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國師
2024-06-03 15:18:56
作者: 柒姑娘
他沒有想到玉璇璣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雖然大皇子冊封正妃的消息已經傳開了,但是因為蕭雲清遠在月霞山,包括凌兮的婚事還是承一信裡面說的。
玉璇璣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自己,轉頭看去,正是承一和凌兮的那個師父,玉璇璣仔細的回憶了一下,但是記憶中並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這邊正好吉時已到,台上的人已經在準備拜禮的儀式了,只見到蕭雲清從懷中拿出了什麼東西,分別交給了凌浩然,大夫人還有老夫人,這算是這禮儀中的其中一環,眾人也看不見蕭雲清送出去的是什麼東西。
但是坐在一旁的凌兮卻是看的真真切切的,蕭雲清送給凌浩然和大夫人的是一對玉佩,這玉佩上花紋奇特,竟然是從沒有看見過,但是凌兮卻知道,這玉佩雖然在凌浩然或是大夫人這裡沒有什麼用處,但是對於修行之人,斷然是有好處的。
玉分陰陽,這一對恰好就是一對陰陽玉,若是兩人都是修行之人,佩戴定然會事半功倍。
凌浩然雖然不知道這道門的規矩,但是那玉的觸感十分的溫潤,想來也是高人加持過的,大夫人倒是不以為意,她心中鄙視,一個窮酸道士能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所以對著玉也就不予理睬。
面上只是假意的笑著:「謝謝道長。」
送給老夫人的是一個白淨的玉瓶,蕭雲清恭恭敬敬的交給了老夫人說道:「這裡有一顆藥丸,也是貧道無意中得到,據說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我們修行之人,看淡生死,我就全當借花獻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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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老夫人笑呵呵的接過了。
接下來就是承一給凌浩然等人敬茶了,只見到承一長身玉立,結果一旁的婢女托盤裡面的茶杯,然後恭敬的跪了下來,將茶杯舉止頭頂,輕輕躬身,饒是這樣,那翻氣度依舊讓下面觀禮的小姐們春心蕩漾。
「請義父喝茶。」承一聲線明朗。
凌浩然接過了承一遞過來的茶杯,輕抿了一口,然後讚嘆道:「好孩子,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們凌家的人了,為父念在你多面修行不易,日後你大可以隨著你師父修行,只是定要顧及家中事物,你可明白?」
「承一明白,定不負義父的囑託。」承一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凌浩然滿意的點了點頭的,從後面拿了回禮給承一,這也是這拜禮的一部分。
承一依次拜過之後,這拜禮才算是完成了一半,接下來是要入族譜的,凌氏的祖廟並不在這裡,所以只見到管家呈上來一張紙,凌浩然舉起了手裡的筆,輕輕的沾了一旁的硃砂,看著承一說道:「既認我為父,入我凌氏,定要更名換姓,你可願意?」
承一聽見這句話猛地抬頭,心中鈍痛,凌兮也是緊緊的攥住了帕子,承一這個名字是蕭雲清起的,取了一脈相承的意思,現在要更名換姓,豈不是將蕭雲清多年的恩義拋卻在腦後。
承一重新俯下身去,懇切的說道:「義父,承一的名字是師父取的,承一無父無母,師父教養我長大,這份恩情和希望都在我的名字中.......」
一番話說的下面的眾人都有些於心不忍,凌浩然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凌兮這個時候站起身,款步走到了凌浩然的身邊,對著凌浩然說了一句什麼,剛才凌浩然還緊皺不解的眉頭一下子舒展了開來。
「還是兮兒聰明,承一,你是個好孩子,能感念你師父的這份恩情,但是祖宗的規矩不能費,既然如此,我邊將凌姓冠給你,自此你姓凌名承一,如何?」
「承一謝義父的諒解。」
凌浩然提筆在那紙上寫了凌承一三個大字,然後將那紙輕輕的折了三折,用那硃砂的筆在上面輕點了一下,這才放在了一旁早已經準備好的錦盒裡面。
「速送去祖廟,請老人家將名字添上去。」凌浩然輕聲的對著那管家吩咐到,管家接過了那錦盒快步就出去了,府外早就依舊有快馬在準備了。
凌氏祖籍不在這邊,所以祖廟也距離京城很遠,所以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將承一的名字寫上族譜,自此承一和凌兮才算是一家人了。
凌兮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到一陣溫熱划過了臉頰,她伸手輕輕的摸了一下,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有一滴淚划過了眼角。
採薇連忙遞過了帕子說道:「小姐,您看看您,這承一公子,呸呸呸,應該叫少爺了,這是好事情,小姐怎麼還哭起來了?」
「就你嘴巴甜。」凌兮的嗔怪的看了採薇一眼。
拜禮算是告一段落,接下來就是宴請來客了,這次自然是比不上凌老夫人的壽辰,那般宏大,凌浩然只是通知了幾個親近的官員。
一行人的坐在廳中,蕭雲清雖然喜靜,但是這也算是一件喜事,自然也要熱鬧一下。
