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孫氏下場

  吉日吉時，李行復前來迎親，接走了方其祺，場面雖然不是很隆重，卻不失百年世家應有的排場。

  「娘，你別哭，我過兩天就回來住了，行復說啦，我可以在方家一直住到他前往京城噠。」

  「胡鬧！新婚便分居，你打量自己的名聲很好是不是！」

  陳氏剛升起的那一絲絲愁緒，就被方其祺的驚人之語給堵了回去。

  「哪能分居，小婿也一起來的，我娘她過兩天去我爹那兒啦，讓我沒事別過去找她，她看到我就煩。」李行復說著，擺上委屈巴巴的神情，「岳母一定要收留我們噠，我娘不要我們了。」

  「去掉那個們字，她只是煩你，還是很願意見到我噠，她還讓我時常過去玩兒，你安心留在京城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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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行復：…

  不知道他爹今年述職後能不能調任得不那麼偏遠，這萬一老娘把媳婦拐跑了咋整？

  方家人噗嗤一笑，對這對活寶很無可奈何，陳氏神情龜裂了一瞬，一時默然。

  真不知她做了什麼孽，女兒嫁了又好像沒嫁乾淨。

  方其祺就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坐上了花轎，因著小夫妻出門前一陣耍寶，眾人的心情也輕鬆了許多。

  前院大廳設有宴席，方家畢竟是百年世家，哪怕近些年在朝堂的影響力看著淡了些，但是有著姻親謝丞相在，大家還是會上趕著巴結，一時間，連著老宅過來的方家兒郎都忙不過來。

  就在大家都忙於招待時，孫氏手持銅鏡碎片，沖了出來。

  門口看守的是兩個腰大膀圓的婆子，力氣很大，但是耐不住顧忌孫氏是個主子，不肯下死力動粗，就被孫氏奪得了先機，用銅鏡碎片割破了她們的脖頸，血流得兇猛，婆子們很快便因失血過多而暈了過去。

  孫氏神情扭曲，眼下儘是瘋狂，她桀桀笑著，再無素日一絲貴婦形象。

  「殺了，都殺了，誰叫你們攔著我，活該！活該！」

  孫氏丟掉銅鏡碎片，跌跌撞撞地跑了幾步，頓覺天旋地轉。

  這些時日她一直沉浸在如何報複方家人的思緒中，沒有好好休息吃飯，精神更加不濟，她好不容易緩了過來，繼續朝外奔去。

  沒幾步，卻遇上了一個小丫鬟，小丫鬟驚詫得張大了嘴，連忙出聲叫嚷。

  「來人啊，大夫人…」

  還未說完，她的後腦就被硬物打破了，人也無知覺地昏了過去。

  「娘！」

  方其柔手持粗木棍，顫抖著上前，見孫氏原本豐腴的身材變得消瘦不堪，眸中染過心疼，她看見孫氏衣裙中血跡，忙開口問：「娘，你受傷了，她們竟敢傷你！」

  「誰都傷不了我，哈哈，我將她們都殺了，都殺了！哈哈哈！」

  方其柔下意識覺得傷人性命有違天和，但是又覺得，世家貴婦處理幾個下人算不了什麼，娘親定是逼不得已才出手傷人的。

  「娘，我帶您走，今天府上有喜，大家都在忙，沒人注意我們的。」

  「誰的喜事？謝千皙那個賤人？還是方其祺？」

  怪不得方才那丫鬟臉上掛著刺眼的喜色，原來是方家辦喜事，他們竟然不通知她！

  「我是方家主母，未來的族長夫人，他們竟然自作主張辦婚事，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不讓她們嫁！」

  方其柔看著孫氏狀若癲狂的模樣，有些心驚，心裡隱秘處竟覺得孫氏說的是對的。

  她甩了甩頭，忽然想起那日謝千皙漠然的神情，連忙將這骯髒的心思壓下。

  「娘，我們先走，不管她們嫁不嫁，和我們沒有關係…」

  「不行，我不讓她們嫁！」

  孫氏拾死地上的銅鏡碎片，又粗魯地拔下方其柔髮髻上的簪子，推開阻攔的方其柔，也不管方其柔被刮破了手臂，只是往前院方向衝去。

  「娘！」

  遭了！

  方其柔眼底迅速泛起了驚慌失措，臉色慘白，手臂劃破的刺痛都顧不上了，慌張地追著孫氏。

  絕不能讓她們遇到娘，不然娘親在方家就待不下去了！

  此時的孫氏倒是突然生出幾分頭腦來，她見滿府儘是奔走的小丫鬟，便知自己很難走到前院，但是，孫氏畢竟做過多年主母，對方府的布局瞭然於心，她來到一處牆角，扒開草堆，一個小洞便出現在她面前，通過小洞可以直接到達前院，繞開府中的守衛，直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孫氏從洞口輕鬆爬出，許是報復的念頭支撐著她，此時的她竟覺得身體無虞。

  前院大廳觥籌交錯，好不熱鬧，這一幕著實刺眼，孫氏看到人群中的方吉良等方家子弟，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雙手分別持著簪子和碎片，就欲向前衝去。

  還未行動，就被青雨捂住了嘴，拖走了。

  孫氏被青雨丟到了陳氏等人面前，此時的她一身髒污，髮髻散亂，頭上還掛著幾根草，看著狼狽至極，她艱難地抬頭望去，方老夫人，陳氏，周氏方氏分列而坐，眼神不定，都好似在看她的笑話。

  「要殺要剮隨你們，只可恨我動作慢了些，不然我定讓方家血流成河！」

  「送去姑子廟吧，我不想再看到她了。」方老夫人深深嘆了一口氣，對孫氏再也生不起任何期待。

  「不，祖母，你們不能送娘去姑子廟，那裡青燈古佛，太苦了！」

  方其柔白著臉衝進來，跪在方老夫人面前，狠狠磕了幾個頭，直至額頭微微紅腫，上首的方老夫人也沒有鬆口。

  方老夫人將一個粗棍子丟在地上，眼色帶著失望，方其柔見狀，愕然抬首，囁嚅半天不知如何替自己辯解。

  「有些事皙兒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我知道裝作不知不代表就沒事，方其柔，你也跟著孫氏一起去吧，想明白何為姐妹情，何為忠孝再回來。」

  孫氏被綁住了手腳，嘴巴也被封住了，根本沒有掙扎的餘地，方其柔呆呆望向謝千皙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謝千皙默然不語，自然不會告訴她們，青雨去逮人根本不是巧合，她早就料到大舅舅狠不下心，最終都過放過孫氏，既然這樣，她就推一把吧，只願大舅舅不要怨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