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被算計

  過了兩日，城西方府方里的夫人和方里改嫁的親娘一齊鬧了一通。

  這次，方懷難得沒有縱容忍耐，根本沒有放人進來，任由他們無賴吵鬧。

  待她們離開後，謝千皙帶著青雨出了府前往明月樓。

  她們走後不久，小碗從角門處偷偷離開，穿進一條無人的小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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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巷道狹窄，只容納一人通過，趙潛勿搓著手來回走著，神色焦急。

  「趙公子。」

  小碗換上欣喜的表情迎上去，將手中的信件交給趙潛勿。

  「您終於來信了，我家姑娘十分掛念你，」小碗見趙潛勿根本不在意那封情信，只是對著信封中的銀票兩眼放光，眼中划過嘲諷，「姑娘本想與您見面的，可是臨出門時，被大夫人纏住了。」

  趙潛勿匆匆將銀票塞進袖中，又略略瀏覽了信，不過幾息，就將信件手收起，根本沒有細看，更不知信件的真假。

  「我知道環兒寄人籬下的不易，事事只能看人臉色，我很心疼，」趙潛勿捂著心口略略難過了一陣，又開始畫餅，「待我高中，一定風風光光地娶你家姑娘進門。」

  小碗心中嗤笑，面上卻裝作感動的模樣。

  「公子莫辜負我家姑娘，姑娘受再多委屈也算不得什麼了。」

  趙潛勿見小碗遲遲不說謝千皙的事，只能開口催促道：「我和謝千皙的事…」

  「趙公子，別怪奴婢說您，您這一遭到底圖什麼，城西方府老爺可幫不上你什麼，您有事不找姑娘，竟然找一個外人，姑娘別提多傷心了。」

  「我，我這不是一時想岔了嗎，你家姑娘可不能不管我，我要是當不上丞相的乘龍快婿，這高中一事就說不準了，現在科考，沒點準備怎麼行！我學問上乘，耐不住家世差了些…我這也是為了我和環兒的未來。」

  小碗垂眸，險些掩蓋不住臉上的不屑與嘲弄。

  就算再怎麼青梅竹馬感情深，陳環兒與這種人混在一起，著實沒什麼眼界和腦子，怪不得遲遲收拾不了謝千皙。

  「哎，我可憐的姑娘，還要為你和別的姑娘成親而費心…」小碗裝模作樣地哀泣一番後，在趙潛勿焦急的神色下，這才悠悠開口：「姑娘要是不幫你，也就不會讓奴婢來了…謝千皙今兒去了明月樓，奴婢與明月樓的小二認識，您趕在她前頭去找他，囑咐小二將這個藥下在…」

  約莫一炷香後，小碗回到陳環兒的院子。

  陳環兒正在院中侍弄花草，見小碗從外趕回來，頭也不抬地問了句：「打哪兒回來，一早上都不見人。」

  「奴婢去明月樓了，想著給您買些您最愛的玫瑰糕。」

  陳環兒不可置否地點點頭，並沒有看見小碗眼下的算計。

  明月樓中的菜餚精緻鮮美，品類繁多。

  謝千皙由小二引到二樓包廂，喚小二將燒雞打包後，只點了一壺茶，卻並沒有要喝的意思，只是在窗邊眺望著遠處。

  街道上，方其柔出現在謝千皙的視野中，謝千皙還未來得及叫喚，她就匆匆從眼前跑過。

  她身後，於世緊緊追著，神情淫邪。

  謝千皙臉色微沉，側首吩咐青雨。

  「追上去看看，別讓柔姑娘吃虧了。」

  願許坊的簽名畫押的空白認罪書只拉下了於家二房，於家及時將二房撇了出去，大房卻絲毫無損，還因為大義滅親檢舉二房罪證，贏了一波好名聲。

  看著於世好好地活著，謝千皙有些膈應。

  敲門聲響起，小丫鬟低著頭，手上拿著一隻香爐。

  她在香爐里丟了一塊東西進去，不過幾息，香爐里就燃起裊裊香菸。香味好聞，謝千皙卻覺有些不適，直覺很不好。

  「將香爐拿走吧，我聞不得。」

  「啊，哦，好。」

  小丫鬟神色有些驚慌，拿香爐的手都有些不穩，香爐打翻在地，她頓時驚慌起來，跪在地上邊收拾邊告罪。

  謝千皙緊盯著地上的香爐，感覺自己心跳越發加快。

  她急忙直起身，朝外走去。

  「姑娘，您的燒雞還沒好呢。」

  「不要了！」

  「姑娘，是不是奴做錯了什麼…」

  小丫鬟拉扯著謝千皙的袖子，就是不讓她走。

  謝千皙這下哪有什麼不明白的，自己顯然是被算計了，那個香爐定然有鬼。

  她拔下髮髻上的簪子，對著小丫鬟的脖頸，低低威脅。

  「要麼滾開，要麼把命留下。」

  小丫鬟嚇得面色一白，趕緊撒手，須臾間，謝千皙便出了酒樓，走在街上。

  青雨去追柔表姐了，不知去了何處，此處離方府有些遠，萬一她中了什麼藥，恐來不及在半路發作…

  眼下，只能繞小道去願許坊了。

  就在謝千皙繞進小道之時，陸言之和狄仇堪堪來到明月樓。

  「皙兒會喜歡燒雞？」

  「那肯定啊，你想想啊，謝姑娘和普通閨秀都不一樣，那普通閨秀不喜歡的，她肯定喜歡，上次你送的肘子，她不也吃光了？」狄仇憋著壞，一副看好戲的神色，「吶，這不是你的謝姑娘嗎，她定是愛吃燒雞才來的！」

  陸言之側首，果然看到一神似謝千皙的側影穿進小巷道，隨後，一個男子的身影追著她而去。

  男子的面貌有些眼熟，陸言之略思考了幾息，便回過神來。

  他是那晚糾纏皙兒的男子。

  「糟了！」

  「哎，糟了什麼糟了，就算她吃了燒雞，你也可以買別的嘛…」

  謝千皙穿過人流，來到小巷道，手上吃著那根特質的簪子。

  她的身體越來越燥熱，就算她再怎麼蠢笨，這會也該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麼下作毒了。

  謝千皙停下腳步，彎著腰，大口喘著氣，努力平緩呼吸。

  還好吸入的煙不多，應該能熬過去…

  「謝姑娘，許久不見，在下十分掛念你。」

  這聲音如此熟悉，如跗骨之蛆般噁心粘膩，謝千皙根本不用回頭看，就知此人是誰。

  「趙潛勿。」

  「謝姑娘，從那日山谷會面後我就喜歡上了你，可你一直對我不假辭色，我十分難過，今天又能見著你了，我太開心了！」

  趙潛勿看著眼前貌美的謝千皙，眼中漸漸升起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