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端陽與趙潛勿

  後宮一行，總算有些收穫。

  箭矢之事爹爹早就著人通知皇后，皇后也讓母族沈家私下暗查，需要確定家族中是否真的有通敵叛國之人。

  至於皇后宮中的奸細，今日已然有了眉目，必要時拔除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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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過言石宮時，謝千皙略略加快了腳步，並不想和齊貴妃碰上。

  齊貴妃乃是謙國公的小妹，國公爺倒霉的節骨眼上，還是不要給自己找麻煩了。

  謝千皙快步離開時，宮門內走出一對男女。

  男子一身白袍，躬身侍立在端陽公主身邊，神情恭謹又諂媚。

  端陽公主打了個哈欠，抬眼看向他，一隻手挑著他的鎖骨輪廓，一隻手旁若無人地向男子的下身伸去。

  男子的臉上快速露出屈辱的表情，卻被她掩飾得很好，只讓人瞧見情慾漫上的模樣。

  「公主~」

  男子的嗓音沙啞，身體的反應讓端陽更加興奮。

  突然，男子的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恨恨地盯著謝千皙的背影，

  身體的熱度忽地冷了下來。

  端陽隨著他的視線望去，正好看見謝千皙轉身的側臉，嬌媚傾城，又見身旁男子一動不動地盯著她，不禁令他氣憤不已。

  「喲，要不要我替你去提親啊!」

  她不顧場合地踢了一腳過去，男子吃痛地跪地，這才驚覺自己失態，忙擺上討饒的表情，抱著端陽的雙腿，低聲下氣地求饒。

  「公主說什麼呢，小的心裡只有公主一人。」

  他咽下將要脫口而出的呼痛聲，嗓音輕柔地誘哄了好一番，又跪地親吻了端陽的腳背…這才將端陽公主哄好了。

  因著謙國公出了事，齊貴妃處人煙稀少，男子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的醜態沒有再被他人瞧見。

  端陽公主挑起他的下巴，一張蒼白俊秀的臉倏地放大。

  正是趙潛勿。

  當日救趙潛勿的正是出遊的端陽。

  端陽公主身邊形形色色的面首不少，如趙潛勿這般有文采的又會哄她的，確實沒有，要麼就是毫無文化底蘊的，要麼就如齊召那般成日板著臉的。

  端陽將心中升起對齊召的擔憂的念頭甩掉，陰笑著開口：「既然心中有我，那你方才瞧謝千皙做什麼。」

  趙潛勿雙手緊握成拳，眼中露出扭曲的恨意。

  「她與小的有仇…」

  「哦？小小丞相之女罷了，我替你出口氣便是了，你可千萬不要傷心吶，我會心疼的…」

  謝千皙並不知道自己被端陽盯上了，畢竟她的後背也沒長眼睛，何況，這一路，她一直在沉思著。

  陸言之的生母，究竟是誰？

  今日這一遭，是為了打衛氏的臉，也是為了順帶坑謙國公一道，更是為了查看陸言之生母。

  回京路途中，她與陸言之細細討論過，她身為女子，更適合行走於後宮，陸言之一直不同意，今兒這遭要是被他知道…

  他曾與爹爹秘密通信，得知爹爹不比他多知曉些細節，也是在陸家伯父死前才得知這樁秘密，所以根本不存在替當今滅口的可能。

  祈太妃長相刻薄，與謝老夫人倒是有些相似，不論從五官還是臉型，與長相優越的陸言之都毫無關係，何況，祈太妃出自當年盛極一時的衛氏，先帝對世家忌憚，一直不太寵幸她，不太可能將她帶出去…

  況且，陸言之父親乃是才子，得多眼瞎才會為這樣個女子守著秘密，寧死也不肯透露其姓名。

  不過，前世祈太妃倒是一直活得好好的，麟王也一直遊歷著，要說她是陸言之的生母，也不是沒有可能…

  至於韓太妃，長相太過柔美，美則美矣，只是太過浮於表面，一張臉好似假的一般，與陸言之更無任何相近之處。

  不過，韓太妃前世死得如此奇怪，陸言之可有插手？

  謝千皙低頭沉思，感覺思緒凌亂，腦子裡猶如一團亂麻，怎麼也想不明白。

  今日下來，衛氏應該會被陛下徹底厭棄，已然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前世，環城洪災後，災民缺衣少糧，衛氏在災禍期間惡意屯糧導致糧食供應不足，還將發了霉的陳糧賣出去，導致無數人腹痛不止…

  眼下，沈韓陽也應該快到京城了吧…有他在，環城大水危機可解…

  謝千皙一路尋思著，猛不丁地撞上謝墉。

  「爹爹！皙兒好想你！」

  謝千皙揚起大大的笑臉，恰如其分地表達了自己濃厚的思念之情。

  「戲過了。」

  謝墉面無表情地板著臉，嚴肅地看向謝千皙。

  「好的，那我不演了，怪累的。」

  謝千皙笑臉瞬間一收，若無其事地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好像手指上有花一般。

  「別這樣嘛，小皙兒，爹爹不是要凶你，你不要這麼對爹爹嘛…」

  謝墉毫無形象地扒拉著謝千皙，與方才的肅穆形象判若兩人。

  「我是說啊，就有沒有一種可能，咱以後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

  「皙兒做得不好嗎？爹爹也要打罵皙兒嗎？」

  謝千皙誇張地捂著帕子嗚嗚直哭，經過的宮人們紛紛側目望過來，眼中帶著同情。

  謝姑娘真可憐，被太妃打還要被親爹罵。

  謝墉：…

  謝墉的語氣愈發小心翼翼。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咱下次能不能提前打個商量…」

  「好。」

  謝千皙哭聲一收，忙不迭地遁走，卻聽到謝墉在身後嘀嘀咕咕。

  「怎麼去趟方家心眼子多這麼許多了…」

  方才，皇后也說了同樣的話。

  他們眼中的半年，乃是她悔不當初的一生。

  謝千皙眼中似有淚光，細細凝望著謝墉的臉，不再是記憶中頹然的模樣，還是那般出塵如神邸般，倏然間，她眼神變得異常堅定。

  「爹爹，今晚皙兒親自下廚，您早些回來。」

  謝墉感動的情緒還未落下，心裡正尋思著將小兒子丟給誰帶一晚上，免得霸著她們母女不放呢，就聽女兒又說道。

  「爹爹配合得很好，下次就按照這個樣子來。」

  謝墉那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謝千皙回到府後，方氏身邊的吳嬤嬤便迎上來，臉上滿是驚惶無措。

  「出了何事？」

  方氏已不同往日，如今她性子堅毅了不少，不會輕易被欺負，謝千皙這才放心去搞事，沒想到還是出了事。

  「夫人被老夫人按在落應院裡，老夫人將奴婢們打了出來，青雨翻牆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