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黑臉老太太

  沙發的繩子斷了。

  看來是屍煞醒來，掙開繩子，逃了！

  我心裡有些著急。

  不知道那屍煞帶著爺爺的肉身去了哪兒！

  「沒聽過追光術嗎？」

  師父刺破了右手中指的指尖，在左手掌心裡畫著什麼，師父合起左掌，口中念念有詞。

  等師父再次攤開左手掌心，驚奇的一幕發生了。

  手心竟然變成了攝像頭。

  準確說就是肉眼所見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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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畫面中的正是爺爺，他雙腳同時跳起落下，一跳一跳地，再往後山的方向跳去！

  我立刻想到了那片大陰屍地。

  「別急！還不到時候！」

  師父攔住了我，我雖然心急，可我相信師父一定早有打算。

  就像這攝像頭，師父在貼符紙紋身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後手。

  我看天上星光淡薄，空氣多少有些悶熱，整個身上都粘糊糊的，好像要下雨了。

  也不知道爺爺的肉身會不會腐敗變質！

  忙了一天，我跟師父都還餓著，我進廚房一看，鍋里還有翔，我又乾嘔了起來。

  等處理完老太太和爺爺的後事，我打算好好收拾一下老房子。

  我叫了兩份外賣，跟師父簡單吃了一口，洗完身體，就躺下了。

  我看到臥室的棺材床，就有心理陰影。

  師父說今晚那扈老太太要來，我也不敢跟師父分開睡，就一起在爺爺的床上擠了擠。

  師父怕老太太來，身子追不上，就沒有卸掉假肢。

  我看到師父直挺挺地躺著，都不敢翻身，我這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而我除了有一絲緊張外，還有一絲害怕。

  看著鐘錶的秒針一圈圈地轉著，可我還是失眠了。

  「師父，你一天可以算多少卦啊？」

  再過兩小時，師父就能算掌卦了，我想讓師父給算一下，爹到底是不是我親爹。

  我記得爺爺在臨死前，有說過一句話，要我小心這個爹，說他要麼是誘餌，要麼是幫凶。

  我當時只顧著爺爺，也沒太在意這話。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爺爺當時應該是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不然不會這麼說的。

  我摸著骨牌，全身的悶濕感，都被一掃而空，比空調還要清爽舒服。

  爹的歉疚，我都能感受得到，我願意相信他，可我更想知道，爺爺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天九卦，卦卦不失。」

  師父一臉自豪，眼睛卻專注地在盯著左掌心。

  屍煞果然回到了大陰屍地，他直奔一口露天棺材而去。

  他剛跳入棺材，一層油膩膩的棕黃色油狀液體，便隨之溢了出來。

  看到這，我的胃又開始翻江倒海。

  「混蛋！他在毀壞爺爺的肉身！」我恨不能馬上衝過去，將屍煞撈出來！

  「他泡的這叫死降池，裡面有屍油，蠱蟲屍，骨灰，還有純陰血！」

  師父說到這，看了我一眼：「這是專門煉造屍煞和降頭用的，泡在裡面可以滋養他們。」

  我明白了，那玩意跟我一樣，都是滋養液！

  只不過我是血液和陰氣，那池子裡的是油膩膩的液體。

  「師父，那是誰在煉造這些怪物？」

  我不免好奇道。

  到底是黑影煉造了怪物，還是黑影本身就是怪物呢？

  師父嚴詞喝令道：「這個你現在還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把你爺爺的後事辦好，那裡面的事兒，你不許摻和，聽到沒有？」

  「大千世界，人外有人，比你師父厲害的人多了去了！那地方的人不是我們惹得起的。」

  師父想了想，可能還是不放心我，又叮囑道：「你做好出黑入殮就行了，什麼時候你能當上宗主，了解到本門的秘密，你才有資格好奇，聽到沒！」

  我不明所以，只好點頭答應。

  只要他們不招惹我，我才懶得招惹他們！

  屍煞鑽進屍油里有大半天了，看樣子是不打算出來了，師父仍舊聚精會神地在盯著看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我的上下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夢裡，我見到了一個長發垂臀的老太太，她一身黑色，就連她的臉都是黑的，可我完全看不清她的臉。

  她的兩隻胳膊好像膠皮糖一樣，越伸越長。

  她想抓我，我就拼命躲！

  沒跑幾步，我就被她抓住了！

  她的長指甲好像十個小刀片，死死扎進了我的肉里。

  我的頸動脈也被扎破了，我看到自己的血液好像噴泉一樣，向外噴濺著。

  我疼到麻木，瞬間沒了知覺。

  我眼前一黑，就再也睜不開了，像是掉入了無盡的深淵。

  我感覺自己在加速下墜，而且身體也越來越冷。

  我哆嗦著牙齒，全身都在顫抖著。

  隱約間，我好像聽到那老太太在笑。

  只是這笑聲怎麼那麼像貓叫？

  黑色，貓叫……

  「復生！復生！」

  我猛的身體一哆嗦，就驚醒了過來。

  師父用力拍著我的臉。

  「做噩夢了？」

  師父一臉關心地看著我，就像爺爺在我身邊一樣，我抱著師父，痛哭起來。

  我只想做一個普通人。

  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過日子。

  為什麼要讓我承受這麼多！

  「哭吧，哭出來心裡就舒服了。」師父拍著我的後背，給了我最有力的支撐。

  壓抑許久的情緒，被我宣洩一空。

  我擦掉淚水，心裡果然舒服了不少。

  我平復了一下情緒：「師父，我剛才夢到了一個黑臉老太太，她要殺我，你說她是黑貓還是扈老太太？」

  聽我說完，師父的臉色一沉，陷入了沉思中。

  「都不是。」

  師父果然語出驚人，真是不嚇死我不罷休！

  師父搖了搖頭：「她是對你很重要的人，不過也可能不重要了，我回頭給你處理吧，你就別管了。」

  師父說得一頭霧水，既然師父不想說，我也不好再問。

  我感覺我家有太多秘密，這些秘密好像師父又都知道？

  「師父，這些年你沒給爹算過卦嗎？爹是不是我親爹啊？」

  師父一臉苦笑，嘆氣道：「你爹是六親緣淺，註定一生漂泊，其實你爹一直沒走遠，只是他自己不肯回來，找也沒用，他是你親爹，但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