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新年新氣象

  寒冷的冬天伴隨著一陣強勁的北風飄忽而至，大年三十的這一天桑小暖和榮五郎用這些日子攢下來的銀錢給家裡添置了一床暖和的棉被，和家人過冬的冬衣。

  早上起來的時候，桑小暖特意多照了一會兒水鏡子，發現臉上的痤瘡已經不見再有新長出來的，更多的是些只能慢慢褪掉的老斑，前幾天到鎮上量腰圍尺寸的時候整整減少了五厘米，她現在算是比微胖更胖二十斤的胖子，總之，總體上看還是丑！

  算了，知足吧，桑小暖安慰自己道。

  「娘親，我洗好了。」小包子把用水洗的乾乾淨淨的小臉給她看，桑小暖忍不住捏了捏自己兒子肉嘟嘟的臉，「真可愛，去拿護膚霜搽搽臉吧。」桑小暖指了指床頭放著的護膚霜對小包子說。小包子馬上屁顛兒屁顛兒地跑了過去。

  這款護膚霜是她獨家研製，完全中草藥成分，因為添加了珍珠粉所以成本較高，試製期間只少量生產，目前僅此一瓶。如果效果好的話，明年開春打算和醫館館主一起推出這款美容霜。

  榮五郎從外間進來手裡拿著昨天在被窩裡捂了一天的面，道：「小暖，你看這面發好了嗎？」桑小暖掀開聞了聞又拿手指戳了一戳道：「發酵的很好。」

  

  這一盆白面價值不菲可得伺候好了，桑小暖小心翼翼地端著，取出一部分用來做餃子，還有一部分做包子，最後的省下來烙成乾糧，開春以後榮五郎出去打獵的時候給他帶著。

  計劃趕不上變化，家裡一籠包子端出來之後，父子兩個一經吃就停不下來，素包子仿佛吃出了人間美味的感覺。包子什麼的放在旁人家裡算不得什麼，放在他們家確是金貴的吃食，填得飽肚子還有餡兒。

  小包子得到了好吃的吃食就出去在屋前玩，灶房間只剩下他們夫妻兩個人，榮五郎負責燒火，桑小暖負責做年夜飯，有一句雖然極不情願，但還是不得不問：「奶奶和大伯那裡今年怎麼走？」

  榮五郎愣了幾秒，他也想到了今年與往年不同，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矛盾，榮老太太卻從來沒有像今年這樣受過氣，而且以往每年榮五郎都會送兩隻雞給奶奶家，今年什麼也沒有。

  照桑小暖看是沒必要走這個年的，但看在以往老奶奶給桑小暖受了那麼多的氣，給小包子造成了巨大的童年陰影，怎麼好放過這個給榮老太太添堵的機會呢？

  「照例帶些東西去拜個年吧，有我在，沒事。」榮五郎丟了一根柴進鍋里。

  家裡缺衣少糧，卻從來沒有缺過柴，桑小暖相信榮五郎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點了點頭答應道：「小包子要是不喜歡那裡，我們就早點回來，晚上的時候鎮上有焰火表演，我們順路做煤球李的車進城去看看，我都和他商量好了二十文錢包個來回。」

  榮五郎轉身進了裡屋把自己賣獵物賺的錢都交給了桑小暖說道：「過年家裡的東西都是你買的，我也幫不上什麼忙，我身上的這些錢都給你，你看著用。」

  桑小暖見榮五郎覺悟這麼高也不推辭，讓他全數放進了自己的荷包，為了過這個年，他身上的所有銀錢花了個乾淨。給大伯奶奶送禮也花了不少的錢。

  吃過午飯，桑小暖拿起了自家的一隻雞一隻鴨，又叫榮五郎把前些天醃好的兩塊豬肉拿上一起去拜年。

  榮五郎微微驚訝，他還以為這些都是自家的年貨，卻沒有想到桑小暖要拿它去送禮，不禁勸導：「小暖拿這麼多東西做什麼？」

  桑小暖道：「送禮呀，過年圖個好彩頭嗎？多送一點禮，禮多人不怪。」說罷轉身在榮五郎看不見的地方促狹一笑。

  「小包子啊，待會兒你就……」耳語一番之後，小包子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但是又像想到什麼似的，可憐兮兮的對桑小暖說：「娘親我害怕大爺爺。」

  桑小暖的摸了摸小包子的頭，安慰他道：「別怕，娘親會一直看著你的。」

  小包子想起上次娘親對他說的，男孩子要勇敢，還是艱難地的點了點頭。

  拿著東西，還沒進院子，就聽見老太太在裡面數落包子太爺爺的聲音：「大過年的，就我一個人忙裡忙外，你就知道坐在這裡抽旱菸，要你有什麼用？我怎麼就……嫁給了你這個糟老頭子？」她一邊說一邊罵，手上的活也沒有停，老爺子卻依舊悠悠閒閒沒有一丁點兒的反應。

  前世的桑小暖對這個爺爺沒有什麼印象，只是這一家都是奇葩，桑小暖也沒指望，這榮老太爺能是什麼好貨色。

  果然，一進門就看見一個糟老頭子，躺在屋裡的躺椅上抽著旱菸，看到有人來，只是把耷拉著的眼皮兒抬一下，隨後拿開手裡的煙杆子朝老太婆指了指門口，道：「五孫子來了。」

  榮老太太像是聽到了什麼急事一樣，趕緊把手往衣服圍裙上一擦，氣勢洶洶地著掃把像要出來打人似的。

  「這沒良心的白眼狼還敢上門！」

  榮老太爺聽了哈哈大笑，沒有一點要勸阻的意思，完全是在一旁看著熱鬧的態度。

  夫妻兩人的微笑還掛在臉上，榮老太太一轉臉看見了桑小暖手裡提著的年貨臉色一變。

  夜叉似的臉上，線條突然就柔和了起來，手上用來趕人的掃帚，尷尬的往地上一杵，道：「五郎來了呀，快進去坐吧。」

  桑小暖不嫌事大的問了一句：「奶奶，我可以進去嗎？」

  榮老太太活了一輩子最明白的一個道理就是：和誰過不去都不能和錢過不去。瞟了那年禮幾眼，就擺了擺手道：「進來吧，還傻愣在那兒幹什麼？」

  榮家的房產田地在榮五郎父輩的時候分出去，起初榮五郎的雙親在的時候財產是和大伯均分的，榮家兩位老人保留了最大的主位，兩間偏房是兩個兒子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