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狗血葫蘆

  「幹嘛呀你，老關！」

  等丁夜回過神來，才發現關連海瞪著牛卵子一般的眼睛，正看著丁夜的腦門兒，就差貼在臉上了。

  關連海沒說話，仍舊一臉驚喜地看著丁夜的腦門兒。

  「不就是多長了個眼睛嗎？至於這麼看著我嗎？」丁夜白了眼關連海，轉身往一層甲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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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朵朵見丁夜離開了，也跟在了後面，但是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明顯有些不高興。

  關連海緊跟在丁夜身旁，目光始終匯聚在被額巾遮蓋的天眼上，嘿嘿笑著，「我說老丁，你這眼睛和正常人眼睛一樣不？是不是跟二郎神楊戩似的，能洞悉萬物，識別真偽？也就是說，只要你睜開天眼，所有人在你面前，都是赤身裸體的，對不對？要是這樣的話，老丁你可有眼福了。日本福岡有一條街，全是那啥，懂我意思吧？你往街邊一站，睜開天眼，那畫面，嘖嘖嘖，哎呀，老上頭了……」

  丁夜有些不耐煩，一邊走一邊回應，「老關，你能不能閉嘴。就是多長了個眼睛而已，除此之外，沒有什麼不一樣。」

  「不對，老丁，你沒說實話。」關連海像個狗皮膏藥一樣，在一旁喋喋不休，「你這天眼肯定有講究，要不然不會長出來。你這眼睛要是有二郎神那本事，一個小小的日本根本容不下咱們！咱們開個偵探公司，遨遊全世界，依仗你的天眼，什麼案子大，咱接什麼，誰給的錢多，咱幹什麼！幹個三五年，錢賺夠了，一人娶他十個八個的老婆，仿紫禁城蓋個大宅子，咱倆一人一半，直接進入養老生活，那叫一個美！」

  對於絮絮叨叨的關連海，丁夜不再回應，要是和關連海說起來，關連海能把丁夜這個悶葫蘆說缺氧。

  丁夜、關連海和蕭朵朵三人下了青木樓船，凌晨卯時左右，回到了龐明遠老先生家。

  在龐明遠家中，除了龐明遠之外，還有七八個中青年男子，手裡都握著鐵鍬、䦆頭或者魚叉等工具警戒著。

  原來，自從擊退神秘蟲群之後，整個回龍灣村就一直不敢睡，生怕從那河中再次爬出密密麻麻的蟲群，再次襲村。

  丁夜告知龐明遠等人，現在已經暫時安全了，可以通知村民安心休息了。

  七八個中青年男子這才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龐明遠家。

  「龐老先生，有沒有吃的，我們仨都快餓死了。」關連海摸了摸咕咕響的肚子，對龐明遠說道。

  龐明遠拿出來幾個窩頭，和一碟鹹菜，並用開水沖了三碗蛋花湯。

  關連海飢不擇食，抄起一個大窩頭便吃了起來，一邊吃著，一邊吧唧嘴，聲音還賊大。

  丁夜和蕭朵朵不約而同看了眼關連海，簡直生無可戀，也低頭吃了起來。

  經過了一晚上的折騰，三人消耗了大量的體力，也確實都餓了。

  龐明遠看著丁夜等人吃著飯，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丁先生，今晚倒是沒事了，那以後怎麼辦啊？」

  丁夜一邊吃著窩頭，一邊說道，「龐老先生，我正準備和您說這事兒呢。」

  龐明遠露出放心的笑容，十分期待地看著丁夜。

  丁夜說道，「等天亮之後，在村子外圍撒上一圈黑狗血，那些蟲子就進不來了。只不過，村子裡的黑狗要遭殃了。」

  龐明遠一聽還要用黑狗血，有些犯難了，「丁先生，這回龍灣村本來就不大，哪有那麼多的黑狗可用啊。」

  「大概有幾條？」丁夜眉頭微蹙，問道。

  龐明遠思忖片刻，「呃，也有五六條吧。黃狗比較多，大概二三十條，不行嗎？」

  丁夜微微搖頭，有些犯愁，「黃狗不行，必須是黑狗，而且是純黑的，不能有一根雜毛。狗眼能看到邪靈，純黑的狗血是純陽之物，能夠克制邪靈，破解各種巫術。林驚天所施展的，就是控蟲邪術。」

