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厲墨淵，你不許死

  蘇悅轉過頭。

  男人並沒有看她，雙眼直視前方。冷風鑽入車窗，撩起他額前的髮絲。他的鼻樑挺立，側臉弧線精緻。

  投影灑落，深邃了他的五官。

  「厲墨淵，你有沒有覺得，有時候你很像一個英雄？」蘇悅咧嘴笑了，她彎著眉眼，似是含著星辰璀璨，「我都呆在這輛車上了，是生是死，還不是你說的算？」

  

  厲墨淵，我們明明沒有愛，卻與你共生，與你同死。

  「蘇悅，記住，聽我的命令。」厲墨淵低沉開口，「我說跳，我們一起跳。」

  車子急速奔跑，繞過彎彎繞繞的山道，向前飛馳。

  一抹明亮闖入了蘇悅的視野，那是碧藍的波濤，在月光下裹上一層冷霜。蘇悅眉梢揚起：「厲墨淵，你瘋了，那是海！」

  Md，早知道你這麼不要命，我之前就跳車好了！

  車子依然沒有停止，向平靜的海面飛去，化為夜色中一道最為鋒利的冷銳。

  「跳！」

  蘇悅迅速推開車門，她感覺到有人抱住了自己，手掌蓋著她的後腦，帶著她狠狠地躍出了窄小的車廂。

  身後炸出一聲劇烈的聲響，火花肆虐，熱浪滾滾湧來，將兩人狠狠推出。

  蘇悅的眼前花了，冰涼的液體鑽入鼻腔，那是海水特有的腥鹹味道。蘇悅連嗆幾口，勉強睜眼。

  海浪正在翻湧，殷紅在湛藍中如花綻放，又如墨跡般渲染而開。

  厲墨淵！

  蘇悅無聲地喊著男人的名字，水流淌過，她已經看不清對方的面容了。

  倏然，冰涼的唇印上了她的唇瓣。男人撬開了她的牙關，溫柔的氣息被推入口腔，舌尖輕描淡寫地掃過，內壁流轉。

  他在給自己渡氣？

  雙眼適應了水流，視野逐漸清晰起來。她終於看清了男人的臉，俊俏的眉眼帶著顯而易見的倦意。

  他的臉花了，五官幾乎要沒在血色里。渾身的衣衫破碎，露出裡面小麥色、皮綻肉開的肌膚。

  厲墨淵看著她，他似乎在說些什麼，失去血色的薄唇輕微蠕動。

  活下去。

  「厲墨淵！」

  蘇悅終於抑制不住地喊出了聲，卻忙不迭地被嗆了幾口水。她連忙用雙手拍打海水，將自己送上水面換氣，接著又一股腦地鑽入了水中。

  她要救他！

  厲墨淵已經徹底昏了過去，蘇悅從背後環住他，夾緊他的腋下，奮力地向上頭游去。

  女人本就虛弱，如今全身上下更是提不起力氣。蘇悅咬著牙，眺望四周，目光陡然定格在不遠處的浮木上。

  那簡直是救星！

  蘇悅覺得自己快麻木了，她的身體浸泡在冰冷之中，四肢機械般地揮出水花。她破碎了理智，海水和淚水完全渾濁。

  終於，她抓住了那個浮木。

  接著浮力，蘇悅將男人的身軀抬起，雙臂搭在了浮木之上。她終於鬆了口氣，騰出手抹去雙眼的水，看向昏迷的男人。

  她這才發現，因為爆炸的熱流，不少金屬碎片迸發而出，扎入了厲墨淵的後背。

  密密麻麻的碎片刺入脊背的肌肉之中，劃開了皮肉，血肉被鹽水浸泡得開始發白。

  蘇悅不知道自己臉上的是淚還是什麼了，她顫抖的手緩緩地撫摸過男人的脊骨，順著曲線落下，直到底端。

  「厲墨淵，這個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成了英雄。」蘇悅啞著嗓子，開口，「你放心，我說過，我們一起活著。」

  蘇悅在海上飄了一會兒，恢復了些體力，就推著游木開始移動。先不說她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來，再者也不能在海上漂個一晚上。

  體力再次流逝，蘇悅咬破唇，刺激著神經，含著滿口的鮮血，終於尋到了一座浮島。

  將厲墨淵拖上岸，蘇悅苦笑一聲，她又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

  她想著，打算將男人的衣服擰乾。指尖剛觸及皮膚，又反射性地迅速縮回。

  太冷了！

  蘇悅的腦內有一剎那的慌亂，她連忙探向厲墨淵的額頭，所觸之處，宛若岩漿！

  該死的！

  蘇悅咒罵一聲，她飛快將兩人衣服的水分擰去，接著將自己的裙子蓋在了厲墨淵的身上。

  此時此刻，她的身上只有一套女士的內衣內褲，好在眼下四處無人，沒有人去偷窺那外泄的春光。

  「厲墨淵，你不許死。」四周沒有木頭，不能生活，蘇悅只有抱著他，裸露的雙臂將他狠狠地攬入懷裡，下顎抵著他的眉心，張開發抖的唇，喃喃自語，「我那麼拼死拼活的，不是想見到你的屍體。」

  厲墨淵，不管你把我當做什麼，不管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不要我，我什麼都不在乎了，我什麼都不想悲傷了。

  現在，我只想讓你活著。

  滾燙的淚水落了下來，落在了厲墨淵沉睡的臉上。蘇悅側著頭，貼著對方的臉，發抖的音節在夜空中異樣的脆弱：

  「求求你，活下去。」

  蘇悅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懷中的觸感微動，她猛然驚醒。

  她睜開眼，對上一張熟悉的臉。

  懷中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甦醒，白晝明亮了他的臉，褪去了他的憔悴。

  厲墨淵有一雙極為狹長的眼睛，眼梢揚起，如長劍出鞘，帶著渾然天成的犀利。他的眼底依然黝黑，卻又似乎醞釀著什麼，千百流轉，令人陷入其中。

  感覺到他在注視著什麼，蘇悅低下頭，接著，臉蛋立刻爆紅。

  那是自己深邃的山溝。

  「流氓！」蘇悅大叫著，連忙推開了懷中的人，驚慌失措地捂著胸口，「你就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的？」

  厲墨淵被推出幾步之遠，他徐徐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掩去了眉宇間的異色。

  因為蘇悅太過慌亂，所以她不知道，此時此刻的她，在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眼裡究竟有多麼誘人。

  褪去了長裙，黑色的蕾絲裹胸和內褲包裹著私密之處。她的身材本就極好，前凸後翹，雙腿勻稱筆直，奶白色的肌膚在襯托下顯得水潤光澤，更為誘人。

  厲墨淵只覺得胯下一緊，他將禮服甩在了蘇悅的身上，蓋住了那片旖旎：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