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化了矛盾增添恨

  「是啊，你和我不一樣，你嫁不嫁都無所謂，反正你孩子都有了。結不結婚你都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還怕什麼？」陌煙撐著腦袋，撩起她的頭髮：「你說現在的尼姑需要剪頭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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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餵。」白染抬起手就要去打陌煙，陌煙轉了一個身躲開，抬手在柜子上拿出一個盤子。

  白染收回手，把玻璃杯向前推了推：「服務員，給我再來一杯。」

  陌煙好脾氣的拿過杯子給她倒了一杯，給她的時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過幾天冷言要來這裡。」

  「哦。」白染接過玻璃杯，很冷淡的吐出一個字。不帶任何感情十分冰冷的一個字。

  陌煙擰開火，把青椒倒進去：「你要不要打電話讓他把廚子給你帶過來，看看你都瘦了，在這樣下去，就成白骨精了。」

  白染舉起一根手指搖了搖：「算了吧，我突然覺得他家的廚子做飯不好吃了。我想吃宮廷菜，你什麼時候回國，帶上我一起吧。我順道回去看看，A市的商場之亂。」

  「我不和他一起回去，如果你真的要和我回國的話，那些都結束了，你和冷言一起回去吧。小魚不是還要上學嗎？你作為媽媽不守在他的身旁嗎？」陌煙拿過洋蔥。

  白染退開了一些，接受了陌煙的提議：「老爺子很喜歡小魚，現在還不給我要回來了，小魚在那邊很好，跟著老爺子能學到很多的東西。我覺得，小魚跟著老爺子，將來也會和我這樣的性格。就留在那邊吧，也不是什麼壞事。」

  「你早就應該帶小魚回去了。」陌煙練得一手好刀法，一個瞬間就把洋蔥切開了，看著白染躲著遠遠的：「我早就已經練到切洋蔥不掉眼淚了。」

  白染挑了挑眉，這才坐回來：「老爺子最疼我了，當初我要來中國他是極力反對的，我那個時候正值青春期，十四歲懂得什麼？就覺得愛了就是愛了，喜歡就是喜歡，我不像你，可以忍受那麼久不去找他。老爺子明白我的心思之後，就想著和他爸談，可是我不願意，生在這個圈子有很多的無奈，我懂事就明白我的婚姻我自己不能做主這個道理，我本能的很反抗這些東西，我知道他也很反抗，所以我不想逼他，所以我就和老爺子大吵了一架。那時候我也是伶牙俐齒的，說的他憤怒，最後憤怒變成無奈，最終他妥協，給了我一萬的美金，對著我說，你要出了這個家門，以後生死白家都不會管你。」

  陌煙知道白染的父親不是很喜歡白染，也不是很喜歡小魚，不然也不至於，白染從懷孕，生產，帶孩子，家中也沒有人來看過，電話一年也沒有一個。卻不知道背後還有這樣一段淵源。

  白染笑了笑：「我那時候也是任性，拿著一萬美金，對著他說這是我欠你的，我將來會還給你，我就出了家門，當著他的面，我不知道身後的他是什麼表情，我沒有轉身，不知道是不敢，還是害怕因為我的轉身，他下一秒就會來到我的跟前，不讓我離開。」

  白染聳了聳肩：「我本以為我這一生都不會和白家有什麼瓜葛了，卻沒想到一切還是一樣。我送小魚回去的時候，也在那裡住了幾天，小魚有專門的房間，那裡面布置得很好，而我的房間一塵不染，好像每天都人住，每天都有人打掃一樣，裡面的東西沒有動過，甚至衣帽間中還有我十四歲的衣裙，和媽媽閒聊的時候，她說，這些東西在父親盛怒的時候，問過要不要扔，那個時候他只說了一句，倘若以後這個臭丫頭還回來呢？」

  陌煙這個時候才記起要帶上圍裙，轉身拿過圍裙的時候，看見白染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一副「我說得這樣煽情，可是你卻這樣無動於終」的悲傷神情，就開口：「你繼續，我聽著。」

  白染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還有小魚的房間，是他親設計裝修的，還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親自的監督。那個時候我就後悔了，當初為什麼那麼任性，我一直覺得我做的決定都是對的，即使是和冷言的那段感情是失敗的，可是青春嘛，如果那個時候我不做那樣的事情我絕對會後悔，可是這個時候我覺得我自己錯了。我當初說話應該和軟一些，不應該這樣傷害一個生我養我愛我的人。我現在還記得，那天我把小魚帶回去的時候，和他說小魚姓白不姓冷，將來也不會姓冷的時候他的表情。」

