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雀室對峙

  很顯然，林驚天已經動了殺機。

  就在蕭朵朵勾動扳機的那一瞬間，丁夜面露驚色，突然一把手握住了蕭朵朵的手腕，將槍口扭向了天空。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劃破夜空，子彈如流星拖著弧光沖向滿月。

  蕭朵朵一愣，怒視著丁夜，「你幹什麼！這個混蛋殺了我爹！我要為我爹報仇！」

  丁夜說道，「蕭小姐，你現在殺了他，所有謎團就都解不開了！」

  「什麼謎團？只要能殺了他，什麼謎團已經不重要了！」蕭朵朵紅著眼睛，想要掙脫開丁夜的手，但是掙脫不開。

  關連海見狀，急忙勸架，「哎哎哎，你倆怎麼還掐上了？老丁，你也是的，摸人家小丫頭的手，這不太好。」

  蕭朵朵斜睨了眼關連海，「滾。」

  「嘿，你這丫頭，怎麼不知好歹呢！」關連海碰了一鼻子灰，氣得直甩袖子。

  林驚天打量著丁夜和蕭朵朵，陰陰一笑，「丁夜想要知道的真相，你們並不知道。那麼，我可以告訴你們。」

  丁夜愣了一下，他猜出了林驚天要說丁家天眼的秘密。

  蕭朵朵趁丁夜分神的時候，掙脫開了丁夜的手，但是並沒有再向林驚天開槍。

  因為，林驚天的話，也勾起了蕭朵朵的興趣。

  林驚天抬起手，摘下了草帽，但是遮住了臉，草帽垂直緩緩向下移動，露出額頭的時候便停了下來。

  在月光的映照下，那滿頭的白髮，根根猶如銀絲，有些碎發隨風飄動著。

  這時，丁夜、關連海和蕭朵朵震驚不已，目光都齊刷刷地聚焦到了林驚天的額頭上。

  借著皎潔明亮的月光，可以清晰地看見林驚天額頭上的東西。

  那分明是一隻睜開的眼睛！

  丁夜此時像一尊石像一般佇立在原地，林驚天怎麼也會有第三隻眼睛！

  天啊！

  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蕭朵朵瞠目結舌地看著林驚天，喃喃道，「他，他怎麼會有第三隻眼睛？」

  關連海也懵了，撓撓下巴，「我光聽說馬王爺有三隻眼，沒想到這世界上還真有長著三隻眼的怪物！」

  丁夜側頭看了眼關連海，旋即又將目光移回林驚天，凝眉問道，「你為什麼會有天眼？你到底是誰！」

  林驚天並沒有馬上回應丁夜，而是緩緩地重新戴上了草帽，冷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丁夜問。

  林驚天指了指丁夜，冷聲道，「你不是也有嗎？」

  此話一出，關連海和蕭朵朵的目光瞬間匯聚到了丁夜身上，開始對其頭上的那條額巾端詳起來。

  林驚天繼續說道，明顯是要解開丁家天眼的秘密，「丁家天眼，古已有之，但是隱藏至深。自鎮渠始祖丁起晚年開始，在額頭上長出了天柱紋，並逐漸裂開分離，並在天柱紋的裡面孕育異化出了第三隻眼。丁家不僅掩蓋天眼，天眼也會自我隱匿。人正常的眼睛是凸起的，但是天眼卻是微微凹陷的。閉眼之時，隱藏在天柱紋之內，一般情況下很難發現。而且，鎮渠丁家的子孫出生之時，是沒有天眼的，只有長到了八歲，天柱紋才會逐漸裂開。丁夜，你覺得我說得對嗎？」

  關連海震驚地看著丁夜，指了指丁夜的額頭，「老丁，是真的嗎？」

  蕭朵朵也好奇地問，「丁叔，你整天戴著額巾，是不是就為了遮掩那第三隻眼睛？」

  丁夜此時面無表情，猶豫片刻，旋即單手繞到披肩長發後面，緩緩解開了額巾。

  解開額巾的這一瞬間，蕭朵朵和關連海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了什麼。

  隨著額巾的摘掉，果然露出了一條明顯的天柱紋。

  蕭朵朵和關連海深吸了口氣，繼續盯著丁夜那道天柱紋。

  緊接著，天柱紋突然裂開了。

  露出了一隻明亮的眼睛，裡面好像灑滿了日月星辰。

  「呀呀呀，你真有第三隻眼啊！」關連海驚愕地差點跳起來，說話也變得結巴了，「老丁，我的媽呀，你丫的藏得夠深的啊！」

  丁夜閉上天眼，說道，「老關，天眼是丁家的秘密，是不能對外人說的。」

  關連海拍了一下丁夜的肩膀，笑道，「上千年，隱藏的這麼好，太牛了！世世代代守著秘密，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啊！哈哈。」

