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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也許還有另一條後路呢

2024-06-03 08:01:46 作者: 者鶴

  凌雨桐眼睫顫了顫,一言未發。

  陳秋水手掌頓了一下,收了臉上的驚詫,眉頭緩緩皺了起來。

  「他這樣的情況,歷朝歷代,有過這樣作為的人,無一例外,都被處以極慘烈的刑罰。」

  「為善,可以與少數人為敵,但摻和上皇權,就不論少數人和多數人了。」

  他看著她,語氣沉重:「不然,為什麼要有皇帝?」

  凌雨桐閉了閉眼。

  她知道,陳秋水肯和她說這些,是真的沒把她當外人了。

  但她現在是什麼狀態呢?

  道理她都懂,但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踏上一條九死一生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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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家經受不起這樣的損失了。

  陳秋水見她沉默,也跟著嘆了一口氣。

  他垂著眸,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說,而是說起另一個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

  「說來,自宴席散後,沒怎麼見過安南侯了。」

  凌雨桐一怔。

  「我也不瞞著你,安南侯可謂是聖上的一塊心病,雖然北疆戰事大勝,是好事,但安南侯在祁將軍未出事前,可是一直坐鎮南疆的,他離開一時可以,想時間長,不可能。」

  「不止他自己,包括南疆地域本身,還有聖上的態度,都不會讓他久留。」

  陳秋水抬眸:「可是,我沒有聽到安南侯出京的消息。」

  對上凌雨桐閃動的雙眸,他微微笑了笑:「也許,祁宴真的給自己準備了多一條後路呢?」

  ……

  這裡窗明几淨,四周有鳥語花香,像是人間田園仙境。

  屋裡的上首坐著一位身姿欣長的男子,男子一身絲柔斜襟長袍,此刻正垂眸吹茶,任由茶的繚繞霧氣氤氳眉眼。

  一切都很美好,安靜。

  但錢袋子的神色卻不太對。

  他眉頭緊皺,頭垂著一個恭敬的弧度,身體在細微地發著抖,似在竭力壓制著什麼。

  上首的人開口了,嗓音輕輕的,卻叫人無端生了一身雞皮疙瘩。

  「確定是藥谷的人?」

  錢袋子立即跪下,頭狠狠磕在地上。

  「是!」

  「我絕對不會看錯,那枚玉佩有心之人可以仿造形狀,但絕對仿不了精髓。」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繼續道:「只要是見過那玉佩的,就不可能忘記吧……」

  上首男子一頓。

  然後,情緒莫名地哼笑一聲。

  「那倒也是。」

  茶盞擱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男子一句話,錢袋子如蒙大赦。

  「既然有藥谷之人插手,酒瘋子那邊你就不用管了。」

  「藥谷之人若是尋仇,酒瘋子不會有命活的,而我很確定,我們最近和藥谷之人沒產生過爭端,這就夠了。」

  「是!」

  麻溜地離開了這間鳥語花香的院子,錢袋子才敢舒出一口放鬆的氣。

  雖然對方沒有責怪他,但他並不不會因此樂觀,反而心裡慌慌的,生怕在其他的細枝末節出了錯,招來更嚴重的苛責。

  而讓錢袋子也忌憚得諱莫如深的人,只可能是一個人:神算子。

  甭管院子裝點得多麼明亮,對方的手狠心黑是不會被蓋住的。

  酒瘋子已經被他們默認成死人。

  但事實是,酒瘋子正躺在大理寺倪蒼朮休息的偏院,眼睫毛一顫,就睜開了眼。

  紗帳在他眼前晃呀晃,他懵懵地瞪視了半天,瞳孔才恢復焦距。

  然後,他動作極大地側頭,看見一臉冰冷的凌雨桐。

  「我……我真的沒死?」

  他的口氣帶著幾分夢幻,但更多是心落回肚子裡的安寧,細細感受了下,除了身體有些僵冷無力,不好移動外,竟沒什麼別的不適了。

  他下意識要坐起身,然後用力過猛,狠狠地摔回去了床榻上。

  凌雨桐看他一眼。

  「還沒恢復,別急著動。」

  她隨便拉了個凳子在他面前坐下,撐著頭:「我沒時間廢話,現在,說說吧,你在暗夜分支那些事。」

  「神算子這個人,重點說說。」

  她話音落下,清楚看見酒瘋子臉上的肉抖了一下,眼裡閃過深深的忌憚。

  她抬了抬眉。

  酒瘋子艱難開口:「他,他很恐怖。」

  凌雨桐眯了眯眼。

  從陳秋水那裡回來,她就來了大理寺,安南侯那邊只是陳秋水提出的一個設想,以安南侯身份,即便對方對他們家懷著無限的愧疚,她也不是說見就能見到對方的。

  只能等陳秋水的消息。

  而酒瘋子這邊,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心裡有了足夠的對神算子能力的預想,可在實際聽到酒瘋子講述神算子的事跡時,她還是忍不住背脊發寒。

  只覺得從頭到腳都涼了個透徹。

  怎會有這樣的人?

  如同江湖傳聞的百曉生,什麼都知道,什麼都能算計到,還事事提前一步,叫人無法……預測他的行為。

  一個知道你也許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或是薄弱之處的、說不準什麼時候會對付你的人,最為恐怖。

  她深吸一口氣,心裡的重壓又增加幾分。

  「我知道了。」

  然後,她一言不發地出去,坐在門口的涼亭獨自思考。

  涼亭的欄外生長著肆意開放的花朵,她看了一眼,心中憤憤地揪住了花朵的瓣。

  腦中有一瞬把花瓣想成了祁宴,她唇角抿得緊緊的,不太開心。

  她鬆開了手,因為沒用太大力氣,嬌嫩的花瓣上連一絲痕跡也沒有。

  而被幻想成花憤憤過的人,此刻正冷著一張臉,發號施令。

  「把他的嘴堵上,聒噪。」

  墨白迅速行動,對面的人眼睛瞪得通紅,嗓子裡發出嗚咽的聲音,正是被五花大綁的督察。

  就在前不久,這督察竟自己蹭掉了嘴裡的髒地墊,然後憤怒地問候了祁宴家的十八代祖宗。

  祁宴冰冷扯唇,一雙眼深似寒潭,冷漠地湊近督察。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殺你。」

  督察剛剛還在作聲的嗓間嗚咽戛然而止。

  眸子裡湧現深深的恐懼。

  「說來,你也算是見證了我一路違逆聖命的作為,如果我想掩蓋這件事,殺了你,豈不是一了百了?」

  「嗚嗚嗚……」你瘋了!

  祁宴擦刀:「反正,離聖上規定的三天時間,還有兩天,我是不知道三天後我的結局如何,但可以確定的是,只要你再找事,殺了一個人,再加上違逆聖命,罪名也不會疊加多少吧?」

  督察劇烈地發著抖,他瘋狂搖頭。

  不敢了,他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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