  「我們都是這樣，最喜歡用最冰冷的刀，最冷酷的話來傷自己最在乎的人的心。」陌煙和白染相視而笑，異口同聲的說出那段話：「即使知道那個道理，即使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做，可是還是忍不住要去做。」

  陌煙翻炒了一下，一盤青椒牛肉就出鍋：「我覺得你說了那麼一大堆肯定有話要告訴我，說吧，是心靈雞湯，還是匕首毒藥。」

  「我只是感慨一下。」白染拿過筷子夾了牛肉絲：「你就不允許我有才華一下嗎？不過你這樣一說，我還真的有話要和你說。」

  「恩，說吧。」陌煙洗了鍋：「你說著，我聽著。」

  白染把杯子放在吧檯上，放得有些太用力了，嘭的一聲嚇了陌煙一跳：「你幹嘛？」

  「你爸現在是不是反對你和林雨哲在一起。」白染看見陌煙的表情就明白：「我知道一定是這樣，因為你們兩家關係好，說什麼都會考慮到對方家人的感受，可是我家不同，那次冷言來到我家，原來還被客氣的請進來，可是小魚看見就叫了一聲爸爸，他就直接被轟出去了，現在還不能進我家的門，天下的父親都是一樣的。」白染抓了抓頭髮：「我是不是扯得有點遠。」

  「恩。」陌煙聽得雲裡霧裡的。

  白染也覺得自己說得有些遠，組織一下語言，才重新開口：「不管將來怎麼樣，我都不希望你因為一個男人傷了家人的心，你要知道，將來發生什麼事情，家人就是你最大的依靠。這句話因人而異，很多生在娘不疼爹不愛那種家庭的孩子例外。你家把你當成一個寶，所以他們都會原諒你做的所有事情，可是這不代表你能隨意的傷害他們。畢竟他們是你最後的依靠。」

  「我知道了，我不會因為一個男人對我家人怎麼樣的，你是說的我都明白，不過是個男人而已。」

  「說得輕巧，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白染搖了搖頭：「當初我也以為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

  書房的門開了一角，那個男人緊緊的抓著門把，抿著唇看著在廚房來來回迴轉的人，腳已經抬出去一半了，最後還是轉身合上了門。

  不過一個男人而已，現在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就是這樣輕易就能撼動。說換人就能換人嗎？誰都可以嗎？

  那這些日子算什麼？林雨哲坐在桌前，盯著那株紫茉莉花幾分鐘後才收回目光，帶上眼睛，沉下心繼續看文件。

  白染看著她一副家庭主婦的樣子，一手拿著鍋鏟，一手拿著盤子：「你有什麼打算，將來是要在家當黃臉婆？」

  「你覺得我會在家當黃臉婆嗎？」陌煙指了指自己：「怎麼可能。」

  白染想了想，隨即輕輕一笑：「也是，你倘若在家當黃臉婆，你父親栽培你那麼多年，耳你卻因為一個男人一台你自己身為主刀醫生的手術都沒上過，你爸本來對他的印象就不好，現在就是更加的不好了。可是你要是出去闖，看著你在醫院中來來回回跑，你爸肯定心疼你，然後心中就更加的討厭他了。你爹有多寶貝你，我知道，你知道，他知道，全世界都知道你才是親生的，陌源這個長兄長子卻像是撿來的。」

  「唉印象好的，看什麼都是好的，即使做得不對在他眼中也是一個好的，印象不好的，做什麼都不好，你就算做一萬件好事，也彌補不了什麼，什麼叫偏見，這就是偏見。西天路漫漫，即使到了佛祖那裡，佛祖還不一定把佛經給你，有得他受了。」

  「你這樣高興是為什麼？你討厭人也要有個理由，他又沒招你惹你，你為什麼那麼討厭他？」

  「呵，這就護上了。」白染瞪了一眼陌煙：「我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比你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長吧。果然是見色忘友，這個時候就護上了。」白染一隻手撐著頭，一隻手拿著杯子：「我討厭人的標準就是那個，見不得利用真心的人。他當初利用你的真心，只是為了脫離他父親的牽制，不是真心和你的，我當然討厭他了。」

  陌煙想起白染對陳哲宇的態度：「也是，這樣說就能理解你為什麼那麼討厭陳哲宇。」

  「哦，看來你是知道了，陳哲宇做的一切。」白染挑了挑眉，放下杯子，伸了一個懶腰：「比起陳哲宇，林業組合做事更加坦蕩，隨你更加維護，而且不會亂做什麼。如果你要兩個之中選一個就選林雨哲，如果是三個的話，那麼我勸你最好選向晨，他心思沒有林雨哲那麼沉，你們兩個在一起應該很有共同話題。什麼瘤子啊，腦子啊，手術啊。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