  「皇帝乃真龍天子，如果發現丁家有天眼，丁家恐怕不會延續到現在。」丁夜淡淡地說。

  蕭朵朵看了看丁夜的天眼，又看了看雀室屋頂上的林驚天，惑然道，「既然天眼是丁家所特有，為什麼他也有？難道，他也姓丁？」

  「這也正是我想問的！丁家自古以來，一脈單傳。當年金人攻入宋都汴梁城，祖先丁峰隨著大宋皇室被掠走，差一點就死在了前往五國城的路上，丁家也險些斷了根脈。」丁夜目光如炬，突然指向林驚天，「所以，你不可能是鎮渠丁家！但是，你跟丁家，一定有某種聯繫！」

  林驚天拍了拍手，笑道，「嗯，推理的很好。但是，我說過，你現在還不配知道真相。從白毛血屍到現在，這些只能算是我給你的見面禮。在以後的日子裡，你將會感到很痛苦，但是又束手無策，哈哈哈。」

  丁夜不卑不亢，回以微笑，「林驚天，我堅信邪不勝正。丁家在運河兩岸行走千年，什麼陣仗見過？多大的怪案詭事沒擺平過？儘管出招吧，我倒想看看，你這等小人，有幾斤幾兩！」

  「哈哈哈，丁家的自信，真是與生俱來啊！」林驚天搖頭一笑，旋即聲音冰冷，「那好，咱們走著瞧！丁家，將會在你這裡斷了種！」

  說完，林驚天腳尖一點，縱身而起，準備跳進水裡。

  就在此刻，丁夜迅速從百寶袋中掏出墨斗，單手用力一甩，墨線「嗖」的一聲，飛向了騰空而起的林驚天。

  墨線快速將林驚天纏住了，丁夜用力一拽，又將林驚天拉了回來。

  林驚天身體瞬間失衡，一隻手抓住了雀室的屋檐，墨線瞬間被抻的筆直，殘留在墨線上的硃砂，被瞬間彈起。

  蕭朵朵見丁夜動手了，便又要抬手開槍，卻再次被丁夜喝止了，「別開槍，要活的！」

  丁夜見拉不動林驚天，便迅速收起墨斗，死死地把著墨斗，順著墨線，向林驚天的方向快速滑去。

  林驚天見丁夜順著墨線滑來，露出一抹輕蔑的微笑，用那根鐵製的笛子破開了纏在身上的墨線。

  墨線的一端瞬間失去了著力點，快速向墨斗縮回，丁夜也身體失衡，跌落在了地上。

  林驚天站在雀室屋脊之上，不屑地看了眼趴在地上的丁夜，「呵，不自量力。」

  說完，林驚天轉身再次縱身躍起，鑽進了回龍灣河水之中。

  「噗通！」

  激起一陣水花，林驚天便不見了蹤影。

  這時，關連海拿著半截篙杆，來到了圍欄旁，朝林驚天落水的河面看去，發狠痛罵。

  「喂喂喂，你丫別跑啊！你海爺剛才憋了個屁，這會兒才放完。要不然，非得給你丫的打報廢！要是不給你丫的打出七兩屎八兩尿，算你丫的褲襠夾得緊！」

  蕭朵朵翻了眼關連海，嘀咕道，「慫蛋，馬後炮。」

  丁夜此時也來到了圍欄邊上，看著林驚天落水的地方，若有所思著。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個林驚天為什麼要與自己為敵，為什麼也有和丁家一樣的天眼，為什麼知道丁家那麼多底細？

  自從鎮渠始祖丁起開始，丁家上千年來都是一脈單傳，就算生了兩個男娃，其中一個男娃必然會早夭。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丁家歷代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中國人自古以來就喜歡生孩子，因為有多子多福的傳統，但是一脈單傳了上千年，這讓丁家十分苦惱。

  正因為一脈單傳，不僅丁家對唯一的子嗣十分愛護，就連朝廷也十分重視。

  畢竟，鎮渠使一職是要丁家的男兒世襲繼承的，這關乎到當時的經濟動脈大運河的安寧，進而影響到京城的各項物資供給。

  話說回來，丁夜此時的心思全都在林驚天身上，而蕭朵朵和關連海更多的是在注意丁夜。

  因為，丁夜擁有天眼這件事，對他倆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關連海覺得，和丁夜關係要好了二三十年，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是三隻眼的「馬王爺」。

  蕭朵朵對於天眼的態度，更多的是從科學角度，覺得丁家的天眼是帶有遺傳性質的基因突變。

  反正，這時候的蕭朵朵和關連海像看怪物似的，正看著凝眉沉思的丁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