卻不想這般恩德仁義的事情,會被有心之人唆使,拿來平白的污衊了娘娘,實在是奴婢的錯。」
徐瑩瑩見不慣凌兮一副清高的樣子,便沉聲道:「哦?怎麼賢貴妃身邊的宮女竟然對一個外男這般感興趣了?」
對于田怡,徐瑩瑩的話便沒有這般客氣了,話里話外都是指責田怡不知廉恥,田怡只是斜斜的看了一眼徐瑩瑩,絲毫不掩飾眼底的鄙夷的神色。
她沉聲道:「啟稟陛下,奴婢也只是覺得上天有好生之德,且沈藥的醫術絲毫不比太醫院的那些太醫們低,只不過是昔才而已。」
她略一思索,便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徐瑩瑩,冷聲道:「端妃娘娘不比急著朝奴婢的身上潑髒水,這些事情,奴婢都是認了的,至於我們娘娘,幫沈藥,於情是為了奴婢,這於理,沈藥替長公主看病,長公主能脫離了危險,好生的痊癒,有一部分都是沈藥的功勞,賢貴妃娘娘就算是知恩圖報,也無可厚非。」
徐瑩瑩的面色鐵青,她嘴唇動了動,四下環顧,竟然見到屋內的眾人的眼睛都死死的盯著自己的方向,便道:「你們都看著本宮作甚,這件事情,說到底,也不是本宮說出去的,也不是出自本宮之口,為何都看著本宮?」
她有些不自然的用帕子掩了掩鼻尖上的脂粉,眸光卻大在眾人的面前一盪,眾人哪裡有敢質疑她的,一個個忙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