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明處與暗處

  喬姒踩著六點整的點兒匆匆趕到了大門口。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門口的停車場上人頭攢動，車輛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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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姒把眼睛都快看花了也沒找到厲爵在哪。

  不會是自己被放鴿子了吧，喬姒頗覺好笑地想著，準備給厲爵打個電話。

  誰知她的手機還沒來得及掏出，迎面一輛亮黃色的跑車急速駛來，一個漂亮的漂移，剎在了她的正前方。

  黃色跑車的車窗緩緩搖下，露出一張帶了一副大墨鏡的熟悉的面孔，彎彎的嘴角顯示出他極佳的心情。

  「快上車吧，帶你去吃好吃的。」

  喬姒也被他的笑容感染到，情不自禁地笑起來。

  「你的車還真有個性。」

  她一邊打開車門，一邊開玩笑地贊道。

  顯眼的顏色，高調的外形，簡直在一群車中獨領風騷。

  「我特地開了這輛出來，還不是怕你找不到我嘛。」厲爵伸手從后座拿出一隻鼓鼓囊囊的小紙袋遞給她：「順路買的蛋糕，我妹妹之前說它家味道很不錯。你嘗一嘗，先墊墊肚子。」

  他說的極其自然，神情也不似作偽。

  喬姒接過袋子，心裡也開始猶豫，第一次騙她還可能是為了不在記者面前露餡，現在再拿同樣的話騙她，卻實在沒什麼必要。

  難道那晚的女生真的是厲爵的妹妹？可是看起來實在不像啊……

  心裡的糾結讓喬姒也沒了什麼胃口，她一點一點咬著手裡的小蛋糕，腦子裡天人交戰。

  車開到半路上，喬姒還在啃著第一隻小蛋糕，突然聽到身後傳來滴的一聲。

  很熟悉的信息提示音，喬姒卻一驚，后座有人？

  她回頭一看，一個腦袋地中海，帶著一副金絲框架眼睛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后座上低頭看手機。

  天哪，她坐到現在竟然都沒發現這個人的存在，他也太安靜了。

  不過儘管驚訝，喬姒略微一思索還是猜出了這個人的身份。

  「您好，剛剛都沒發現您也在，忘記跟您打招呼了。」她略帶歉意地對那人道：「我是喬氏集團s7系列下一年度新品推介項目的負責人喬姒。」

  那人緩緩把頭抬起，眼皮耷拉的一雙小眼睛裡寫滿了精明。

  「喬主管好，我是厲爵的經紀人，你可以叫我老崇。」

  他伸出一隻手，那手精瘦且布滿皺紋，看起來像老樹皮。

  喬姒客氣地和他握手，心裡對老崇的提防飆升，這人看起來絕對不是個好相與的。

  雖然顧靳年平時也很兇，但是他大多數時候行事還算光明磊落。可面前這人的兇悍，卻是會讓人時刻擔心自己會被他算計的那種陰險氣質。

  厲爵不露聲色地從車內後視鏡上看了一眼喬姒和老崇的互動，很快收回了目光。

  而後，他像什麼也沒察覺一樣，對喬姒笑道：「快到了，我帶你去一家口碑很好的日料，上次我和朋友來過，你應該會喜歡。」

  說完，汽車拐進了一條幽深的林蔭道……

  在喬姒和厲爵所在的那輛跑車後面不遠，跟著一輛黑色的越野車。

  從喬氏出發到現在，這輛越野車一直不遠不近地追隨在後面。開車的人十分謹慎，不時別開幾條車道，因此完全沒有被目標車輛發覺。

  這輛車裡，坐著的正是小助理和顧靳年。

  雖然在車上，顧靳年依然沒忘記處理手上的公務，他正在專注地瀏覽一份葉澤軒剛發給他的，由奧斯塔利方擬定的投資確認函。奧斯塔利的案子過了這麼久總算談出了點眉目，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周應該就可以簽訂雙方協議了。

  不過顧靳年有些意外，之前他以為老對手錢氏會從中作梗，但是他派出的眼線都報告說錢氏內部並沒有什麼異常。

  對顧靳年來說，沒有異常，反而是最大的異常。不過他也不怕，反正不管錢氏是什麼打算，時間到了總會露出馬腳，無論是出於顧氏的實力還是他自己的決策能力，他都不懼怕錢氏的詭計。

  在顧靳年的身側，小助理安靜而緊張地開著車，生怕跟丟了目標。見到厲爵那輛車轉了個彎開進一條僻靜的小道，他便也悄悄跟了上去。

  這條路越開越窄，而且一直都在上坡，喬姒莫名感覺到了一絲熟悉。她好像來過這附近，但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她一時想不起。

  「這是上山的路嗎？」夜色已經層層籠罩下來，只剩下兩道刺眼的車前燈燈光照亮著前方的路，喬姒半開玩笑問厲爵：「怎麼越開越偏僻了，你是想把我給拐到山裡賣了嗎？」

  「是啊。」厲爵順著她的話道：「喬氏集團的千金，應該能賣不少錢呢。」

  不過他嘴上雖然這麼說著，車子卻突然結束了上坡路，轉而開進了一塊樹木掩映下的平坦區域。

  開出林區，眼前的景物豁然開朗，喬姒看見這是一家由幾座木頭小房子組建而成的日式居酒屋，小房子前面別出心裁地挖了一條人工溪流，溪上有小木橋，過了橋的走廊檐上，有規律地掛著幾隻暖黃光的紙燈籠。

  心頭那熟悉的既視感更強了，喬姒皺眉思索了半天，猛然想了起來。

  之前顧靳年帶她去參加的那場商業沙龍所在的小洋房，也是建在類似的區域，甚至看這裡的樹木種類，她都懷疑兩座建築在同一座山上。

  這也太巧了吧。

  「這座山上是不是還有一座小洋樓？」喬姒好奇地問厲爵。

  她話音未落，身後那位一直不聲不響的老崇突然咳了一聲。

  喬姒也沒在意，還在期待地看著厲爵。

  「啊？」厲爵眼神躲閃了一瞬，故作疑惑地答道：「我也不知道。這個居酒屋還是我朋友介紹我來的呢。要不然我根本就不會來這座山。」

  「不過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也沒什麼，就是覺得有點眼熟。」喬姒也不想和他多談這個話題，隨便打了個哈哈岔了過去。

  居酒屋前方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停車位，厲爵停好車，喬姒便跟著他還有老崇一起走了進去。

  到了居酒屋裡，厲爵熟門熟路地跟服務生要了間小包間。

  「不介意的話，我幫你點菜吧。」厲爵回頭對喬姒說：「之前吃過有幾道不錯的，點給你嘗嘗。」

  喬姒當然不會拒絕，點頭應了。

  厲爵點了三杯燒酒，幾道時令炸物。而喬姒趁著他點餐的時候四處張望著。

  不知為何，從她剛走進來開始，就覺得周圍的食客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