眾人正酣,期間,蕭雲清都有意無意的觀察著玉璇璣,雖然他見到她的時候她還尚在襁褓,但是他確定一定就是她,無論是嬰兒還是現在亭亭玉立的少女,給他的感覺都是一樣的。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出現的玉重樓才出現,僅僅幾天的時間,玉重樓就憔悴了許多,看樣子,竟然好像是不眠不休了幾個日夜一樣。
他臉色陰沉的坐在玉璇璣的身邊,朝著主位的人看過去,這一看不要緊,當時他就覺得被雷擊中了一般。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玉重樓嘴裡喃喃的說道。
「大皇兄認識?」順著玉重樓的方向看去,正巧就看見了坐在凌浩然下首那仙風道骨蕭雲清。
「他是誰?」玉重樓沒有回到玉璇璣的話,反倒是沒頭沒腦的問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承一和凌兮的師父,貌似姓蕭。」玉璇璣回到。
「沒錯了,沒錯了,他竟然......」玉重樓現在已經痴傻了。
「他到底是何許人也?竟然讓大師兄都這般樣子?」玉璇璣更加的好奇了,看起來只不過是個有修行的人,魏國崇尚道教,每隔十年,都會由上一任的國師占星卜卦推舉出來下一任輔佐皇帝的國師。
「他曾是我們魏國百年來最厲害的國師,十五年前,我還是個孩童的時候,看見過他,那個時候的他......就是現在這幅樣子,十五年過去了,他竟然絲毫沒變。果然是高人。」玉重樓端了一杯酒猛地喝了下去,心中湧起說不明的情緒。
玉璇璣眼神幽深,怪不得她曾經派人去查凌兮的身份,卻是能查到一星半點,其他竟然都查不到,包括她的師父是什麼樣子的人。
現在看來,倒是說的過去了,原魏國堂堂的國師,要想擺脫幾個探子,簡直易如反掌。
「沒有想到,他竟然隱居到了楚國,還收了徒弟,真是造化弄人,不過事已至此,我還想再勸你一下,凌兮斷然不會像是你想像中的那種閨中女子,你要想對付她......」玉重樓一直覺得凌兮讓他看不透,現在知道凌兮的師父竟然是蕭雲清,他心中的擔憂就越發的大。
「夠了,開弓沒有回頭箭,我既已決定,皇兄不必再勸,倒是小妹有一句話要提點皇兄,皇兄這般貪生怕死,優柔寡斷的性子,想要觸及那高位,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玉璇璣說話十分的不客氣。
許是玉重樓的哪句話激怒了她,玉重樓沒有想到玉璇璣竟然如此執迷不悟,他氣悶,甩了袖子就離開了座位。
許是這邊的動靜有點大了,引得上位上的幾個人都往這邊看來,玉璇璣舉起一杯酒,歉意的說道:「真是抱歉,我皇兄不勝酒力,有些乏了,就先行一步了,我替他賠禮道歉。」
說完端起手裡的酒杯,一飲而盡。
楚景行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在風光下,美的不可方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玉璇璣的美就好像是一朵嬌貴的花一樣,看著雖然好看,但是卻沒有什麼韻味。
他繼而轉頭看向了凌兮,只見到凌兮正抱著那隻小靈狐,伸手逗弄著玩,不知道說了什麼,惹得凌老夫人哈哈笑了起來。
自始至終都有一個人被忽略了,就是坐在一旁的凌如雪,她知道今天大皇子一定會來,所以精心打扮了一番。
卻沒有想到楚景行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凌如雪一眼,凌如雪氣悶,就在這個時候,桃枝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竟然一下子慌了神,不小心將酒壺灑在了凌如雪的裙擺上,凌如雪本就穿了一件薄紅色的裙襖。
現在那酒水在裙擺下面蔓延開來,襯的那薄紅色的衣裳眼色更深,像是血液一般,十分詭異。凌如雪心中正煩悶,桃枝還不弄髒了她準備了好久的衣裳,怎麼能讓她不生氣。
啪的一聲脆響!
剛才還喧鬧的宴席突然就安靜了下來,眾人都往著那聲音的方向望過去,只見到桃枝用手捂著自己的左臉,臉上噙著淚水,不斷的小聲說道:「都是我不好,小姐息怒,小姐息怒。」
凌浩然見到又是凌如雪,臉色有些難看,大夫人看見連忙起身,心中暗暗責怪凌如雪在這樣的場合也不知道收斂。
當她看見了凌如雪的裙擺的時候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她臉上勉強的說道:「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小心,不知道小姐十分愛惜這條裙子麼,這可是老爺送給小姐的,平日裡面小姐都不捨得穿,你粗手笨腳的,還不下去領罰?」
劉氏的一番話,看似是在訓斥桃枝,但是也是間接的為了凌如雪開脫,凌如雪這時也才反應過來, 都怪剛才自己被楚景行的一舉一動牽動了情緒。
她臉上馬上湧起一種委屈的神色,視線繞過大夫人,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凌浩然,那眼神裡面蘊含著天大的委屈,好似無處訴說一般。
凌浩然聽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心中倒是升起一絲愧疚,他送過的東西多了,自然不會記得一個普通的裙襖,又想起最近自己對待凌如雪的態度,不自在的清咳了一下說道:「一條裙子罷了,何必失了自己的身份。」
「女兒謹記。」凌如雪緩緩的俯身,認了錯的,就跟著大夫人身邊的綠竹下去換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