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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年輕氣盛,應大人定會理解

2024-06-03 08:03:01 作者: 者鶴

  應淮序強忍著心頭的不爽,沒讓眼裡的殺意露出來。

  只是情緒到底是無法完全掩蓋的,即便有面具遮住臉上的細微表情,他的下巴也繃得很緊,被祁宴鋒利的氣勢直接掃到臉上,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也很是低沉。

  氣氛僵持。

  祁宴撂下狠話之後,就見應淮序不出聲了。

  他沒工夫多搭理對方,扭頭就要回帳子裡去,可剛一轉身,就見剛剛還靜默的應淮序腳步一轉,攔在了他身前。

  「祁小友,我同你好好說話,也希望你對我能尊重一點。」

  「凌姑娘忽然吐血,一定不是因為我的香膏,她每日接觸那麼多有症狀的將士,被傳染也有極大可能,我可以容你一次對我無禮,但若有下次,我……」

  「呵。」

  祁宴從喉腔里溢出一聲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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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應大人的廢話說不完。」

  將責任推到將士身上,他現在是完全不信對方是當初那個義無反顧衝進火場裡救人的英雄了。

  英雄從來坦蕩。

  祁宴說罷這句,腰間佩劍一抽,未出鞘就狠狠打在應淮序胸前。

  「你!」

  應淮序猝不及防,生生挨了這一下,疼得一哆嗦,險些跪倒在地。

  而周邊的將士也沒有一個要助他的意思,沒人去拉開祁宴,反倒都眼觀鼻鼻觀心,當沒看見。

  應淮序瞬間反應過來,是剛剛他的話寒了眾將士的心。

  眉頭一皺,可這會也沒法補救,他只能……倒退幾步離開祁宴的攻擊範圍。

  但祁宴的攻擊範圍哪是他退兩步就能離開的。

  應淮序眼皮子一顫,猛地朝後仰身,想避開襲來的劍鞘。

  但,避不開。

  於是場面極其滑稽。

  祁宴冷著臉,手中劍根本沒有出鞘,動作漫不經心卻次次狠厲,穩穩地敲打在應淮序身上。

  而應淮序躲閃不及,狼狽至極,除了臉上的面具還狠狠扒著臉沒掉下來,衣衫早被打得凌亂嘈雜,沒了大家氣度。

  忍無可忍下,應淮序再憋不住好涵養,怒罵道:「你襲官!」

  祁宴平淡應:「嗯,我預警過你了。」

  再廢話,他就以下犯上,直接動手。

  應淮序隱藏在面具下的臉色瞬間就極為難看。

  這場混亂,是祁宴單方面對應淮序的制裁。

  安南侯的到來結束了這一切。

  只是,他在看見這一幕時,第一反應竟是先看了看祁宴的刀鞘,然後挑了挑眉,才抬手制止。

  「停手。」

  祁宴一頓,刀劍往腰間一別,負手而立。

  「你說說你,情緒不好倒是拉著人上武場切磋去啊,怎麼在帳子門口就教訓起人來了,哪個將士這麼不懂事,速去領罰!」

  安南侯像是沒看見地上半蹲著的人戴著面具一樣,凌厲開口。

  應淮序覺得格外難堪,出口的話也帶了火氣。

  「你讓我去領罰?」

  他的嗓音失了平時的溫潤,面具微微歪斜,將眼裡的黑沉遮住了大半,一身狼狽。

  安南侯高高挑起眉頭,這才驚訝道:「應大人?」

  「怎會是您!」

  他看看應淮序又看看祁宴,語氣誇張道:「原來你給應大人打了?這衝動可要不得,哎呀……」

  說著,他走上前來拍拍祁宴的背,有安撫之意。

  「本侯知道最近的事是多了雜了些,你年輕氣盛,應大人是官場老人了,許是代溝頗深,言語之間就起了爭執,但有了爭執得言語之間掰扯明白呀,或者乾脆退讓一步,是不是?」

  「何必鬧到動手這一步呢。」

  應淮序:「……」

  沒想到在年齡上,倒是坑了自己一把。

  代溝頗深!?他的真實年齡就比祁宴長一歲,同歲人何來代溝!

  他一口老血哽在心口,手掌勉強在地上借了力,才有勁站起來。

  不是要掰扯嗎?

  好啊,那他就好好跟祁宴掰扯一番,拖延時間讓凌雨桐的症狀更重,讓祁宴也嘗嘗痛苦噬心的滋味!

  可當他好不容易艱難走到他們面前,一抬頭卻看見祁宴抱歉的神色。

  對方的歉疚那麼真誠,甚至還將腰間佩劍解了下來雙手遞給他,說:「對不起,剛剛是我太衝動了,我不該在大人身上肆意發泄自己的情緒,我也只是太擔心雨桐了。」

  「這劍給您,您若想打回來,我受著,絕不還手。」

  應淮序:???

  他差點氣得笑出來,好啊,祁宴還有兩副面孔呢。

  偏偏安南侯此時也扭身過來幫腔。

  「祁宴定不是故意的,劍沒出鞘,這事兒就不到最嚴重的程度,應大人最識大局,定能理解少年心性的焦急。」

  應淮序舔了舔後槽牙,覺得自己的手有點癢。

  氣想忍又忍不下,但發出來,除了一時痛快,對他接下來的計劃百弊而無一利。

  還是得忍。

  他深吸一口氣,開口:「左右香膏我已經交到了祁宴手上,帳子裡不是還有一位太醫嗎?你們讓他一驗便知,我的香膏沒有任何問題。」

  「出問題的,定是她日常多有接觸的將士們。」

  「所以,請不要將什麼黑鍋都扣到我頭上!」

  「不然,我下次不會這麼輕輕揭過。」

  安南侯皺眉。

  祁宴將佩劍戴好,眼裡的愧疚神色頓收,平淡的話語背後是最深刻的冷酷。

  「同樣的話附贈給大人,雨桐的症狀,若讓我查到一絲與你的關聯,下次,就不是不出鞘的劍了。」

  他嘴角笑意涼薄無情,無聲道:「我會直接殺了你。」

  應淮序瞳孔一縮。

  祁宴轉身進了帳子。

  但剛剛那一瞬席娟全身的冰冷殺意如附骨之蛆,沾染在身,帶給他的恐懼良久不散。

  安南侯的眼神也微妙地冷了許多,雖言語間還維持著客氣和禮儀,但應淮序知道,他得加快進度了。

  這兩個人都盯上了他。

  那,距他的身份曝光,也就是早晚的事了。

  離開的時候,他眼中一片黑沉。

  其實他大可以做做姿態就走的,但……凌雨桐忽然吐血,這樣遠超他設計的反應讓他感覺到一絲不安。

  按他的計劃,凌雨桐應該在一個絕對沾染不到他的時間……突發急症,危在旦夕。

  絕非現在。

  香膏確實毫無問題。

  有問題的,一直是盛放香膏的盒子。而盒子已經換過,除非精研此道的人,不然,根本看不出來。

  據他所知,這位方太醫,可是正統的宮內御醫。

  聖上不會讓這樣的御醫了解到蠱術相關的。

  他們查不出來。

  應淮序垂眼。

  他的唇抿得平直,雖看著模樣是在悶頭走路,可在刻意避開人之後,他越來越接近……關押雪薇的帳子。

  他眯了眯眼。

  這個帳子,真的只有明面上劉鈺一個將士在守衛嗎?

  他不信。

  那,他停留在哪裡,才是安全距離呢。

  眼眸里的光明滅之間,他勾起唇,心裡有了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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