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章：擔憂

  「與虎謀皮，自取滅亡。成為天日族敵人很危險，但成為天日族的盟友和附庸更危險。」眾將不禁感嘆。

  「通知各處營寨，提防敵軍趁夜攻打南北營寨！在這一個月內，決不能讓敵軍探清我軍後勤情報！」

  梁蕭動員之後，又留下秦風、南霽雲、岳雲和越擎天。

  「敵軍急切不能攻破西境，按常理，我軍是該以逸待勞，但今時不同往日，敵軍能調動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可見他們國力超乎想像。即便只是搜刮材料不斷製作回回炮，也會給我軍造成極大傷亡。」

  「因此，我們必須以順水推舟的方式迅速全殲敵軍，以免節外生枝。若不能大勝，寧可死守，等待後方送來更多槍炮。」

  眾將若有所悟：「先與敵軍反覆拉鋸，消磨敵軍耐心，再誘敵出擊，一戰而定！」

  梁蕭點頭道：「不錯！但我不能在這裡耽擱太久，一年之內必須回京。因為國內局勢的穩定更是關鍵，國家生產力今非昔比，但隨之而來的隱患也不得不防。」

  

  南霽雲三人一臉茫然。

  秦風略加思索，不禁感嘆。

  「在可預見的幾十年內，我國生產力比起文帝時期恐怕要翻個好幾番，生產力的爆發式增長，讓國力蒸蒸日上的同時，也很可能形成前所未有的矛盾。恕臣直言，自古治國，不出六術：弱民、愚民、疲民、辱民、貧民、虐民，帝君是希望大乾能走出不一樣的道路，而陛下固然英明神武，卻過於善良……」

  梁蕭微微頷首。

  為了對抗異族威脅，統一全國，他讓大乾爆發了工業革命，這是一場被迫出現的意外，這個時代是飛躍的。

  放眼歷史，他都找不出和大乾相似的情況，也無法預料，等國家生產力提升，是否會誕生前所未有的壓迫，進而導致思想和利益的碰撞，引發崩潰。

  無論在哪個時代，百姓始終是愚昧居多，人一旦進入了群體，就容易變得盲目。

  但他也不希望乾族的發展受阻，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萬劫不復，功虧一簣，那卓子房、慕承乃至無數為這片土地未來貢獻心力的人們的努力都白費了。

  他只希望乾族能夠平安度過每一個歷史階段，百姓不必活得提心弔膽，人人有飯吃，人人有書念，老有所依，病有所醫。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自古不變之真理。

  朝廷已經在努力改善民生，但千千萬萬的官吏，不可能每個人都廉潔奉公。

  京城這一屆的文武百官還能信任他，下一屆呢？

  軍隊是否會因為各種原因改變初心，甚至反叛？

  還會有地方勢力尾大不掉麼？

  今後的大乾天子雖然姓蕭，但都是他的子孫，他們能一直堅定不移貫徹自己留下的方針麼？

  因為大乾如今的情況前所未有，這一切他都無法保證，但他知道，如果他做得不好，那未來的大乾就有可能重蹈覆轍，一切努力付諸東流，在確認蕭詢能夠如蕭清一樣愛護百姓之前，他們夫妻倆還不敢大意。

  蕭清還是太善良了，也不曾真正見識過他的故鄉，面對那些「隱患」，也許會心慈手軟。

  他必須時常守在他的霜兒身邊。

  但天日族是眼下必須擊潰的敵人，他需要保證最好的戰果，指導槍炮的使用與配合，最大化減少將士的傷亡。

  因為這一屆的大乾將士也是他最堅定不移的支持者，可以讓罪惡資本和官老爺不敢猖獗，乾族還需要靠他們發揚大乾軍魂，確保軍民一心。

  除了妻子們，也只有秦風和張揚、洪傑能真正理解他的擔憂。

  梁蕭也嘆了口氣，望著眾人，嚴肅道：「敵軍吃一塹長一智，想要全殲，難度不小。若一年之內不能占領貴霜王朝，我會回京，西征之事就交給諸位。」

  「臣等定當踏碎天日騎兵，攻取貴霜王朝！」南霽雲等人信誓旦旦道。

  他們作為武人，不太懂政治，但也體會到梁蕭言語中的無奈。

  梁蕭與在場眾人連夜商議，決定重點防守北方。

  按照秦風的分析，敵軍如果從玉門關的南部突襲，反而會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因此對方的搶占重點一定在玉門關以北，繞過此地可以奇襲西境以北和北境以西。

  即使玉門關這邊判斷失誤，憑藉後方部隊，也完全有能力抵抗敵軍對南方的奇襲。

  畢竟，再往南就是山川大河，還有橫貫東西的天江，敵軍並沒有渡河的能力，就只能沿著天江北岸一路探索。

  玉門關的西城區依然死守，但北城區已經大開城門，南方的騎兵也大規模返回關內，被梁蕭調往北方，餘下的南方部隊由岳雲統領，防備敵軍突襲。

  因為敵軍騎兵太多，大乾斥候只能保障玉門關以西五十里的巡視範圍，餘下的五十里視野依然被敵軍掌控。

  五十里對於騎兵來說，足夠趁夜奇襲了。

  為了阻斷敵軍對後方補給的探查，玉門關這邊兩處軍營已經不打算撤營了。

  「眾將士萬萬不可掉以輕心，敵軍乃是前所未有的騎兵勁敵，有匈奴鐵騎和天日驍騎，軍備也經過至少兩輪革新，更有仿製回回炮這等殺器！」

  南霽雲和岳雲分別通告全軍，人人嚴陣以待。

  夜間，西邊的大乾斥候緊急趕回來匯報。

  「敵軍兵分兩路，目標直指我軍兩處軍營，夜間無法確定敵軍主力！」

  兩處軍營的將軍們打起精神，嚴陣以待。

  玉門關西邊三十里外，天日族元帥之一的凱撒領著一路騎兵殺向玉門關南邊的營寨。

  阿提拉與瑪爾斯分別統領匈奴騎兵和天日騎兵，直取玉門關北方的營寨。

  後方幾十里外還有步兵朝玉門關進發，作為牽制。

  「就算不能攻破玉門關，也必須殺傷敵軍騎兵，解放我軍騎兵！」

  阿提拉在陣前發表演講，隨後揮鞭向東。

  「斥候騎的都是上等寶馬，為何遲遲未歸！」

  東邊十里外，南霽雲親自帶領一隊白袍兵，成功伏擊了西方聯軍的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