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素來待你不薄
2024-06-03 09:35:30
作者: 怡然
徐青山一腔怒意無處發泄,默不作聲的在床邊坐下。
「小徐將軍,喝酒不,邊沙最烈的燒刀子,敢不敢嘗嘗?」
『小徐將軍,難過啥啊,誰沒打過敗仗啊!」
「小徐將軍,那個探花郎長得怪俊的,你是不是喜歡他啊!」
「可別喜歡什麼男人,女人多香啊,多軟啊,老子這輩子最想的,就是能睡個女人!」
「將軍,我領兵去煙雲山……什麼為什麼,我他娘的比你沈易跑得快!」
「來人,備馬車,送馬成回京看病!」
徐青山決定了,只要有丁點機會,他都要試一試!
「咚咚咚!」
戰鼓就在此刻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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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正峻臉色大變,急道:「將軍,果然有動靜,快走吧,沒時間了!」
徐青山用力的吸了口氣,低頭看著床上無知無覺的馬成,咬牙道:「兄弟,你略等一等,等我回來,立刻讓人送你回京。」
似乎覺得不夠,走到門邊他又扭頭。
「我讓太醫一定治好你!」
……
戰鼓一聲緊似一聲,跟催命似的。
徐青山一邊走,一邊問:「東昌城什麼情況?」
「回將軍,剛剛東昌城的東門、西門同時大開,北軍蜂擁而出,攻了上來。」
徐青山不慌不忙的問道:「東、西二門,各是誰領兵?」
「東門由顧長平的侍衛顧懌領兵;西門領兵的人不清楚,此人帶了一個青面獠牙的鬼面具。」
「南門、北門可有動靜?」
「尚無!」
「報——」
「說!」
「南門有動靜,顧長平親自領兵出戰!」
徐青山目光與副將吳正峻一對視,高聲道:「所有人列隊,迎戰!」
「是!」
「慢著!」
眾將領齊齊看著徐青山,等待他下一步命令。
然而徐青山的話,就像卡在了喉嚨里,半晌,才冷冷的道:「活捉顧長平。」
「是!」
就在徐青山說出「活捉」二字的同時,遠在真定府的李君羨帶著兩萬士兵,最後看了一眼北地的這處城池,翻身上馬。
此去三千里,若再敗,必不能回頭!
李君羨舉起手中的長劍,向著京城的方向用力一揮。
萬馬奔騰,揚起數丈高的塵土,久久不散。
……
京城,華燈初上。
一輪明月掛在天邊。
受邀的文武百官三三兩兩的進宮,準備參加中秋夜宴。
御書房裡。
王中硬著頭皮上前,「皇上,靖府六姑娘回話說賊寇未滅,無心過節。褚夫人也是這話,還說請皇上恕罪!」
等了半晌,見皇帝並未發作,只得又問道:「要不……老奴再去請一遍!」
「不必了,也只有徐青山至親的人,才會如此行事。」
李從厚反剪著手,嘆道:「走吧,這中秋群臣宴是祖宗留下的規矩,仗要打,規矩也不能破。」
「皇上說得極是。」
李從厚一腳跨出門檻,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蘇妃身子如何了?」
王中未料到皇帝會問起這個,一怔。
那日侍寢,皇帝一聽說是捷報,掀了被子便離開,蘇娘娘不知何故,染了些風寒。
「回皇上,正用著藥呢!」
「都這麼些天了,怎的還不見好!」
「太醫說,娘娘的身子在生產時虧損太多,一些狼虎之藥用不得。」
王中偷眼看了眼皇帝,道:「娘娘也說那些庸醫沒什麼用,還不如從前的謝太醫。」
李從厚皺皺眉,道:「朕記得,謝太醫從前不就是給她請脈的嗎?」
都道那是從前了!
