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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就那麼撕了

2024-06-03 08:01:43 作者: 者鶴

  凌雨桐一言不發就往外走。

  

  倪蒼朮看她這樣,也莫名緊張起來,暗暗想著,祁宴不像是個沒主意的人啊?

  怎麼凌雨桐表情這麼差的樣子。

  凌雨桐自然不會給他解答,她掉頭出了大理寺,就避開人流去了陳府。

  祁宴的事要是真鬧大了,到時候她只是個沒權沒勢的養女,為他說不上話。她得去找有地位、又和他們有交情的人,尋求幫助。

  陳秋水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爹陳義康也很有本事。

  ……

  「又見面了,高縣令。」

  祁宴嘴角勾著一點弧度,看起來似笑非笑,高縣令一看見他這表情,冷汗都下來了。

  「哎,又見面了,是……」

  聽著這磕巴的語調,祁宴唇角笑意加深些許,有高縣令的配合,他的計劃能更加順利,也省去不少步驟。

  比如,威逼。

  高縣令趁祁宴不注意悄悄抹了一把汗,心裡頭不上不下,又瞥見祁宴身後臉更冷的墨白,心道,祁宴身邊怎麼都是些冷麵將軍,經了上次,他膽子小啊!

  那時他隨他們一起入京,喻驚鴻被處理後,他連做了三天噩夢,才被允許遣返。

  這次祁宴來這兒的差事他也有所耳聞,想著祁宴做事的風格,他現在一個頭兩個大。

  「您……」

  祁宴瞥他一眼:「客套話就不必說了,我來此的目的想必您也知道,就直接發令,召了大家來吧。」

  高縣令一滯。

  他等了片刻,見祁宴果真就沒別的交代,眨眨眼,有點發傻。

  不是,不再安排點後備計劃?萬一那群平民鬧起來,他這兒就這麼點兒侍衛,可拉不住!

  「高縣令有為難的地方?」

  祁宴扭頭。

  「沒!」

  對上他的視線,高縣令頓時就繃直了脊背,什麼暗戳戳的想法也沒了,麻溜轉身去安排。

  這個地域的百姓,數量不少,且對祁宴有一定的好感度加成。

  將人聚齊後,祁宴一出門,第一眼就看見了站在最前面的……抱著孩子的劉老太。

  劉老太旁邊是一位老漢,正揚起手大力地沖他揮著,老而混濁的眼都興奮地泛起光了。

  回憶籠上心頭,他微微一愣,眼裡的冷色淡了些。

  劉老太是上次他來時,敲開了門又狠狠關上的那位,老漢則是最先接受他們善意的人,也是這位說動了窮人區的莊稼手藝人,來認領把高縣令多年典藏典當的錢和買的地苗。

  時間已過去月余,若當初的地苗種的有成效,他帶來的新苗苗就更有用武之地。

  「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

  祁宴手掌下壓,很快,縣令府門前就安靜下來。

  高縣令自然地退居到一邊,想看看祁宴到底會如何說發錢又收錢的事。

  其實要他看,這錢乾脆就別給了,把人召集起來走個過場……

  但,他偏頭偷偷瞥了一眼祁宴身後的人,默默無言。恐怕祁宴也不是不想用這招,但身邊有聖上的死忠監視著,不好操作啊。

  誰不知道,死忠這種人,幾乎沒有可能被收買。

  「我的身後,是聖上策群臣之力集來的銀錢,今日將大家聚集在此地,就是為了發放它。」

  祁宴一言落下,場面安靜了一瞬,眾人都瞪大了眼。

  這……上位之人會如此好心?

  祁宴手中出現了一個冊子,他隨意翻了翻,冊子的封皮上清楚明白的四個大字「稅收記錄」刺痛了前排百姓的眼。

  很多人的臉色都變了,眼神也黯了下來,嘴角緊緊抿著。

  就說,上位者不可能慈悲,恐怕他們前腳在這兒領了錢,後腳就要把沒交上的稅收補齊,家裡的存銀也許還得搭上不少。

  當下,許多明白過味兒的百姓都壓著情緒,他們是平民沒錯,上年收成不好現在手裡錢少也沒錯,但他們不是麵團捏的!

