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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

2024-06-03 07:08:01 作者: 尤魚

  男人來勢洶洶。

  蘇秦黑眸一凜,及時避開了他用力揮過來的鐵棍,對著他的後腰踹了一腳。

  

  他腳上的力道無法忽視。

  男人悶哼了一聲,往前踉蹌了兩步,轉身繼續兇猛的衝上去近身與他搏鬥。

  兩個雖然都是有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但是明顯蘇秦在攻擊方面更勝一籌,每次出手都是找准了時機,一拳快准狠就砸在了男人臉上。

  男人一直處於防守被動的劣勢狀態,連續挨了幾拳後,硬生生退後了幾步。

  他猩紅的眸子裡閃著詭譎森然的光芒,舔了下嘴角的血跡,手摸到腰間,從裡面抽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蘇秦眸子幽暗,他深色的唇片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扭動脖子的時候發出了「咯咯」的聲響。

  他握緊拳頭,如同一直蟄伏的野獸,蓄勢待發,等著敵人的進攻。

  男人嘴裡都是腥血的味道,他咬了咬牙,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後用舌尖舔了下鋒利鋥亮的匕首表面,沒有任何遲疑,突然發起了進攻。

  他鋒利的匕首直直對準蘇秦的眼睛。

  蘇秦暗沉的瞳仁微縮,側身靈敏的躲開了尖利的刀頭,誰知男人反手一揮,匕首在他手臂上劃開了一道細長鮮紅的口子,有血從裡面滲了出來。

  蘇秦看都沒有去看一眼自己受傷的手臂,眸子徒然一沉,直接擒住了男人握著匕首的手,用力一按,咔嚓一聲脆響,像是骨頭折了的聲音。

  男人「啊」的一聲慘叫,緊隨著匕首「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握住被蘇秦折斷骨頭的手腕,臉色慘白,額間冒著細細的冷汗,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道身影沖了上來,結結實實的給了他一拳。

  咚一聲。

  他被揍的眼冒金星,狼狽的倒在了地上,嘴角的淤青和鮮紅的血跡融合在了一起,顯得他異常狼狽。

  蘇秦走到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睨著地上痛苦呻吟的男人,直接彎腰抽出了他口袋裡的手機。

  他把手機塞進口袋,隨後把被打得頭破血流,已經失去意識的傅賀遠帶走了。

  凌晨一點,郊外一幢獨棟別墅。

  周井然知道傅賀遠被人中途救走的消息後,氣急敗壞的把酒杯摔在了地上。

  他上前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領,眸子赤紅,咬牙切齒:「你再說一遍?傅賀遠被誰救走了?」

  男人臉上還有打鬥時留下來的淤青痕跡,他低頭,如實說:「他的身手了得,應該是特種兵出身,這次是我大意了。」

  「廢物!」

  周井然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胸腔內的怒火不斷往上蹭。

  這次的行動失敗意味著他已經留下了把柄,如果這次劫走傅賀遠的人是陸河他們,那事情就變得很棘手了。

  男人硬生生挨了一巴掌,動都不動一下,低聲說:「傅賀遠挨了兩棍,不死也殘,我可以向您保證,他絕對不會再威脅到您。」

  周井然森然的瞪了他一眼,怒不可遏道:「你要拿什麼來保證?」他煩躁的抓了抓頭髮,隨後發泄一樣打翻了桌上的東西,指著門口:「滾!」

  男人沒有多停留,離開了別墅。

  周井然余怒未消,一腳踹開了地上的酒瓶,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他緊緊握著拳頭,在客廳來回踱步,心情異常的煩躁,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即便傅賀遠真的永遠醒不過來了,可人萬一真被陸河劫走了,今晚他的人還和對方交了手,肯定也被看到了容貌。

  現在新聞還沒有曝出傅賀遠被找到的消息,也就說明劫走傅賀遠的人把他藏了起來。

  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該死的,怎麼事事都不順!

