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四章七爺是最難的
2024-06-03 09:35:32
作者: 怡然
「娘娘?」
「娘娘?」
「啊……」
蘇婉兒倏然回神,「什麼事?」
「娘娘這是怎麼了,謝太醫一走,便魂不守舍的。」
沈姑姑把藥盞捧過來,「該喝藥了!」
「都出去,沒有本宮吩咐,誰都不准進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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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宮人退去,蘇婉兒白玉般的手指一把扯過沈姑姑,「姑姑,我怎麼覺得不大對啊!」
「哪裡不對?」
「探花郎和顧長平的關係不對。」
沈姑姑被這話嚇了一跳,「娘娘快別亂說,這話說不得。」
「你還記得當初探花郎是怎麼進到秘書台的?」
「如何不記得?大爺托人捎話進來,娘娘便在老爺跟前提了一嘴,這才把事情促成。」
「當時我哥說這人在前朝能幫到我,哪曾想,這人進到秘書台,根本沒有幫到半分。」
蘇婉兒擰眉道:「我猜她真正想幫的人,是顧長平,因為只有在秘書台,才能打探到朝廷的動向。」
「這,這,這……」沈姑姑驚得臉都白了。
「顧長平被昊王妃供出來,蘇家受牽連進了錦衣衛。蘇家與探花郎沒有半分干係,她出手相幫,冒險找到謝太醫,為了什麼?」
蘇婉兒冷哼一聲道:「顧長平門下五個學生,除去徐青山和遠在江南的汪秦生,京中還有錢三一和高朝。
顧長平誰都不叮囑,偏偏把最難的事情叮囑給了靖文若,你說,他們之間僅僅是師生關係嗎?」
「娘娘……」沈姑姑舔了舔發乾的唇,半個字都接不下去。
「絕對不會是!」
蘇婉兒冷然一笑:「姑姑,我有個預感,靖文若喜歡的不是徐青山,而是顧長平,她是顧長平暗中的相好。」
披著一張男人的皮,骨子裡不還是個女人?
女扮男裝本來就該遮著掩著藏著,哪來的膽量到秘書台,到天子眼皮底下?
只有一個可能性:為了心上人!
女人都是一樣的,都逃不過一個情字!
忽的。
蘇婉兒又想到一事。
數年前,顧長平對她的態度突然變化,絲毫不戀舊情,她就一直懷疑他身邊有女人,結果查半天,都沒有查出是什麼人。
她記得很清楚,那年正好是靖文若,高朝他們入國子監的頭一年。
難道說……
那個時候顧長平就知道她是女扮男裝,就對她動了心思?
「娘娘,這些都是沒影的事,喝藥吧,藥都涼了!」
「姑姑不信?」
「不是不信,她喜歡誰,是誰的相好,與咱們有什麼相干。」
沈姑姑苦勸:「娘娘好不容易有了現在的復起,就該安安分分過日子,好好教導哥兒,又何必為著這些不相干的人操心煩神。」
「你不懂,若她真是顧長平的相好,那這事便與我們大大的相干。」
蘇婉兒秀眉一挑:「萬一她說動徐青山降了呢?」
沈姑姑覺得她有些魔怔了,「娘娘,徐將軍怎麼可能降?」
「就算徐青山不降,萬一這仗他輸了呢?萬一顧長平兵臨城下呢?」
「啪!」
沈姑姑手中的藥盞掉落在地,冷汗「唰」地就下來了。
「是不是真的相好,探一探我哥就知道了!」
蘇婉兒目光冷幽幽地看著沈姑姑,詭異一笑:「顧長平什麼人都可能瞞,獨獨不會瞞我哥。」
……
蘇府。
雖說是團圓飯,桌上卻只有三個主子,蘇太傅被請進宮裡赴宴。
「大爺,宮裡的沈姑姑來了!」
她怎麼來了?
蘇秉文忙沖妻兒道:「我去去就來!」
謝瀾跟著站起來:「不用我陪著?」
「不用!」
蘇秉文捨不得懷了身子的謝瀾跪跪起起:「螃蟹性涼,你少吃點。」
到了正廳,見過禮,沈姑姑指著地上的一簍螃蟹道:
「南邊送來的,最是肥美不過,娘娘記掛著念梅少爺愛吃,特意命老奴送來。」
蘇秉文忙撩起衣裳,跪地謝恩。
「娘娘最近身子如何?」他起身問道。
「托老爺的福,一切安好,娘娘還有幾句話,讓老奴問一問大爺。」
沈姑姑目光略一掃,話就不再往下說。
下人識趣,紛紛退下。
蘇秉文道:「姑姑有什麼話,只管問吧!」
沈姑姑挪步上前,將聲音壓得極低,道:「娘娘讓老奴問一問,京中可還有顧長平要緊的人?」
蘇秉文臉上和煦的笑容頓時消失,「她這是要做什麼?」
「娘娘一婦道人家,能做什麼,不過是替皇上問一問,大爺若知道,便與娘娘說一說;若不知道,娘娘自會替大爺遮掩過去。」
蘇秉文聽了這話,心中才沒那麼忐忑。
「你和娘娘說,我與顧長平早就割袍斷義,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正該如此!」
沈姑姑也不再多話,「一會宮門就落下,老奴這便回去!」
蘇秉文暗下鬆了口氣,「我送姑姑!」
……
回到飯桌上,只有謝瀾一人。
「念梅呢?」蘇秉文問。
謝瀾手一指,笑道:「抓了個蟈蟈,正玩得起興呢。對了,宮裡這會來人,有什麼事?」
蘇秉文擺擺手,等下人都退下後,方低聲道:「來問顧長平京中可有要緊的人。」
謝瀾眉尖難以抑制的跳了起來。
蘇秉文見她的手抖得厲害,一把握住了,安撫道:「別怕,她只是替皇上來問問。」
「哎——」
謝瀾一口氣剛吁到一半,忽然又卡住了。
替皇上來問問?
那就說明皇上動了這個心思!
「要不要給七爺遞個信兒,讓她小心些?」
蘇秉文思忖良久,「靖府只怕有人盯著,我明兒去趟樓外樓,托那邊的人帶個訊給七爺。」
「你這天天宅家的人,突然往外跑,太引人注目,我去吧,我一個郎中,沒人注意。」
「也好!」
出了這事,蘇秉文再無吃飯的心思,索性扶著謝瀾,往園子裡散步。
看著天邊一輪明月,他若有所思道:
「瀾兒,他雖說是亂臣賊子,我該恨他,可每次想到他和君羨,想著小時候的那些情份,卻又覺這恨淡了許多。真難啊!」
謝瀾知道那句「真難啊」,裡面包含了多少的左右為難和撕心裂肺。
「你還不是最難的!」
謝瀾低聲道:「七爺才是真的難,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她一日一日是怎麼熬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