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素瑤，我們交往吧

  中午下班，趙素瑤收拾好東西，走向電梯。等待的過程中，霍亦宸來到她的身邊。兩人一起等待著。「決定了？」霍亦宸漫不經心地開口。雖然沒頭沒尾，但她明白。

  「嗯，決定了。」說著，趙素瑤堅定地走到電梯中。霍亦宸看著她的身影，眼裡閃爍著笑容。

  離開公司大樓，朝著約定好的餐廳走去。一路走著，趙素瑤的眼前浮現出與柯騰從相識相知到相愛的場景。曾經的時候，他真的以為，他們倆會步入結婚的殿堂，幸福一生。

  如今她終於明白，幸福來得突然，離開得也會更加迅速，措手不及。曾經說過永遠不分手，如今才明白，所謂的永遠，不過是在下一個轉角。

  一路上，趙素瑤心情複雜，最終還是來到餐廳里。站在櫥窗外，透過玻璃，看著裡面坐在中央位置的男人。他總是這樣，想要站在醒目的位置。以前的時候覺得只是想高調，現在卻想，是否想著勾搭女孩。

  因為一些事情，心情總是會發生改變。見他著急地東張西望，趙素瑤這才抬起腳步，緩緩地朝著餐廳里走去。

  柯騰看到她的出現，熱情地站起身迎接。想必在他看來，接下來他就能抱得美人歸吧？「素瑤你可算來了，一直都聯繫不上你，我很擔心。」柯騰雙眼裡帶著滿滿的關心，真摯地說道。

  趙素瑤沒有回答，只是淡然地在他的對面坐下。服務員上前，將菜單交給她：「素瑤，你來點。」

  沒有接過，趙素瑤平靜地開口：「你來吧。」

  

  柯騰沒有拒絕，笑著答應，點了一系列的菜餚。服務員離開後，柯騰握著她的手，心疼地說道：「工作是不是很辛苦？看你，都憔悴那麼多，我看著很心疼。以後等我們結婚，你可以安心做我的太太，不用這麼辛苦。」

  瞧著他的神情，趙素瑤淡笑地說道：「是嗎？全職太太，就像是圈養起來的金絲雀，不懂外面的世界。」

  總覺得今天的趙素瑤有些怪異，但柯騰卻沒有察覺到異樣。畢竟前些天時，趙素瑤已經有和好的跡象。他不相信，她會轉變那麼快。

  瞧著菜端上來，趙素瑤沒有再說話，低頭悶悶地吃飯。她清楚，這將是她最後一次，與他單獨用餐。終於填飽肚子，趙素瑤擦了嘴，看向柯騰，這個她愛了兩年的男人：「一月的期限結束，柯騰，我們解除婚約吧。」

  驚愕地瞪大眼睛，柯騰的眼裡滿是震驚，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為什麼要解除婚約？素瑤，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望著那張滿是錯愕的臉，卻不停地和在停車場野戰的男人交疊，趙素瑤輕蔑一笑，莫名覺得諷刺：「B公司的停車場，你應該不覺得陌生吧。」

  聽到這回答，柯騰的心裡咯噔一聲，卻依舊嘴硬：「我沒有去過那裡，怎麼了？」

  原本的平靜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瞬間轉為憤怒。趙素瑤怒火蹭地提高，低吼地說道：「柯騰，你還打算繼續瞞著我，把我當成傻瓜一樣玩弄嗎！沒去過，你和安娜在那幹了什麼事，你是要我現在說出來嗎！！」

  當聽到安娜的名字時，柯疼心中警鈴大作。面容閃過一抹窘迫，柯騰略尷尬地說道：「你知道了？」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趙素瑤自嘲地笑著：「何止知道，還親眼看到。你知道當我清楚地看到在那發泄獸慾的人是你的時候，我有多痛苦嗎？你一定不會知道，因為你正快活。」

  柯騰瞧著她的神情，連忙站起身，抓住她的手腕，解釋地說道：「素瑤你先聽我解釋，那天只是意外，是安娜勾引我。為了你這些年我一直禁慾忍著，所以當她撩我的時候我就……我保證，這只是意外。」

  直到現在，他卻依然瞞著她。淚水奪眶而出，趙素瑤激動地給了他一巴掌：「你真當我是傻子嗎？次次都是意外？你出軌外遇，還是我導致的？柯騰，你要臉嗎！」

  伴隨著那一巴掌，許多客人都看向他們。柯騰有些窘迫，抓住她的手腕：「我們出去說。」

  甩開他的手，趙素瑤冷冷地說道：「不用說了，我們解除婚約。事先約定過，如果我不能原諒你，就解除婚約。柯騰，你太讓我失望，我再也不會原諒你，再也不會！」

  柯騰聽著隔壁桌的客人在那小聲議論，頓時覺得臉上無光，低沉地說道：「素瑤你想好了，確定要跟我解除婚約？我們的婚姻，對你們趙家更加有利。趙家的生意，還要仰仗我們。」

  溫情牌打不了，選擇威脅嗎？只可惜，來的時候，趙素瑤已經做好最壞的結果。「是，解除婚約。柯騰，我們會弄成今天這地步，是你的原因。是你讓我重新相信男人，也是你讓我再度絕望。」趙素瑤緩緩地說道。