  周井然沉沉的呼吸,渾身都彌散著揮之不去陰鬱。

  ……

  隔天,一間私人診所。

  陸河和江漠過來的時候,溫如舟正在為傅賀遠做檢查,回頭看見兩人來了,摘下了聽診器,站直身。

  江漠看到病床上毫無生息的男人,頓了頓,擰眉:「怎麼搞成這樣?」

  蘇秦站在床尾的位置,他看了一眼陸河,如實把昨晚的情況說了一遍。

  聽完事情的經過,陸河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向溫如舟,詢問:「他怎麼樣?」

  溫如舟搖了搖頭,語氣沉重:「顱腦出血太嚴重了,昨晚送過來的時候已經有缺氧的情況,醒不醒得來還有點懸。」

  江漠默了半響,繃唇:「這是變成了植物人的意思?」

  溫如舟點頭:「可以這麼理解。」

  江漠搓了搓自己的腦袋,忍不住罵道:「媽的,老子還有很多問題沒問清楚,這算什麼?」

  溫如舟看向始終沉默的蘇秦,遲疑的開口:「看到是誰幹的了嗎?」

  兩棍都是致命傷,對方怕是想要傅賀遠的性命。

  蘇秦沒說話,看向了一旁沉默的陸河,後者察覺到他們的視線,微動唇:「周井然。」

  話落,江漠頓了一下。

  溫如舟一臉的錯愕:「誰?周井然?」他不是很明白,納悶:「周井然為什麼要殺他?他們之間什麼時候扯上恩怨了我怎麼不知道?」

  陸河轉頭看向病床上的男人,默了默,猜測:「可能傅賀遠手上有周井然的把柄,威脅不成才會變成這樣。」

  他目前所能想到的原因,只有這個。

  現在外面都是通緝傅賀遠的警察,周井然選擇在這個時候對傅賀遠下手,怕是被逼無路,才會出此下策。

  溫如舟怔了幾秒,神色複雜的咀嚼這兩個字:「把柄?」

  傅賀遠是知道了周井然的什麼秘密才會遭來殺身之禍?

  江漠也在想同個問題。

  他沉默了幾秒,繃唇:「要把消息放出去嗎?」

  他這句話是在問陸河。

  如果現在把消息放出去,警方一定會把傅賀遠帶走自己派人看守,與其靠警察,不如他們自己守著人會保險一點。

  如果傅賀遠就這樣死了,或者是被警方帶回去的時候出了什麼「意外」的話,那他們追查的真相就真的石沉大海了。

  江漠跟他的想法撞到了一塊。

  他也並不同意在這個時候把傅賀遠出事的消息放出去,不單單是因為會引起媒體方面的猜測議論,還怕傅賀遠因此曝光了位置會引來危險。

  溫如舟猜出了他們的顧忌,開口道:「要不人先放在我這兒,放心吧,我這裡很安全,不會有人知道。」

  陸河思忖了兩秒,點頭。

  確實,周井然肯定不會想到他把人藏在溫如舟這裡,既然傅賀遠知道了周井然不可告人的秘密,依照周井然的性格,一定會想方設法剷除傅賀遠,不留下任何的隱患,所以藏在這裡,目前而言確實是比較保險。

  離開了診所,江漠本來打算回公司,剛剛走到馬路對面停車的地方,前面商場走出來了兩抹熟悉的身影,有說有笑。

  南喬和沈遇言剛剛買完東西從商場裡面並肩走出來,兩人有說有笑,南喬抬頭看見門口的男人,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沈遇言察覺到她的異樣,順勢朝著女人的目光看了過去,直直對上了男人深沉的眸子。