王中壓著聲道:「如今謝太醫只給皇后娘娘請脈。」
李從厚這會才明白過來,敢情蘇婉兒是想討要回從前侍候她的老人兒。
「罷了,讓謝太醫給蘇妃請脈。」
李從厚看了王中一眼,「皇后那裡,朕與她說!」
「是!」
王中一掃拂塵,忙顛顛去傳話。
哎啊!
這後宮也與前朝一模一樣,得寵和失寵,上位和下位,不光看命,也看手段和身後的勢力。
只怕過不了多久,蘇娘娘的貴妃之位,又可重新戴在頭上囉!
……
「娘娘的病,是邪風入體,吃幾盞藥便好了。」
「那就勞煩謝太醫開個方子吧!」
「是!」
謝雲鋒從地上爬起來,接過沈姑姑遞來的紙筆,一蹴而就。
「娘娘請過目。」
蘇婉兒懶懶笑了下,沒去接方子,倒是一旁沈姑姑,忽然從懷裡掏出一張方子,遞給了謝雲鋒。
「謝太醫,瞧瞧吧!」
謝雲鋒拿過一瞧,大驚失色。
這張方子上的用藥,和他剛剛寫的方子的用藥,一模一樣。
蘇婉兒仔細看著他臉上的變化,勾唇笑道:
「一樣的方子,本宮吃別的太醫開的,病難好;吃你謝太醫的,卻能藥到病除,這是什麼道理?」
謝雲鋒臉色青嘴唇白,半句話也說不出口,只得雙腿一曲,跪地道:「娘娘,是臣對不住娘娘啊,臣辜負了娘娘的一片心。」
這話,仿佛在蘇婉兒心上撕開了一道口子。
許久以來壓抑著的憤怒,不甘,怨懟,統統湧上心頭,她故意拖著病,就是為了問一問這個吃裡扒外的老東西。
「謝太醫,我素來待你不薄,兩家又聯著姻親,我哥哥喚你一聲岳丈大人,你為何要在我最難的時候,背叛我!」
蘇婉兒怒火中燒,「你可知道我肚裡的孩子,差點點就……」
「娘娘!」
謝太醫膝行幾步,爬到跟前,滿臉悲憤道:
「臣也是無奈之舉,當時瀾兒和秉文被困在錦衣衛的大牢里,我只能投靠皇后,請她幫忙在皇上面前說一說話。娘娘這頭,臣也是託了同僚,請他們暗中照顧。」
「這麼說來,謝太醫是心在曹營身在漢啊!」
蘇婉兒冷笑一聲,「本宮還得謝謝太醫的暗中照顧。」
謝太醫辯無可辯,只得垂首道:「便是沒有臣的暗中照顧,娘娘和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會有事。」
「為什麼?」
「因為皇上沒有動蘇太傅,只要蘇太傅不倒,娘娘和肚子裡的孩子就一定沒事。但瀾兒和秉文卻不同。」
謝太醫抬頭道:
「娘娘的兄長與顧長平是至交好友,一旦牽扯上,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事,臣這是不得已而為之啊,臣的心,始終在娘娘這裡,從未變過。」
蘇婉兒見他說得情真意切,心裡的恨倒也褪了幾分,咬牙切齒道:「我蘇家,毀就毀在顧長平這狗賊身上!」
做什麼不好,非要造反,害得她起起落落,到現在都沒有恢復貴妃的頭銜。
要不是父親對皇上還有幾分用處,她這輩子都難再爬起來。
想起冷宮裡的那些日子,蘇婉兒恨得不行,「以下犯上,逆謀造反,這人千刀萬剮了才好。」
謝太醫被蘇婉兒臉上的猙獰嚇了一跳。
話在喉嚨里滾了好幾滾,素來厚道的他,到底還是替顧長平說了一句話:
「娘娘,他雖是亂臣賊子,但對蘇家還是有幾分舊情的,否則我也想不出求皇后這一招。」
「你,你說什麼?」
蘇婉兒悚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