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報復

  桑小暖悄悄地問榮五郎：「之前爹娘所住的是哪一間房啊？」榮五郎指了指西邊的那個屋子，桑小暖觀察了一下屋子的結構，一共有三間房還都是堅固的磚瓦結構，不禁想要是能住在裡面就好了，簡直像是為我們一家三口量身訂做的。

  榮五郎見她一隻盯著那房子許久以為是桑小暖對之前的事情耿耿於懷，拉了拉她道：「奶奶叫我們進去喝茶呢。」

  大人們在裡屋寒暄著，小孩子在院子裡面玩耍，小包子的棉衣里藏著的兩塊臘肉被捂得熱乎乎的，一步三回頭地走向大伯父一家的屋子。

  嫌棄榮五郎窮，大伯一家連個面兒也沒有露出來，前些日子才救助過好事的榮三郎，這麼快就忘了榮五郎對他們的好，桑小暖對小包子展現一個鼓勵的眼神，心想：報應要是走得太慢不妨就讓她來送上一程。

  房門緊閉，小包子敲了半天的門都沒有打開，最後被敲的不耐煩了，榮四郎的兒子才起來開了門，一看是個小不點頓時不樂意了，「敲什麼敲，小兔崽子，催命啊！」他掄起拳頭眼看就要砸向小包子，小包子害怕地往後一坐，兩塊醃製好的豬肉就從棉襖里掉了出來。

  榮貴登時兩眼發光像是沒見過肉似的，揣在懷裡就往屋裡跑，沒一會兒大伯娘就出現在門口拉起小包子，拍拍他身上的灰，憐愛地說道：「狗娃，快進來坐和哥哥們一起玩。」

  狗娃抗拒著要離開，好像是很怕這個大伯娘，「大伯娘新年快樂。」按照桑小暖的吩咐說完這句吉祥話，小包子就趕緊拼命逃離了大伯娘的懷抱。

  桑小暖看見小包子受欺負的那一刻就忍不住要去給自己的兒子鳴不平了，起身離開的動作正好驚動了眼尖的榮來太太，她順勢一望就發現了自家兒媳對小包子不同尋常的態度，「我說是幹什麼去了，原來是給我躲懶兒去了，還說身體不舒服真能編，看我不去揪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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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老太太找了個闖進人家家裡的理由。

  同住一個院子，為什麼要把院門緊閉周圍還修葺上了隔離帶一樣作用的小菜園子，想必大伯父一家也深受榮老太太連吃帶拿的迫害，禍不及三代才想著要遠離一下。

  老太太畢竟是護著他們家，搶占了二兒子的房產田地給他們，於情於理不照顧雙親，面子上都過不去，桑小暖在心裡冷笑了一下這對貌合神離的結盟者。

  不一會兒大房裡就出現了爭吵聲，榮五郎不明白為什麼躲個懶能大動干戈到要動手的地步，桑小暖見他好奇，自己是時候出現在其中主持公道了，便幫還在抽抽搭搭委屈著的小包子擦乾了眼淚，說道：「小包子，陪著爺爺玩兒，娘親去看看發什麼什麼。」

  一直在旁邊假寐的爺爺突然開了口：「五孫媳婦，你能躲遠點就躲遠點，免得枉作小人惹得一身騷。」

  桑小暖一時間沒弄明白榮老太爺的意思，只能道一句：「謝謝爺爺關心。」便拉著榮五郎去了大房那邊。

  剛一進門，就看見大伯娘和榮老太太嗆聲，榮老太太一揮手要不是大伯攔著差點一巴掌扇在大伯娘的臉上。

  大伯娘見桑小暖來了，逼問道：「好你個五媳婦，故意不說清楚惹得老太太誤會挑撥離間！」

  桑小暖早就料到大伯家的人會反咬一口，說辭備得妥妥的：「大伯娘你可是沒有看到這臘肉背後的名字？我們每年來這裡都是一家走兩家親戚，除了爺爺奶奶的年禮還會給您也拜個年，今天拜年的時候狗娃敲了半天的門，榮貴卻把門一打開就要拿拳頭打狗娃，把狗娃嚇得往地上一摔這才把兩塊肉都摔了出來，誰知道這榮貴不識字抱起兩塊肉就往家裡跑。」

  「什麼？哪有什麼字？！」大伯娘拼命的朝大伯父使眼色，大伯父趕緊將包肉的兩張油紙扔進火盆里，卻不料主動暴露了動機。

  桑小暖帶著笨重的身體以最快的速度沖向火盆，把紙拿出來的時候只燃了一點點，但手也因此受了傷，榮五郎有些責怪的厲聲說：「桑小暖，你幹什麼？」拉起她的手就要檢查。

  可桑小暖哪有那個閒工夫給他檢查，拿著寫著字的油紙心疼的說：「大伯娘，這油紙也不便宜，今後放在家裡還能包東西用，你就這麼燒了多浪費。」

  那兩張帶字的油紙在老太婆的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真相昭然若揭，大伯娘再也無從狡辯。

  眼看著老太太就要把兩塊醃好的臘肉拿走，還沒等大伯娘和大伯父說話，桑小暖就開了口：「奶奶，這兩塊肉一塊是我特意向鎮上的醫館大夫求了方子，特意加了幾味中草藥進去醃製而成，有養生補氣的功能，就是色澤偏黃的那一塊；還有一塊想著大伯家的二郎眾多口味偏重，我就放了辣椒孜然，您要是都拿走了，怕是色澤偏紅的那一塊您吃了不舒服，到時候怕是又要到我們門前鬧上一鬧。」

  桑小暖沒有說一人一塊而是表示自己不想惹麻煩，給不給人麻煩的權力在別人手裡，老太太當然不會為了桑小暖的一個擔憂而放棄一大塊到手的肥肉。

  「不過是辛辣些，我們吃之前那水泡一泡就行了。」榮老太太仍然不願意歸還，桑小暖也表示自己無能為力。「何況，放在我這裡做好了給你們都送去，還免得你們麻煩。」

  聽到這話，她明顯地感覺到，大伯家的一家老小都倒吸了一口怨氣。

  這分家了還過著沒分家的日子，走在路上桑小暖還忍不住想笑。榮五郎悶悶不樂地抱著小包子走在前面，離她有好幾米遠。

  生氣了？桑小暖意識到，難不成是因為他看出來她算計大伯娘和榮老太太了嗎？是不是她得意的太過明顯所以才被發現了。

  越想越後怕，榮家畢竟是榮五郎的血脈至親，之前榮五郎還說過要慢慢來，今天應該算是桑小暖一時沒忍住不想放棄這個過年的好機會而犯了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