  他微微一頓,唇畔的笑意慢慢散開了。

  空氣之間似乎暗藏洶湧。

  南喬和江漠四目相對,目光直直的對視,瞳仁里都倒映出了對方的面容,可是誰都沒有率先開口說話。

  沈遇言默了半響,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這份詭異的沉寂:「需要我避一避嗎?」

  他這句話是問南喬的。

  南喬反應過來,下意識搖頭:「不……」

  沒說完,江漠平靜的打斷了她:「謝謝。」

  沈遇言複雜的看了一眼男人,默了幾秒,提過南喬手裡的購物袋,低聲說:「我去前面等你。」

  南喬頓了下,到底還是把購物袋給了他,點頭,目送他的背影離開。

  江漠看到女人的目光一直追隨著男人離去的背影,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悶透不過氣。

  他走到了女人的面前,眸子暗沉,雙手抄在長褲口袋裡面,靜靜的打量女人。

  自從上次不歡而散,兩人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

  數日不見,女人看起來消瘦了不少。

  他靜默了一霎,緩緩開口:「你們什麼關係?」

  南喬沒有想到他開口會問這個,愣了下,隨後板著臉,繃唇:「我們是什麼關係,好像都與你無關。」

  江漠看著女人冷漠疏離的模樣,舔了下唇,突然不正經了起來:「你不是我祖宗麼,當然有關係。」

  「……」

  南喬想起男人之前對她說過的那些話,眸子閃過了一抹黯然,有些賭氣的意味:「我不是你祖宗。」

  她轉身要離開。

  江漠抓住了她的手腕,他本來就不太會哄人,平時能言善辯,這會兒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低聲問:「還在生氣?」

  南喬頓了頓,轉過身,要笑不笑的看著他:「怎麼會,我怎麼敢生您江大少爺的氣呢。」

  她掙脫開了男人擒住她的手。

  江漠怎麼會聽不出來女人話里的嘲弄,他的身份,她都已經知道了。

  也對,當初老爺子召開記者會向媒體公布他的身份時,陣仗那麼大,估計桐城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他垂眸看著女人,默了幾秒,扯了扯唇:「別這麼見外,叫江哥哥就可以了。」

  他的嘴角往上揚,噙著一抹痞痞的壞笑。

  南喬反應過來男人是在調戲自己,瞪了他一眼,「沒有話說的話,我先走了,學長還在等我。」

  江漠聽到她又提起了沈遇言,唇畔的笑意很快消失不見了。

  他胸腔裡面憋著一股鬱氣。

  本來想要好好跟她說話,不知怎麼的,開口就成了:「你就這麼喜歡他?分開幾分鐘都不行?」

  南喬撞上他陰鬱的眸子,頓了頓,隨後嗤的一笑:「江漠,你在吃醋嗎?」

  聞言,江漠一怔,複雜的看著她,矢口否認:「你瞎了吧,老子怎麼可能會吃醋。」

  「那你在氣什麼?」

  南喬突然一步一步逼近他,她眸子清亮水盈,緊鎖著男人臉上的表情,重複問了一句:「江漠,你在氣什麼?」

  「我……」

  「江總。」

  江漠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背後突兀傳來了一道訝異的女音。

  他頓了下,回頭看去,是他的助理杜柔。

  南喬順著男人的目光看去,撞上杜柔打量自己的眸子時,頓了頓,她不知想到了什麼,眸子悄然暗了幾分。

  她收回目光,臉上沒有流露出什麼異樣,不等江漠開口已經率先出聲了:「有人找你,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女人從頭到尾都沒有給江漠開口的機會,說完就轉身大步離去。

  江漠筆直的站在原地,眉頭緊蹙,看著南喬和沈遇言雙雙離開的背影,唇線抿出了一抹冷意。

  杜柔走上前來,看著南喬離開的背影,遲疑的問:「江總,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江漠放在褲袋裡面的手不知何時握成了拳頭。

  他收回目光,側眸看向女人,冷淡道:「找我有事?」

  男人的心情明顯不好。

  杜柔背脊一僵,打了個冷顫,真的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打攪了她老闆的好事。

  她佯裝鎮定,如實說:「江總,法國那邊的分公司出了點問題,老爺子要您明天出國一趟。」

  「明天?」

  江漠頓了頓,不禁擰眉:「怎麼沒有人提前通知我?要去多久?」

  杜柔不敢去看男人沉沉的眼神,硬著頭皮回答他:「可能需要一個禮拜的時間。」

  一個禮拜?

