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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百官請命 (七)

2024-06-03 15:24:53 作者: 柒姑娘

  趙姨娘忍不住的驚呼一聲,掩住了口鼻道:「她怎麼敢——」

  柳卿卿嗤笑一聲道:「有什麼不敢,你忘記小少爺是怎麼出生的了?那個時候老爺還在府上,凌如雪便敢那樣凌辱我,若是我這次去了大皇子府,在他們的手下,我哪裡還有命能活呢?」

  說著,柳卿卿便輕輕的啜泣起來,似乎壓抑了許久的驚恐和畏懼終於將她壓垮了一般,趙姨娘本就對柳卿卿帶著一絲愧疚,現在見柳卿卿這般,心思便軟了,她忙安慰道:「夫人,您剛生下小少爺沒多久,莫要哭壞了身子。」

  

  柳卿卿摸了摸眼淚道:「我相信,老爺在朝為官這麼些年,必然早有準備,否則,也不會只留下幾個家丁在府上的。」

  趙姨娘點了點頭,算作是同意了。

  另一邊,洛雲鳳帶著人到了大皇子府的時候,已然見到了兩邊的人已然交戰在了一起。

  曹晨也負了傷,只不過依舊有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見了洛雲鳳,曹晨不由得有些眼眶酸澀,在她看來,自己曾經背叛過洛城,但是洛雲鳳看他的眼神,卻沒有絲毫的不耐。

  這般想著,一個失神,竟然又被人在手臂上劃開了一個血口子,他悶哼一聲,長刀一揮,便將那人的頭顱砍了下來。

  由於洛雲鳳帶人支援,原本大皇子府上的那幾個人明顯的支撐不住了,一個個束手就擒了。

  曹晨見到了洛雲鳳,恭敬的拜倒在地,沉聲道:「屬下參見城主。」

  洛雲鳳道:「快起來,你看你,受傷了,快包紮一下,我們要去皇宮了。」

  曹晨大大咧咧的道:「無所謂,屬下皮糙肉厚,我們快去吧,在這耽擱了不少的時間,還真的不知道,宮裡現在清情形如何。」

  王喜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道:「有三皇子和三皇妃,你們有什麼不放心的,再說了,不是還有魏延那個老狐狸。」

  洛雲鳳卻蹙著眉頭道:「也不盡然,這京城中,楚景行依舊是盤根錯雜的,不得不小心。」

  洛雲鳳帶著人,一路到了城門前,只見到宮門前,橫七豎八的已經躺了很多的人了,服飾各異。

  曹晨看了一眼道:「這些人我認識,是丞相府的府兵,應該是凌浩然見到了信號來了,卻被魏延阻在這裡了。」

  洛雲鳳道:「走吧,我們過去看看。」

  說著,便朝著宮門走去,整個宮門前靜悄悄的,好像沒有人一般,洛雲鳳站再高高的,朱紅色的宮門前,還未等到上前,便聽的吱呀一聲沉重的響聲,宮門便由內而外的被打開了,幾人的神色便都警覺了起來,但是,門口卻是魏延的臉,王喜心中一喜,便知道魏延這邊事成了,魏延見到了洛雲鳳和曹晨等人,心中自然也是十分的欣喜的,他抱拳拱手道:「城主,三皇子在御書房等著您呢。」

  洛雲鳳仰頭看著金碧輝煌的皇宮, 饒是現在正處於先帝的守喪期間,整個皇宮都是一片素縞,但是依舊沒有辦法掩蓋這座皇宮原本就有的奢華和富麗堂皇。

  他們一步一步到御書房外,所經過之處,經常能見到宮人倉皇的逃竄。這是亂相,但是洛雲鳳相信,明日當太陽升起來之後,一切又會恢復了平靜。

  御書房外,已經有人在把手了。蔡全倒是帶著人在安撫宮人們,將這些人都送回自己的宮殿,整個皇宮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更替和交換。

  御書房的門外,一些年近花甲的老臣們,正跪在門外,為首的是徐忠,他手臂高高的舉起,碧玉色的玉璽,十分的奪目。

  洛雲鳳帶著一眾人跪倒在地, 御書房的門吱呀一聲的打開了,凌兮陪著楚雲深從門內走出來徐忠抬頭看了一眼凌兮,復又垂下首去,然後起身,高聲道:「三皇子楚雲深接旨——」

  楚雲深攜著凌兮跪倒在地,徐忠微微的蹙眉,但是並未說什麼,只是高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知曉自己不久於人世,特留下此遺詔,以防不測,朕未立儲,只因朕想權衡利弊,結果另朕失望卻有欣慰,楚景行,處心積慮,結黨營私,日後不堪重用,為了我大楚百年江山,貶為庶民,二子子逸,生性隨意,護衛邊境有功,特封護國將軍,三子云深,為人敦厚,有治國之才,特傳位與他,百官需扶持左右,不得有不臣之心,欽此。」

  聽著遺詔上的話,凌兮只覺得心中有些悲涼或者更多的是感動,陛下為了楚雲深,竟然做到了如此,他將楚景行貶為庶民,是為了消除隱患,將楚子逸封為將軍,是為了穩定邊境,這般的詳細周全,又怎麼能讓她不感動?