  若不是縣令府門前現在站著的是祁宴,他們早豁出去命和臉皮開始鬧了。

  祁宴將面前眾人的神色都看入眼中。

  他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只是展開了手中的稅收記錄冊子,然後,當著眾人的面,那雙修長的手指一抬,一落,就撕碎了紙張。

  高縣令的眼瞪得像銅鈴!

  這這這……他下意識上前一步,想撲上去護住冊子,撲了個空。

  底下站在百姓前列的劉老太和老漢也愣了。

  雖然他們不懂,但看高縣令恍如見鬼一樣的眼神,也知道祁宴這個動作背後代表的意義,不簡單。

  聖上專門派來監視祁宴的死忠被冠以督察稱號,現在也表情凌厲地站在祁宴對面。

  「祁公子,你過了。」

  「哦?」

  祁宴懶懶抬眼,眼神不帶絲毫感情,瞧著比對面的人還凌厲些。

  「我怎麼不覺得?」

  「糟粕,就要廢棄,我只不過在清理垃圾而已。」

  督察危險地眯起眼:「你敢說稅收是糟粕?你在蔑視皇權,我現在就可以傳信給聖上!」

  「是麼?」

  祁宴微微一笑。

  他的指尖靈巧地捻起題了「稅收記錄」四字的冊子封面,另一手擦開了火摺子,火舌一躍而上,瞬間,封皮就被吞沒,除了一片緩緩落下的焦黑灰漬,什麼都不剩下。

  他的神態竟在此刻顯現出幾分純良來,饒有興致地低頭看了一眼飄落的灰。

  「你說,這是稅收冊子?字在哪裡呢,我沒看見啊。」

  督察拔刀指著他,怒極。

  「你!」

  祁宴嘴角笑意一收,單手夾住了對方的刀尖,視線在一瞬之間化為冰冷。

  「你官位不如我,只有監察權力,現在卻拿刀指著我,這是以下犯上。」

  「墨白,押下他,稍後發落。」

  「祁宴,你敢!我可是聖上派下來專門……」

  「嗚嗚嗚!」

  墨白人狠手黑,一團隨意從地上扯的布稍微一卷就塞進了督察嘴裡,督察被一口灰嗆到了嗓子眼,眼睛都瞪出了紅血絲,愣是被壓製得一動都動不了。

  他哪裡想得到,祁宴會公然違逆,對他下手!

  高縣令眼角一抽,看著地上少了一塊布的……縣令府前的地墊。

  雖然用了很多年,但這墊子當年可是珍品!他心疼得心絞痛……就連祁宴對聖上派下來的人動手都不那麼感到驚悚了。

  氣氛回歸安靜之後,老漢擔憂的嗓音響起。

  「這,祁大人……」

  他這回沒叫公子,是敬重祁宴的官位。

  「無事。」

  祁宴看向老漢時,眼中的冰冷散了些,他回頭招呼高縣令,叫對方把裝錢的東西拿過來。

  高縣令木著臉去了。

  將官員們交上來的大額銀票換成銅錢碎銀可不容易,當錢從祁宴手中遞向老漢,這如同再現一樣的熟悉場景,讓老漢瞬間淚水決堤。

  「您把這錢給了我們,是不是……」就沒有收回去的打算了?

  他也不是傻的,圍觀了祁宴一系列的作為,心中已經有所猜測。

  祁宴溫和地看他一眼,將老漢握著錢的手掌合攏。

  「我還記得上次的地苗,月余時間過去,不知它們長勢如何?」

  老漢吸了吸鼻子,連聲道:「好啊,長勢好啊!開始是艱難了些,但現在已經漸入佳境了,地里都見綠了。」

  祁宴微笑:「那很好啊,待會兒大家都領了錢,帶我去看看?」

  「剛巧,我也有些個人的新東西給你們。」

  「這新東西,是我和她一起培育的。」

  老漢抬眼,來自老年人的敏銳讓他迅速捕捉到「她」這個詞彙,人們通常提到男性友人時,會直接提名字,只有女子,或是備受珍視的人,才會以代稱提及。

  祁宴眼底有著再明顯不過的溫柔。

  老漢忍不住笑。

  看來,祁宴口中的她,是位備受珍視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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