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你敢賭嗎

  就是那一瞬間，情緒在蘇悅的胸腔中爆炸。

  她木訥地鬆開了口，軟癱的雙手緩緩地摟上了男人的腰肢。

  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氣息，甚至能讓人的指尖發顫：

  「厲墨淵……」

  你終於來救我了。

  感覺到懷裡女人的無助，厲墨淵的眼底一深。男人的身軀帶著異樣的炙熱，如同吞噬的火焰，將蘇悅給狠狠燒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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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動。」厲墨淵啞著聲音，他的肌肉似乎緊了一些。他將女人打橫抱起，鑽入車內。

  「你怎麼了？」發覺男人的異樣，蘇悅有些疑惑。接著朦朦朧朧的月色，她終於看清了對方的臉。

  原本便深邃的眸子更為黝黑，他喘著不正常的粗氣，薄唇抿得筆直，卻有些發白。

  「沒什麼。」厲墨淵搖頭道。

  「不對，你肯定有問題。」蘇悅的眉頭蹙起，她的身子向前，手背探上男人的額頭，「你發燒了？」

  不，這熱度，太燙手了。

  「蘇悅，放開。」厲墨淵的嗓音中帶著幾分嚴厲，他的眸子更為犀利，直勾勾地盯著蘇悅慘白的臉。

  因為之前的奔跑，女人已經大汗淋漓。晶瑩的水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順著曲線凝於下顎，繼而滴落下來。

  她的衣衫不整，裙擺凌亂，大片肌膚暴露於空氣之中，竟然是異樣的勾人。

  「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蘇悅問道。

  厲墨淵終於動了，他的雙臂攬上女人，身子壓上，將其狠狠地壓在身下。

  男人的口中吐出濕潤的氣息，盡數噴灑在蘇悅的臉上。蘇悅的臉一紅，接著是滿眼的錯愕：「你中藥了？」

  「蘇悅……」厲墨淵的聲音越來越低，「我說了，離我遠點……」

  他俯下身子，冰涼的唇瓣落在了女人凸起的鎖骨上。明明有藥力促使，他的動作卻依然帶著異樣的溫柔。

  他的唇落下，從鎖骨問到山溝，幾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子裡。

  「厲墨淵，你瘋了？」蘇悅驚呼道，「你清醒一點！」

  蘇悅的體溫逐漸上升，她覺得自己快要融化了。她死死地咬著下唇，柔軟的小手賣力地推著男人的胸膛，卻奈何自己無論怎麼使力，對方都是紋絲不動。

  你不是嫌棄我嗎？你不是心心念自己的表妹嗎？

  「厲墨淵，你放開我！」

  「砰！」

  一道槍聲劃破夜色，原本迷茫中的厲墨淵陡然清醒。他的瞳孔緊縮，立即翻身而起。

  「什麼聲音？」蘇悅連忙捂住自己的胸口，意圖向窗外望去。接著她的頭皮一痛，有人將她扯進車裡。

  同時，有什麼從窗外飛逝而過。

  子彈！

  「怎麼可能？」蘇悅一驚，如果不會厲墨淵及時將自己扯了回來，自己就死了，「我明明記得，那群綁架我的人沒有槍！」

  「不是他們。」厲墨淵踩下油門。

  經過剛才的曖昧，他原本便濃郁的藥效變得越來越為激烈。他咬破舌頭，血腥氣息瀰漫於空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難道是那群人？」蘇悅驚道。

  「他們是想借著你被人抓走的事情製造騷動，趁機解決我們。」厲墨淵冷笑，「看來是有備而來。」

  「那現在怎麼辦？」蘇悅聽著車後傳來的越來越多的槍聲，心臟都快要蹦到嗓子眼了。

  這樣下去，他們恐怕必死無疑！

  「打開車子前座的柜子，裡面有東西。」厲墨淵道。

  聽從男人的話，蘇悅打開柜子，裡面赫然是一把黑色的手槍！

  車廂里浮現著異樣的氣息，厲墨淵道：「蘇悅，怕死嗎？」

  蘇悅握著手裡冰槍的槍械：「怕。」

  她曾絕望到想死去，卻又磕磕絆絆地活了下來。

  因為她知道，有些使命，需要由她來背負。

  「既然怕死，就好好活著。」厲墨淵開口，沒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就連蘇悅，也無法看透他暗藏的波瀾，「等下拐角處，我喊你就跳車，然後帶著槍跑，跑的越遠越好。」

  「我是通過你戒指裡面的定位找到你的，槍里有七顆子彈，應該能撐到救援。」

  「那你呢？」不祥的預感在蘇悅的心頭浮現。

  「我?」厲墨淵似乎在笑，又好像沒有，「蘇悅，你要知道。我們兩個，只能活一個。」

  蘇悅的指尖冰涼，她的指腹摩挲著光滑的槍口，思緒一片空白。

  車子在飛快行駛，疾風颳起蘇悅凌亂的髮絲。

  「準備跳車。」厲墨淵道。

  「厲墨淵，在你的眼裡，我究竟是怎麼樣的女人？」蘇悅握著手裡的金屬，她忽然笑了，「不用回答我，我知道，在你眼裡，我什麼都不是。」

  「所以，我這種自私自利的女人，為什麼要為你牽扯進這件事，付出生命呢？」

  厲墨淵的眉頭蹙緊：「跳車！」

  「你他娘的給我閉嘴！」蘇悅吼出聲來，「我還是搞不懂，你明明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地保護我？」

  之前在賭場也是，現在也是！

  厲墨淵！你究竟把自己當做什麼了？蓋世英雄？

  「厲墨淵，我告訴你，我的確怕死，但是，我是我父親的女兒。」蘇悅的眼裡含著濕潤，又似乎閃著光，「至少，我要繼承他的驕傲。」

  我蘇悅，並不是那種苟延殘喘的老鼠！

  「蘇悅，你這個瘋女人！」厲墨淵的青筋暴起，「我說了讓你跳車！否則就來不及了！」

  「老娘就不跳，有種你把我踹下去啊！」蘇悅冷笑，「踹下去，油門失控，我們一起死。」

  車內是死一般的寂靜，蘇悅輕咳幾聲：「我不會用槍，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你知不知道，你在送命。」厲墨淵冷冷道。

  蘇悅的臉上帶著逞強與偽裝的不屑：「我活著，不就是為了這些嗎？」

  槍聲愈來愈為響亮，有幾顆子彈打在了車子上。

  蘇悅感覺自己的神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繃緊，她將槍護在自己的胸口，似乎下一刻就能從座位上跳起。

  「悅悅。」厲墨淵忽然開口，明明是在這般緊張的情況下，他的話語，卻帶著一種不明所以的親昵。

  「有一場賭博，你敢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