  她隨著眾人深深的俯下身去,楚雲深抬起頭來,接了旨,起身。

  徐忠跪倒,高呼道:「參見陛下——」

  「參見陛下——」眾人的聲音帶著穿透雲層的力量,好像在剎那間,天空一抹陽光便劃破了黑暗,這一夜,終究是過去了,從此,都是新生,不只是楚雲深的新生,更是整個大楚王朝的新生。

  他微微的揚起手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打在了他的掌心上,是那樣的溫暖,好像是母親的掌心的溫度,他抬起頭看著天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好像在那最後一抹的黑暗中,看見了楚皇和蕭貴妃的臉孔,唇角的笑意,似乎是對他莫大的鼓勵的和安慰,但是下一刻,便被陽光吞噬了,消失不見了。

  楚雲深似乎想伸手捉住,但是忽然驚醒,這或許就是父皇和母妃對自己的告別吧。

  他眯起了眼睛,看著密密麻麻的人,一直跪到了御花園的方向,看不見盡頭。

  他聽見了自己聲音一字一頓的道:「平身——」

  眾人整齊劃一的高呼道:「謝陛下——」

  他緊緊的抿唇,凌兮抬頭看他,朝陽在他的側臉上鍍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光暈,讓他看起來,好像是天神降臨一般,拯救了這個王朝。

  這是她的相公,是她許伊終身的人,但是他同時也要成為別人的夫君了。

  多麼的悲哀和無奈啊,她隨著眾人起身,這個時候,蔡全走上前道:「三皇妃——皇后宮內並未找到蕭道長,反而是找到了這個——」

  蔡全一揮手,馬上就有人上前,將手裡面的東西交給了凌兮。 凌兮觸手沉甸甸的,那是幾根鐵鏈,上面還有著紅褐色的血跡,凝在上面,她素白的手指,輕顫著撫上了那鐵索。

  莫得又縮了回來,好像是那鐵鏈有著著人的溫度一般,連帶著她的聲音都哽咽了起來,她道:「都找過了麼?」

  蔡全有些無奈的道:「回三皇妃的話,都找過了,屬下去的時候,整個宮裡面早都已經人去樓空了,只是地上還有沒有吃完的飯菜,看著樣子,應該是今天才送過去的,屬下想著,應該還沒有被帶走多久。」

  凌兮道:「皇后呢,我要去見她。」

  從蔡全帶著東西來的時候,楚雲深便察覺到了,他對著蔡全點了點頭,復又拉過了凌兮的手輕聲的道:「我要主持出殯之儀,你在宮內等我回來。」

  凌兮點了點頭,但是目光卻沒有看向楚雲深。

  另一旁,徐忠突然開口道:「請新帝為先帝住持喪儀——」

  幾個老臣也附和道,凌兮撫開了楚雲深的手道:「陛下且去吧。」

  說著,學著後宮妃嬪的樣子,對著楚雲深福了一禮,便快步的跟著蔡全離開了。

  走了不知道多遠,身後喪鐘的聲音。長長短短的想了數聲,是先帝出殯了,同時,也代表著,一個新的階段來臨了。

  凌兮深吸一氣,道:「丞相府怎麼樣?」

  蔡全道:「丞相大人失蹤了,屬下已經派人盯著丞相府了,也是為了保護丞相府的安全。」

  凌兮點了點頭,一路跟著蔡全到了一處荒廢的宮殿,這處,對於凌兮來說,倒是不陌生的,這是瑞安宮,曾經,他們就是在這裡,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的。

  瑞安宮中依舊荒涼,她抬腳邁了進去,裡面靜悄悄的,蔡全道:「皇后和大皇子的兩位妃嬪被關押在東殿,大皇子——哦,不,楚景行被關押在西殿。」

  凌兮點頭,突然,她從蔡全的身上抽出了一柄長劍,提在手裡,蔡全心中一驚,忍不住的道:「三皇妃,您這——有一句話,還恕屬下直言,這還是要等到陛下回來才行,現在怕是——」

  凌兮轉回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有許多蔡全看不懂的複雜情緒,不知道為什麼,蔡全竟然一是心虛,道:「屬下——」

  凌兮微微的擺手道:「我有分寸的,你放心好了。」

  說著,竟也不回頭的進了東殿,殿內,因著許久沒有人住過了,什麼裝飾都沒有,只有一些簡單的桌椅,因著年久失修,早就已經失去了顏色。

  禾曦朝裡面走了兩步,便看見了皇后三人,皇后依舊是一身中衣,髮髻也是鬆散的,只不過身上披著玉璇璣身上的大氅,倒是不至於太過於的狼狽。

  見到了凌兮進來,凌如雪的眼神中迸發出仇恨的光芒,皇后端坐在上首,雖然身上不整齊,但是那氣勢卻依舊威儀。

  她語氣帶著嘲諷的意味道:「怎麼,你是來和本宮炫耀你們的勝利的麼?」

  凌兮看著她 ,面無表情,就是這個女人,將自己的丈夫害的那樣的悲慘,她的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見到凌兮盯著自己,皇后笑道:「果然,當年,你沒有嫁給景行,我便該想辦法將你除去,而不是相信這兩個廢物能幫到景行什麼。」

  被說成廢物的玉璇璣和凌如雪,面上一紅,倒是紛紛的有些羞憤。

  凌兮嗤笑一聲道:「難道,皇后娘娘沒有想盡辦法麼?」

  這話明顯就是對皇后的蔑視,皇后的臉色鐵青,她站起身,指著凌兮道:「你這個賤人,你怎麼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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