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幕後真兇

  顧靳年扯了扯嘴角，沒有回答。

  連他自己都說不清自己當初說出那句話時，到底是因為什麼。

  也許是看見喬姒那副為厲爵慌張的樣子太過刺眼，也許是厭惡厲爵敢將陰謀直接算計到他身邊的人身上……至少在那一刻，他的心中的確橫生出一股暴戾之氣，讓他差點壓制不住，想把厲爵把他演的這場「戲」坐實一下。

  葉澤軒上前兩步和他並肩走著，雖然顧靳年並沒有回答他，但是作為顧靳年多年的好友，無論顧靳年選擇做什麼，他都會支持他。

  「鄭南那件事你怎麼想？」葉澤軒換了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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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老崇離不開關係。」顧靳年道：「說起來他也算有本事，這麼快即滲入到了喬氏內部。」

  「那接下來我們要不要把重心放在查厲爵和老崇這邊？一次性揪出來，省的後面他們再出什麼陰招。」

  「不用。」顧靳年淡聲道：「他們只是被放在台前的工具，少了他們還會有其他人。」

  「最要緊的是揪出幕後真兇。」

  「幕後真兇不就是錢氏嗎？」葉澤軒不以為然道：「就憑老崇和錢文丙的深厚關係，要說他現在行事背後沒有錢文丙的主意，我可真是不信。」

  「是錢氏沒錯，可錢氏內部也不是一塊鐵板。」顧靳年看了他一眼，皺眉道：「錢文丙，錢曼語，可能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第三方權力，老崇現在為誰效力，他們之間的競爭關係，還有是否能為我們所用……」

  「你要是實在閒得慌，就去給我查查這些。」

  葉澤軒點頭應了。

  從剛剛那句話起，顧靳年又回到了那個永遠不會被感情擾亂，永遠淡定自若，運籌帷幄的顧氏集團掌門人的模樣。

  交代完葉澤軒，他開始思考集團內鬼的事情。而葉澤軒也在思索顧靳年剛剛提到的錢氏內部錯綜複雜的權力關係。

  接下來的一大段路，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

  一直走到科技館大門口，葉澤軒剛想抬頭問顧靳年關於錢氏的一個問題，卻突然看見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從不遠處晃過，他一眨眼，那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奇怪。」葉澤軒撓撓頭，喃喃道：「我剛剛怎麼好像看見了鄭南？」

  顧靳年目光一沉，篤定道：「就是他。」

  說著，他的目光順著剛才鄭南消失的方向看去，那裡是一個沒有路燈的狹窄小巷子，巷子邊上開了一家裝潢簡陋的小餐館，門口兼做燒烤，此時已經收了攤。

  「那我們要不要追？」葉澤軒遲疑地看了看那條小巷子：「我怕這次讓他跑了，以後就很難再抓住他了。」

  和喬姒一樣，葉澤軒也認為老崇一定是承諾了鄭南很有誘惑力的後路，才會讓他甘願放棄大好前途，做出亡命之舉。

  「不用。」顧靳年倒是一點都不著急，閒閒道：「他有命從這裡逃跑，卻未必有命在老崇的手裡活下來。」

  對於他們這樣身經百戰的生意人來說，除非是黑字白紙印成的有法律效力的合同，其他承諾簡直沒有任何價值可言。

  當初老崇需要鄭南為自己做馬前卒，自然會給他開上極高的條件，但現在的鄭南就是一個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廢物，甚至成為老崇的把柄，他的出現只會暴露那些見不得人的陰謀。

  而若是想讓一個人無法暴露任何信息，最好的方法，當然是讓他永遠地閉上嘴。

  當然，鄭南當初選擇投靠老崇，未必想不到這種可能，只能說是生死有命，自作自受。

  走到車邊，顧靳年隨意地把鑰匙丟給了葉澤軒：「我有點累了，你開車吧。」

  葉澤軒比了個ok的手勢，打開車門問他：「去哪兒？」

  「回公司。再把內部可疑人選篩一遍。」

  「什麼？」葉澤軒的嘴角抽搐了兩下，難以置信道：「大哥，現在已經是凌晨了。」

  顧靳年卻沒有再多解釋一個字，他坐上汽車后座，開始閉目養神。

  葉澤軒哀嚎了一聲，也只能無可奈何地啟動了汽車。

  曾經風流倜儻，瀟灑恣意的葉少，在這個深夜終於含淚明白了一個人間至理——

  給顧靳年這種脾氣不好工作狂當下屬，實在是虐身又虐心啊。

  ……

  喬姒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家裡的燈還亮著，劉姨站在客廳里焦躁地來回踱步，一張蒼老的臉上全是深切的擔憂。管家背對著門口打電話，聲音放的很低，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喬姒打開大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聽到門開的聲音，劉姨刷地一下回頭，在看見披頭散髮，形容憔悴的喬姒站在那時，她再也顧不得什麼，幾步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喬姒。

  凌晨的氣溫很低，喬姒拖著疲憊的身體走了一路，凍得兩腿發抖。此刻突然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她一時百感交集，眼睛也酸酸的。

  劉姨的手在她的臉上來回撫摸著，嘴裡不住地說著：「小姐你沒事吧，你沒事吧小姐……」

  喬姒用力眨眨眼睛止住淚水，笑道：「我沒什麼事。您抱得太緊了，我都快喘不過氣了。」

  劉姨趕緊放開手，隔了半米遠的距離又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她，目光一看到她脖子上的深淺不一的傷口時，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的小姐誒，你這是受了多大的苦啊……」

  科技館的事情劉姨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些，之前聽到管家說喬姒被人劫持了的時候，她直接暈了過去，等在匆匆趕來的家庭醫生的幫助下轉醒後，她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就是問喬姒怎麼樣了。

  劉姨當初想著，要是小姐出了什麼事她也不活了，跟著小姐到地下去繼續伺候她。

  現在不管怎麼樣，小姐至少好好地活著回來了，她又喜又悲，一時間哭得差點背過氣去。

  喬姒嘆了口氣，自己支撐著搖搖晃晃的身子，攙扶著劉姨走到沙發邊上。

  「我脖子上的傷口都挺淺的，沒什麼太大問題，您別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