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收留岳父
2024-06-03 04:07:01
作者: 藍墨
榮五郎心眼兒好,看見老人哭,心裡就有數了,自然不忍心趕他走,只道:「老丈人,您別這麼說,一直以來都是小暖在照料我,我沒本事不能讓小暖過上好日子,就只有一間茅草屋,這裡也是您的家,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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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明兒一早就從哪兒來的給我回哪兒去,我們家可還能空出地方挪挪腳了?屁大一點的地方都要過來給我們添堵,我才不想擔待。」桑小暖還指望著榮五郎趕人,誰料他直接給人家簽了個永久條約,『這是你家』聽的桑小暖對未來絕望。
天知道一個癱瘓的老人比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還難伺候,還要髒!若是情同父女也就罷了,可這個桑老爹是她從小受欺負的幫凶,原來的桑小暖對他都懷有恨意,更別提和他無甚血緣關係的她了。
「小暖,你先出去。」榮五郎溫和地說道。
她不情不願走了出去,順便帶上了製藥的東西,不知道桑老爹在這裡呆了多久,滿屋子都是病人的屎尿氣,就是榮五郎不說,她也呆不下去了。
院子裡的空氣清涼,她把新買的燭台掛在茅草屋上頭很快便有一群蚊子聚集,偶爾下來吻她幾下,她又捨不得噴殺蟲劑,只好燒了些艾來熏。
「咳咳咳咳……」煙子把蚊子熏走了也把桑小暖的眼睛迷住了,不知掛的是什麼風,也不知道今天的煙怎麼就這麼濃,揉了半天也睜不開眼。
「小包子……你能不能幫娘親舀勺清水過來?」桑小暖閉著眼睛問,很快就聽見一聲作答,不一會兒清水遞到了她的手邊,桑小暖沒有彎腰就摸到了清水,隨口道:「小包子長大了,都可以把水瓢舉得這麼高了。」
洗淨了眼睛,才看見是榮五郎站在她的面前,頓時不想說話,提起裙子就坐了下來繼續搗藥。
「小暖,為什麼不讓岳父住下來?」榮五郎也蹲了下來,摸了摸桑小暖的頭溫柔地說道,他覺得她就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本質一點不壞,有一點像小狗,需要順著毛捋,只有遇到危險的時候才會汪汪地對敵人叫。
「你看不出來,把他送來就是繼母想要給我添堵嗎?何況我們哪有地方再多養個人?」桑小暖的鼻尖一塞,眼睛也跟著發酸,拼死拼活的掙錢,每當在以為可以擺脫貧窮把生活越過越好的時候,就出現許多令人煩心的事情,坎坷的人生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榮五郎心疼地把桑小暖抱在懷裡,嘴笨的安慰道:「二娘也是看我們過得好才把你爹送過來,而且你不是也常說只要不侵犯原則就會好好孝順長輩嗎?」
「是,我是這樣說過,但是今天她把我爹送過來不算冒犯我們的原則嗎?我們哪裡好過?你不知道我每日逼著我自己和他們和睦相處,可是心裡早就恨極了他們。」桑小暖推開榮五郎,強忍著眼淚,情緒失控的說道。
「這件事情我會和岳父商量商量,以後狗娃一個人在家也能多個大人照應。」他拉住桑小暖的手,接著道:「小暖,答應我這一次,讓岳父住下來,你和我只剩下這麼一個直系親人了。」
榮五郎從小就失去了雙親,桑小暖不禁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
沒有哪一對夫妻是天生一對,漫長的磨合期會使人疲倦,認的天性就不是專一而忠誠的,人們最終想要找到的無非是一個可以互相扶持的人,在疲累的時候靠在對方的身上休息一會兒,在崩潰的時候聽見對方的傾訴。
榮五郎親昵地幫桑小暖擦乾臉上的眼淚,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包子嚇得趕緊捂住了眼睛。
「哎呀,爹爹和娘親羞羞。」說完,他馬上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榮五郎難得的哈哈大笑,道:「好了,別生氣了,讓咱們孩子看了笑話。」
隔天,桑小暖收了攤就去買了碗筷和被褥,還有洗漱用的東西,自己一個人幫不了那麼多,碰巧管梓玉又在附近晃悠,便差人送了她一路。
到了桑小暖的家裡,小廝很盡心,不用請自己就主動地把東西擺設在了家裡,安置好一切以後,兩個小廝已經是灰頭土臉了。其中一個頗有一點嫌棄之色,不常和管公子出來,只是這次東西比較多,所以才半路叫了他過來。
「女大夫,您家裡真該收拾收拾了。」那小廝說道。
桑小暖一笑,自嘲地說道:「家徒四壁,沒什麼好打掃的。」
旁邊另一個小廝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你小子說什麼呢?!」,又對桑小暖笑著賠不是:「女醫別生氣,我回去告訴少爺好好收拾收拾他。」
「不要緊的,別告訴你家少爺。」桑小暖急忙阻止道,那小廝卻沒有半點感謝,掉頭就走到了很遠的地方等同伴,同伴趕緊給桑小暖告了辭,跟了上去。
「是,很窮啊。」遠遠的,話音被傳到桑小暖的耳中,她無奈一笑,進屋去整理房間。
之前的木床就給桑小暖的父親用了,裡屋里還夠再放一張床,榮五郎剛剛打好本來是打算給桑小暖母子用的,可是有一個老爺子在房間裡,她覺得很不方便,還是給榮五郎用比較合適。
灶火間昨天已經殺過蟲了,但還是很髒,整日的堆放柴火,久了會越來越髒,桑小暖忍著難受在裡面換上了一床新的被子。
吃過晚飯,桑小暖打來了熱水給榮五郎,他遮上了帘子開始給桑老爹擦拭身子。收拾好廚房,她便給小包子洗好了澡,讓他同爹爹一起睡。
榮五郎給桑老爹擦拭好了身子便出來,看見桑小暖已經在灶火間睡下,心中很是心疼,害怕她被蟲子咬,在周圍都點上了艾草來熏。
第二天一早,他就上了山,去砍柴,準備回來之後再做一張新床給她。
一條蜈蚣不動神色地從他休息時放在地上的斧頭爬上了他的手臂,突然一陣刺痛傳至胳膊,不一會兒榮五郎的胳膊就像麻痹了一樣,再也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