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林夫人找茬

  「這麻衣雖是稚童的樣式，但是布料粗糙，孩童的皮膚都稚嫩，這貼身的裡衣怎麼會用麻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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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娘大嚎著替自己辯解，眼淚鼻涕橫流。

  「三夫人生前為小兒請大夫看病，又替奴婢的大兒安排活計，還讓奴婢照顧姍姑娘，對奴婢有大恩，奴婢再失了良心，也不會謀害姍姑娘啊，皙姑娘，奴婢只是將孫兒的棉衣與姍姑娘的裡衣放在一處，沾染姑娘的貴氣，絕不會讓姑娘碰那些糟穢的東西啊！」

  奶娘雖是這般說，但眼神卻快速閃過心虛。

  恐怕不是單單放在一處那般簡單…

  「呵，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刁奴，還想要狡辯，來人，將人帶出來！」

  林夫人身後的丫鬟，將一個婆子扔到地上。

  「說說吧，周氏讓你做什麼了。」

  「不關奴婢的事啊，奴婢什麼也沒有做啊，只是奶娘煩悶吃酒的時候，同奴婢說起，說她孫兒得了天花，周…三夫人讓她想辦法讓姍姑娘接觸她孫兒的衣物…」

  「你胡說！我孫兒只是體虛了些，絕沒有感染天花的！」奶娘拼力上前，拉扯她的頭髮，「明明是你教我怎麼沾染貴人的福氣，這樣能讓孩童身體強健，我本來不敢的，是你說時候將姑娘的裡衣丟了便是了，別人不會曉得，我要不是擔憂孫兒夭折養不活，何必聽你的胡話！」

  「主子們，奴婢絕沒有胡說啊，」婆子從懷中取出幾塊碎銀，「這是奶娘給奴婢的封口費，讓我不要胡亂說予旁人聽的…」

  碎銀雖然不多，但是對於幹活計的下人來說，決計是拿不出來的。

  倒是這個婆子，眼神飄忽不定，時不時朝林夫人身上瞄。

  「我一個月的月錢都抵不上這封口費了，你少冤枉我，虧我平時還在夫人面前說你的好話，讓夫人提拔你…」

  「提拔？喲，你個叛主的刁奴在周氏跟前還挺得寵！你會拿不出來？你屋內有許多銀兩呢！」

  林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將一個錢袋丟在地上，錢袋裡竟來掉出一大塊銀塊來。

  奇怪的是，這銀塊掉在地上時，響聲似乎有些異樣。

  謝千皙只微微瞥了一眼，注意力便又回到林夫人身上。

  「瞧瞧吧，這錢袋可是從你屋子裡搜出來的，不是你的又會是誰的！」

  林夫人瞥了院子中的幾個丫鬟一眼，幾人竟對她畢恭畢敬，連連磕頭起來。

  「就是她的，奴婢見過的，她還動不動炫耀從三夫人那兒得到的賞銀呢！」

  「你就是周氏派來陷害姍兒的，人證物證俱在，看你還怎麼狡辯，來人啊，將這刁奴帶走，天亮後我就去官府報官，我要周氏在官大人面前好好說一說，是如何害死我姐姐的女兒的！」

  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的，說完，方才那幾個丫鬟竟還聽林夫人的命令，欲將奶娘栓起帶走。

  謝千皙冷眼看著挑釁的林夫人，跪地求饒的奶娘，和手忙腳亂的下人們，眉眼染霜。

  她朝暗處使了一個眼色，那人點頭，乘風而去了。

  謝千皙聲音冷凝，沉靜道：「林夫人，這是非要帶走她不可了？」

  「謝姑娘年紀小，自然不會處理這些刁奴，由著下人不知死活地爬到頭上來，就由我代勞了。謝姑娘啊，你不懂人心險惡，這有些人啊，表面上一副慈母心腸，背地裡的小手段多了去了。」

  林夫人斜眼瞥見匆匆而來的周氏，故意放大音量說著。

  周氏不知實情，只是聽丫鬟說起姍兒重病，這才從老夫人的院裡匆匆趕回來，對於夜深出現在方府的林夫人深覺奇怪。

  這林夫人，未出嫁前總是以照顧姍兒的名義過來糾纏三爺，要是她對姍兒好便罷了，有一次竟讓自己發現她上手打姍兒，還罵她是掃把星！這會出現在這裡又是為何，這三爺也不在家啊！

  周氏沒功夫與她扯皮，她憂心姍兒的病情，便避開她，欲進屋查看。

  「周氏，我沒去找你，你竟有臉過來，你還想做什麼，你是來看看姍兒死沒死的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好歹是姍兒的姨母，口口聲聲詛咒她做什麼。」

  周氏氣極，真想一巴掌扇死林夫人。

  從前姍兒還小，不明白不記得也就罷了，如今姍兒九歲了，林夫人還動不動死啊死的，讓姍兒怎麼想！

  「我詛咒她？難道不是你這惡毒繼母故意看不得她好嗎！」林夫人視線落在，地上的麻衣上，眼底惡意滿滿，「姍兒到底礙著你什麼了，你竟讓她染上天花。」

  「姍兒得了天花？」周氏急得胸口起伏不定，忙推開下人，就要衝進去，「別攔著我，我要進去瞧瞧姍兒，姍兒最怕生病，一個人肯定害怕極了…」

  「三舅母，青雨在裡頭伺候著，我也讓人請府醫過來了，夜深，恐找不到有經驗的大夫，先讓府醫瞧瞧再說，您先別急。」

  謝千皙低低勸慰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說了說。

  「三舅母，有件稀奇事我要同你嘮嘮，連我們都才知道姍兒身體抱恙的消息，林夫人竟然能從林府趕過來，要是我沒算錯，這林府過來，兩個時辰都不止吧，原來林夫人還有未卜先知的本領，改天定要與林老夫人聊一聊了。」

  提及林老夫人，林夫人面色一僵。

  林老夫人強勢，當初也許是為了與方家有那麼一絲絲聯繫才定了林夫人的，更是清楚林夫人閨中那些破事，平日沒少給她立規矩。

  周氏對林夫人還算了解，當即便想到了前因後果了，眼神瞥向林夫人時，更是冰冷萬分。

  這個林夫人，竟為了算計她，利用起姍兒了，她才多大啊！

  「你有本事就去同我婆母說，身為姍兒的姨母，自然有照顧她的義務，婆母定能理解我的。」

  「是嗎？青生，你腳程快，去將林老夫人請來喝茶！」

  林夫人這才沒了方才的胸有成竹之色，面色慌亂起來。

  「你們都是死人嗎，都不攔著一些！」

  林夫人見丫鬟僕婦們攔不住那瘦弱的小廝，氣得原地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