  他了解趙素瑤，一旦決定，不會輕易改變。「好，既然你態度堅定，我們解除婚約。如果你後悔，可以來找我。」柯騰平靜地說完，抬起腳步離開。

  柯騰相信，趙素瑤最後一定會再來找他，回到他的身邊。畢竟他是高富帥，多少女人想嫁給他。思及此，砰地一聲傳來，柯騰離開餐廳。只可惜，他錯估了趙素瑤的堅持。

  聽到他離開的聲音，趙素瑤無力地跌坐，淚水無聲地流淌著。原來，她還是沒能說服自己，真的不在意。瞧著周圍客人小聲地議論，略帶同情地看著她，趙素瑤仿若未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從餐廳回到公司，趙素瑤直接來到天台。站在高處，看著眼前蔚藍的天空，怔怔地出神。如今，她已經提出解除婚約，便代表著她和柯騰兩年多的感情，徹底了斷。

  從媽媽和趙永波的感情里，趙素瑤從小就不相信，男人可以一心一意只愛一個女人。因此自她懂事後，就一直小心地收著自己的心，不讓任何人靠近。

  失明時柯騰的細心照顧，讓她漸漸敞開心扉。因此，當恢復光明，看著護士告訴她，柯騰一直全心全意地照顧他，手術時全程陪伴不曾離開時，她除了感動，更是驚訝。

  只因為，她沒想到一直照顧著她的三哥，竟然會是當初在趙美意家門口遇到的大男孩柯騰。出院後，柯騰求婚，趙素瑤猶豫之後還是答應了。她想，她相信那個男人。

  然而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錯誤的。這世界上，沒有任何男人是可靠的。

  想起過往，面容蒼白著，淚水悄悄地在臉頰上流淌著。緩緩地閉上眼睛，並沒有抹去的打算。她想，她需要發泄。

  當再次睜眼時，身邊多了一抹身影。沒有移動視線，卻知道他是誰。「這是你最後一次為他落淚的機會。」霍亦宸低沉地說道。他不允許自己心愛的女人，一次次地為別人傷心。

  緩緩地轉身，看著身邊的男人，趙素瑤淚眼婆娑地看著他：「你覺得我很蠢吧，明明他都那麼壞，我還要為他傷心。」

  霍亦宸抬起手，輕捧著她的臉頰。指腹溫柔地抹去她的淚水，沙啞地說道：「你確實蠢呆了。」這麼多年，她竟沒發現，他不是他。

  趙素瑤剛要開口，霍亦宸往前走出一步，將她的後腦勺按在自己胸口上。低頭，嘴唇落在她的發上：「哭吧。」

  心弦緊繃著，趙素瑤閉上眼睛，無聲地落淚。苦澀的淚落在他的襯衫上，濕了一片。霍亦宸筆直地站著，沒有阻止，正如他說承諾的那樣，再讓她哭一次。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趙素瑤從他的懷中離開。抹去淚水，仰起頭，勉強擠出笑容，看向陽光的方向。又是幾分鐘的沉寂，趙素瑤終於露出今天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朝著他鞠躬，趙素瑤由衷地說道：「霍少，謝謝你的安慰。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去工作了。」說著，趙素瑤起身，從他的身邊走過。

  抓住她的手腕，霍亦宸側過頭，凝視著她：「素瑤，我們交往吧。」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趙素瑤的身體瞬間僵硬著。這段時間來，她和霍亦宸的關係有點曖昧，卻沒有點破。

  「霍少，謝謝你的抬愛，可惜我們不合適。你是我姐姐的准未婚夫，就算你不是和她在一起，也不可能是我。」趙素瑤冷酷地說道。

  聽著她直截了當地否定，霍亦宸眉心緊蹙：「你那麼討厭我？」

  討厭嗎？趙素瑤注視著前面，冷漠地開口：「是。所以還希望，霍少能夠跟我保持距離。」說完，趙素瑤側過頭，將他的手用力地拿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走到天台入口時，身後傳來霍亦宸平靜如水的聲音：「可惜我的字典里，沒有放棄。」

  僵硬地站著，趙素瑤呆愣地注視著前面。停頓了幾秒，趙素瑤徹底消失在霍亦宸的視線里。

  霍亦宸依舊站在原地，他們分開的位置。望著已經沒有人的入口，霍亦宸的唇邊揚起笑意：「趙素瑤，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