  「那怎麼辦？」龐明遠一聲嘆息，「實在不行的話，我只能通知村民們暫時搬走了，搬到山上去。」

  「龐老先生，不要著急。」丁夜安撫著龐明遠的情緒，思忖片刻，旋即問道，「村里人有種葫蘆的嗎？」

  「葫蘆？」龐明遠想了想，點頭道，「有，幾乎家家戶戶都有。」

  丁夜面露喜色，「那就好。葫蘆也是驅邪之物，只不過沒有黑狗血那麼厲害。龐老先生，天亮之後，你通知村民們，有黑狗的把黑狗殺了，撒在自家院子周圍。沒有黑狗血，就把葫蘆籽用水煮，煮上三個鐘頭，然後我會寫幾張辟邪符咒，焚燒之後，撒在熬製的葫蘆籽水裡，灑在院子，以及村子周圍。」

  龐明遠高興地點點頭，「好，等天亮了我就去通知！」

  關連海一頓胡吃海塞，打了個響嗝，長呼了口氣，「舒坦。老丁，哥還是那句話。麻溜的跟哥去日本發大財，別再摻和這破事兒。你現在已經不是鎮渠使，已經沒有了保護大運河的歷史使命，懂嗎？管他林驚天為什麼也有天眼，管他跟你們丁家有什麼過節的，咱們一走了之，他愛怎麼作就怎麼作！現在遍地都是土皇帝，有槍就是草頭王，說不定惹惱了哪個大帥，一梭子子彈下去，給丫的打成篩子！」

  龐明遠聽到「天眼」二字，面色詫然，「天眼？你們發現天眼了？」

  「對啊，怎麼了？」關連海用手指甲扣著牙縫，指了指丁夜，「你還不知道吧，他也有天眼。你在丁家老爺子那裡當過差，沒見過嗎？」

  龐明遠認真地打量著丁夜的額巾，微微搖頭，「沒見過，但是知道擁有天眼之人，有異於常人的能力。沒想到，丁家就有天眼。」

  丁夜隨口說道，「天眼的能力大小，也分三六九等。不能說擁有了天眼，就有過人的異能。」

  龐明遠有些激動，自語道，「怪不得呢，你們丁家人的頭上都戴著一條紅色額巾。」

  「老丁，看來你這是鐵了心不打算走了。」關連海嘆了口氣，頓了頓，問道，「那好，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啊？」

  丁夜從百寶袋裡掏出一枚神秘蟲子的屍體，凝眉說道，「林驚天在暗，我們在明，不好防備。所以，我們現在只能從蟲子上下手，要搞清楚這個蟲子到底是什麼。只有知道了是什麼，我們才能針對性的研究解決辦法。」

  「誰能知道啊？要是能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還用得著這麼折騰嗎？我看啊，這蟲子就是個稀缺物種，沒人能認識！咱們再怎麼折騰，那也是瞎子點燈，白費蠟！」關連海用指甲摳完牙，喝了口水，漱了漱口，然後咽了下去。

  這個漱口吞咽的動作，差點把蕭朵朵看吐了。

  丁夜斜了眼關連海，並沒有回應，對於關連海這廝的各種怪異舉動，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之前在北京城，二人是從小玩兒到達的，後來又同朝為官，交集頻繁，對方啥樣人，都門兒清的很。

  關連海見丁夜不搭理自己，也就沒再繼續嘚吧。

  屋內每個人都凝眉沉思著，除了屋外偶爾的蟲鳴犬吠，聽不見一點聲音。

  突然，龐明遠眼睛一亮，開口說道，「梅嶺蟲師，你們是否聽說過？」

  「梅嶺蟲師？」關連海琢磨著，好像想起了什麼，「當年在紫禁城裡當差的時候，倒是聽說過。好像是在一個山谷里，養了一群各式各樣的蟲子，還懂得驅蟲控蟲之術。只不過，沒人見過。還有那個所謂的梅嶺，全國有好幾個叫這個名字的，根本不清楚這個蟲師居住的是哪一個。」

  丁夜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嗯，當年好像還有人找過，但都是無疾而終。因此，眾人也就當傳說聽聽罷了。」

  「難道，這梅嶺蟲師是真實存在的？」關連海愕然道，「龐老先生，莫非您知道梅嶺的具體位置？」

  「不，我不清楚。」龐明遠微微搖頭，旋即話鋒一轉，「但是，倒是有個線索。」

  這時，丁夜和蕭朵朵的目光瞬間匯聚到了龐明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