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裝懶
2024-06-03 04:06:53
作者: 藍墨
「狗娃,吃飯了,你在幹什麼?」榮五郎見狗娃久久不出來,不放心的進來看看,正好瞧見他在給桑小暖穿衣服,不由得吃了一驚,卻也不知道自己在驚訝什麼,明明這才是桑小暖真正的樣子。
看吧,被自己戳穿,堅持不了就暴露本性了,他想。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起來?還讓孩子給你穿衣服。」他語氣中帶著責備。
通常這個時候,桑小暖都從頭到腳數落一頓榮五郎,先從著破敗的屋子開始說起,不知怎麼的,剛一開口,那句『整日呆在這個窮酸的破屋子裡,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就是說不出來,張嘴遲鈍了半天,榮五郎都等煩了,只道了句:「快一點,不然飯就涼了。」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桑小暖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娘親,另一隻胳膊。」轉眼之間小包子已經給她穿上了一邊的衣服,正在用小手夠另一邊。
她自己迅速地穿上了右邊的衣服,讓小包子走開,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他說:「你爹都走了,還給我穿什麼衣服?」聲音小的像是蚊子的呢喃,他豎起耳朵來聽也沒有聽懂,乾脆跑出去吃飯去了。
按照配方,又研製了幾盒修顏膏和常備藥,已經是下午了,水缸是空的,中午和早上吃過的飯碗也沒有洗,就放在那裡,家裡就只有兩個碗,她都想不起來中午和小包子是怎麼吃的午飯。
「哦,對。」桑小暖滿臉嫌棄的把一個頭一樣大的盆子丟進了水盆里,為了營造一個骯髒的環境,娘倆特地共用了一個盆子吃飯,關於小包子東西只咬一半的習慣,親娘也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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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五郎回到家看著滿目狼藉,著實又吃了一驚,把東西放下開始刷鍋洗碗,桑小暖則很早就洗好了澡上床睡覺,小包子還沒有洗澡就坐在門口盼星星盼月亮等爹爹回家。
他一把抱起小包子問道:「娘親呢?你怎麼坐在這裡,夜裡多涼啊。」
「爹爹,娘親今天心情好像很不好,把藥草捏地可重了,而且還不和我說話,不等爹爹回來就睡覺了,娘親是不是又不想對爹爹和我好了。」小包子一下子說了一通話,把榮五郎這個悶葫蘆說的愣住了。
他一下子忍不住笑了,道:「你今天怎麼這麼多話了?」
小包子愣了一下似乎是剛剛注意到自己一下子埋怨了這麼多,小小的手指指了指榮五郎的臉,說道:「因為爹爹你自己啊,娘親說要我多說話,多和村子裡的小朋友交朋友,這樣長大之後才不會變成像爹爹一樣的悶葫蘆,「爹爹,悶葫蘆是什麼呀?」他歪著小腦袋疑惑地問。
童言無忌,縱然是無意之間罵了他,榮五郎也只能默默受著,然後和小包子解釋:「悶葫蘆的意思就是不愛說話,小包子要聽娘親的,以後多說話,多交朋友。」
他趴在榮五郎寬大的肩膀上高興地亂動,哈哈地笑著說:「那爹爹也要聽娘親的話,要多說話。」
榮五郎點了點頭,走進屋子裡點燃了燈,看她正睡得香甜,對小包子說:「你也去和娘親一起睡覺去。」
小包子聽話的進了房間,往被窩裡一鑽,身上沒有洗澡的臭臭的味道飄進了桑小暖的鼻子,她本來就沒有睡著,只是照著桑小暖的作息,不去鎮上找陳財主家的日子,在家裡都是不等榮五郎回家就早早的吃飽了睡覺。好吃懶做才養的這一身的懶肉。
廚房裡響著窸窸窣窣的聲音,伴隨著這響聲,她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榮五郎一早就出門打獵去了,鍋里溫熱的飯菜是沒滋沒味的瘦肉小米粥,吃完早飯又交代好小包子記得按時吃飯,在家的時候一定要把門鎖緊了,才收拾東西準備上鎮上去生錢。
正德醫館門前有一女子在外徘徊,以面紗遮面,著一彩色紗裙身材曼妙,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貴,直到桑小暖進去和裡面當值的掌柜交易好藥材,她還是猶豫不決,向前邁幾步在快要被裡面的人看到的時候又退後幾步,著實糾結。
醫者父母心,見到這麼諱疾忌醫的病人,她準備上前詢問一下,收好了銀子,走近那姑娘輕聲問道:「這位姑娘,你在門外徘徊了這麼久,怎麼不進去看看呢?」
那姑娘一開始很是抗拒桑小暖的靠近,用鼻子嗅了嗅沒有什麼怪味道才敢接話,態度也還算是謙恭:「我臉上不知是怎麼回事長了許多膿包,正打算進去求醫,聽說這裡有位女醫,剛才卻怎麼也沒見著她。」
「我方才聞見你身上有藥香,莫非你也是個大夫?」那女子問道。
桑小暖點了點頭,道:「女醫不敢當,我不時只是在這裡坐診,看些小病罷了。」
女子眼中露出了欣喜的目光,馬上取下遮臉的面紗,恭敬道:「您別謙虛,只看看我這臉上的膿包可不可以治癒?」女子說膿包的時候眉頭微皺了一下,覺得很噁心,看得出來是個愛美心切的女孩子。
桑小暖驚訝,這少女臉上的和自己之前長的一樣,只不過更急,她的痤瘡是久積薄發,有病根在,一邊治還一邊長,而這姑娘的痤瘡又紅又腫,眼底還有深重的黑眼圈,大抵是最近熬夜所致。
桑小暖把這推斷說與姑娘聽了,姑娘立刻點頭稱是,看她的目光都變了。
「女大夫,你可有法子?」她睜著大大的眼睛,心急地抓住了桑小暖的衣袖。
桑小暖點了點頭,指著自己臉上的疤痕和痘痘說:「我之前也得了這樣的痤瘡,治療了半年之久,這是成果,你看看。」
「足足半年?」姑娘微微震驚,但看到了桑小暖已經淺下去的痘印,低下頭來言語之間有些懇求的意思:「女大夫,實不相瞞,小女在繡坊工作,最近官府參加了一場錦繡賽,召集各大繡坊參賽,我們的坊主為了選拔出繡娘,特意給我們出了一道難題,為了這難題,我已經一月不曾好眠,最近長出這些許膿包,我……」說著,她又是一頓,繼而道:「請女醫務必要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