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快走
2024-06-03 08:01:55
作者: 者鶴
「是。」
武流光不敢拖延,即刻回道。
佟太傅笑了聲,聽他應後,倒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笑了聲。
但這笑,卻透著叫人捉摸不透的意味,莫名心裡發寒。
午後時分,凌雨桐告別大姐,進宮去了。
如今皇后娘娘還未顯懷,只是多有嗜睡,飲食上也還未開始挑剔,一切照舊,殿裡每日送來的新東西,就只有方太醫把關的新藥材,能見點露水,吹些外頭的風。
凌雨桐進來的時候,皇后娘娘正撐著腦袋打盹,見著她才露出個笑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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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快給本宮瞧瞧,近日總是胸悶氣短的,成日裡除了睡覺,就沒旁的事能叫本宮上癮了,嘖。」
她晃晃脖子:「這身子啊,且不爽利著呢。」
凌雨桐快步走近,輕輕搭上了皇后的脈。
片刻後,她笑著道:「娘娘這是悶著了,喝些湯藥,多在殿內走動走動就會好很多。」
皇后一愣,啞然失笑。
她揚手招呼桂嬤嬤:「你瞧吧,你就是小心過度了,本宮平日裡健步如飛的,如今一有了雙身子,生是被你管的走不動道兒了。」
桂嬤嬤只點頭不說話,凌雨桐看著,桂嬤嬤那雙眼睛裡的神色分明是:論小心謹慎,娘娘可賴不到我頭上。
她忍不住笑,再次體會到娘娘對這一胎的重視。
只是,笑著笑著,她就不禁想到皇帝,除了初知娘娘有孕時,聖上曾給過好臉色,可瞧現在,哪還有什麼好臉,乾脆是連臉都見不著了。
儘管她知道娘娘根本不需要聖上的關懷,可娘娘是一國之後,體面都懶得做,這……
這時,皇后睨她一眼,似是明白她所思所想,淡淡道:「本宮巴不得呢。」
「近日這宮裡可不少熱鬧,昨天你應該也在,大理寺上他被安南侯的話堵得下不來台,對祁宴只能草草放過,心裡憋著煩悶呢。」
「夜裡本宮不舒服,就直接攆了他,現在啊,定是膩在嫻妃的溫柔鄉呢。」
對皇后忽然轉換得如此直接的話語,凌雨桐聽得一怔。
桂嬤嬤笑:「凌小姐今日來也是正好,娘娘剛好有幾句話要囑咐你。」
「好,娘娘請講。」
她洗耳恭聽的模樣取悅了皇后,皇后微微一笑,緩緩道:「秋水你也熟悉,我就不繞彎子了。」
凌雨桐忽然有不詳的預感。
特別是……皇后娘娘看她的眼神忽然無比慈愛,還似乎透著一股莫名其妙的滿意?
怎麼辦,想逃……
「他跟蕭家那位小姐的婚事啊,之前就解決了,錯也是全攬在他身上了,沒耽誤人家日後說親。可那位蕭小姐卻是不知收斂,還來三番五次地打擾秋水。」
「你也算是見證過那蕭小姐的賴臉手段,本宮是長輩,說一句可以,說兩句也行,但說得多了,蕭家那個老狐狸可是不願意。」
「這不,雨桐,你跟秋水兩個年輕人也是男未婚女未嫁的,你可別跟本宮提你之前的婚約,人死如燈滅,不見得就要受世俗影響。」
凌雨桐眼睫顫了顫,皇后娘娘這是越說越離譜了。
她好容易才逮著機會插上一句嘴。
「娘娘,您說的臣女都明白,但臣女和陳大人……這……」
皇后娘娘盯著她看了幾秒,忽地笑了。
「你不會以為,本宮是讓你和秋水接觸接觸?」
凌雨桐一懵。
她忙又捋了一遍皇后娘娘剛剛的話,這……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
皇后嘴角勾起個俏皮的笑,心道,果然弟弟平常就愛逗弄人玩呢,還真是挺有樂趣的。
「我的意思是,你平常就裝的和秋水走得近些,倒也不必刻意在人前,只要……在那蕭寶珠面前就行。」
「她慣愛纏著秋水,有個讓她跳腳的人在,就不會有那麼多閒空了。」
凌雨桐:「……」
「放心,本宮什麼時候虧待過你。」
右眼皮子一跳,她有不太好的預感。
不過,下一刻她手心裡沉甸甸的錢袋子,治癒了她才剛剛升起的感觸。
畢竟,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只是,盤旋在她心裡的疑問還是忍不住讓她問出了口。
「娘娘,您怎麼就知道,我不會像蕭寶珠那樣……」
什麼「纏著」的話她皺皺眉,到底是沒說出口,很快,皇后娘娘就給了她答案。
「本宮還是看得清情愫二字的。」
她眉宇間閃爍著調侃的色彩,緩緩道:「你與秋水之間啊,還不如你和祁宴的氣氛來得和諧,你說,這能產生情愫嗎?」
凌雨桐忽的臉一紅。
很好,她就不該問。
……
邊疆風沙大,灰塵多,策馬奔騰的男兒們一個個也入境隨俗,給自己裹上了特質材料的兜帽和衣蓋。
祁宴只餘一雙眼露在外面,黑沉的眸儘管眯起來也十分凌厲,氣勢卓然。
安南侯偏頭看了一眼他,雖一言未發,但眼裡卻滿滿讚嘆。
他當初在大堂上說的,祁宴是個行軍打仗的好手,並不是玩笑話。
得益於將軍爹的關係,祁家的兒郎習武的各個驍勇善戰,習文的也功名不小,只是,將軍這個位置,到底樹敵良多,他竟是一路追殺,都不知是哪家真正下了狠手。
這不是個好兆頭。
安南侯的眼眸沉下來,剛要一夾馬背朝前走,就看見祁宴朝他打了個手勢。
前方風沙里,似乎有個人。
他們聽見嗚咽的女聲,十分柔弱,惹人憐惜。
但這是去北疆的必經之路,若是有人借著他們的良心前來設伏,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所以,警惕和謹慎他們一分都沒收斂。
祁宴眯眼,當先過去。
在到達這個女子身邊之時,都沒有絲毫埋伏的跡象。
女子似乎感受到人的接近,嗚咽的聲音更大了,湊近一些聽,還略有含糊,像是……
果然,有人塞住了她的嘴。
她還被綁著。
「嗚嗚嗚嗚……」
祁宴從袖中抽出一物,挑開了塞住女子嘴巴的布條。
女子見他連手都不願意伸出來,反而藉助器具把她嘴裡的布條弄掉,眼角不禁一抽。
可室外風沙大,她的神態又只是一瞬,就沒人看清。
嘴得了解放,她匍匐著,哆嗦著說出一句話。
「快走!」
祁宴蹙眉,沒動。
女子看樣子是急了,她瞪大了眼,一邊倉皇地四處看,一邊快速道:
「兵爺,民女是被擄到這裡來的,他們那些人好兇,把我放在這裡,就是為了讓過路如兵爺這樣的人散好心,等您要帶走我,他們就……」
「能不能求求您,快走,快點離開這裡好不好,我不想當他們的騙人工具了……」
「他們馬上就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