  江漠面色有些難看,繃唇:「不能讓公司其他人去嗎?」

  桐城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他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抽身離開。

  杜柔呃了一聲遲疑,偷偷瞄了他一眼,搖頭嚅囁,「老爺子說了,一定要你去,否則讓你……後果自負。」

  「……」

  江漠煩躁的時候,下意識搓了搓自己的腦袋。

  他又去看了一眼南喬剛剛離開的方向,更加鬱悶了,氣極之下,一腳踹到了旁邊的柱子上。

  下一秒,他臉色一變,直接抱著腳嗷嗷叫了起來:「臥槽好痛!」

  杜柔:「……」

  她推了推眼鏡,有點兒懷疑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曾經讓桐城許多業界人士聞之色變的人物嗎?

  *

  夜幕降臨,周梅又渾渾噩噩過了一天。

  她這兩天都沒有去醫院上班,每天都把自己封鎖在家裡,上次給許冬夏打完電話,她就一直在想把女人約出來的辦法。

  可是到如今一點頭緒都沒有,還越想越頭疼。

  兩邊都不好對付,一邊是戒備警惕十足的陸河,另一邊是拍了裸照威脅她的傅希林。

  周梅真的不知道要怎麼下手,如果她真的把許冬夏帶到了傅希林那裡,恐怕陸河第一個就會懷疑到她的頭上,萬一許冬夏出了事情,陸河一定不會放過她。

  可是如果不按照傅希林說的去做,裸照一旦曝光,不僅她在桐城無立足之地,以後也會沒臉見人。

  她想的頭疼,煩躁的拽著頭髮,又灌了滿滿一口紅酒。

  短短兩天的時間裡,酒櫃裡面的酒已經被她喝得所剩無幾,她現在每天只有用酒精麻痹自己,才可以不去想賓館發生的事情。

  剛剛放下高腳杯,客廳的門鈴突兀響了起來。

  周梅一頓,聽見門鈴不間歇的響起,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往玄關處走去。

  她打開安裝在牆上的無線可視貓眼,當看清外面站著的人時,面色徒然一變,眸子陰鷙。

  門外,謝宇不耐煩的按著門鈴。

  公寓裡面遲遲沒有動靜,他乾脆用腳踢,重重的踢了幾下後,罵道:「該死的,我知道你在裡面,趕緊給我出來,不然我會讓這棟小區的人都知道我和你之間的事情!」

  周梅聽見他的話,死死的咬著下唇,唇瓣很快咬出了血。

  她緊緊摳著手,現在恨不得拿把刀衝出去把他給砍了,死了一了百了。

  可是她不能。

  這個男人羞辱她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她還要如數奉還,怎麼可以輕易就讓他死了。

  周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打開了門。

  謝宇剛要踹多一腳上去,面前的門突然打開了一條縫。

  他頓了下,收回腳,挑眉:「呦,怎麼不繼續當啞巴了,還是害怕我把事情說出去?」

  周梅憤怒的瞪著他,聲音冷漠:「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謝宇單手扒著門邊,暗暗使力,把門縫打開了一點,臉上掛著痞笑:「聽說過有錢能使鬼推磨嗎?要查你的住址對我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力道懸殊。

  周梅按不住門,心頭一驚,警惕的退後了一步。

  她看到男人大大咧咧的登堂入室,皺眉吼道:「你幹什麼?」

  謝宇把門關上了。

  他進門後鞋子也沒有脫,直接走向客廳,四處打量公寓裡面的環境。

  他嘖嘖的出聲:「有錢人就是不一樣,住都住的這麼豪華,哪裡懂得我們窮人的心酸無奈。」

  周梅不知道他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她去推他,指著門喝道:「出去,立馬給我出去!」

  謝宇被她推搡了幾下,不悅的反手推開她:「這麼急著趕我走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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