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一回出城
2024-06-03 00:33:34
作者: 金銀錦囊
即韻聞聲看向班欽。
她只「啊?」了一聲,蕭與訣就站了起來,直接朝牆邊的兩人走去。
「我們回府吧,已經晚了。」他聲音沉悶,上前一把拉住班欽,「已沒什麼好說的了。」
班欽根本來不及反應,一下子就被蕭與訣摟住腰身,忽地騰空隨他輕功飛起。
即韻直接被撂在洛王府後院,瞧瞧瞧瞧,戰王一定是吃味了。
無聲躍於屋頂上,班欽看出蕭與訣的不悅,試探著安撫他:「王爺別生悶氣,岳公子頂多算是即韻的過客。她不會當真的,說的話您可千萬別太聽進去。」
哪知她的安撫好像沒起一點作用,蕭與訣皺了下眉後依然垮著張俊臉一言不發。
沒轍了,班欽又覺得多說多錯,便閉上了嘴。
在屋前落地,蕭與訣恨恨地掐了下班欽的腰後,直接默不作聲地離開。
班欽揉了揉被掐疼了的腰,抬頭就看見了即韻自黑夜中緩緩落在自己面前。
「你們走得可真叫一個快啊,我差點追不上啦!」即韻嬉笑著抱怨了一句。
「王爺這是生氣了。」班欽湊近她,「即韻,你看獨自站在月下的洛王,有沒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即韻揉揉腦袋,有些抱歉地回答:「今天晚上,滿腦子都是岳弦公子和想著勸蕭與訣留下他的說辭啊。沒這麼注意到……下次,下次一定好好看。」
她又像等不了似的,扭頭就要打開班欽的屋門進去:「公子一定都等急了吧!」
班欽在她身後深深嘆了一口氣。
也罷,即韻這樣自由隨心所欲的人,只要喜歡了就好,哪用管真的還是假的呢。
如今二人兩情相悅了,也算是除了戰王都歡喜。若是真說出來,反而掰扯不清,還是等她自己發現吧。
班欽也是個怕麻煩的人,在心中將問題拋給即韻之後,就招呼嫣紅和翠綠去給岳弦整理出個新房間暫住。
第二日,班欽敲響即韻的門,蕭與訣派吳管家來說要自己與她一起去平統城。找真狀元的同時也能散散心。
沒想到班欽坐在馬車裡等著的時候,即韻直接將岳弦也帶上了。
「岳弦公子說他離不開我,一起去唄。」
即韻一臉春風得意的模樣,班欽哪敢說個不行。
在馬車上,岳弦還是嬌嬌羞羞地眼神追隨即韻,即韻也拍拍他的肩心裡像得了寶貝一樣高興。
班欽不敢正眼看,只覺得這一路上顛簸地太慢。
她已經許久沒出去過平雲城了,剛過城衛時心裡還忐忑激動著呢。
入了平統城地界,班欽掀開帘子看向外面街道,突然就有個穿得破破爛爛的乞丐扒了上來。
「老爺小姐,賞點吃的吧……行行好吧……」班欽手一下子被抓住,她驚叫一聲後馬車趕緊停下。
隨行的王府守衛馬上將那乞丐按在了地上,班欽與即韻也下了馬車。
「平統城臨近皇城,為什麼會窮困得有乞丐爬馬車上來?」班欽看著即韻問。
「凡是做乞丐的該是無法生活的老弱病殘。」
即韻看著地上的人,丟給他一串銅錢:「你有手有腳的,為何不去做個什麼活計,反而不體面地沿街乞討?」
那人跪在地上摸過銅錢,口齒不清地磕著頭:「也不想啊……」
「我從小就在一個老爺家做夥計的。三個月前,主家突然起了邪火,整個宅子被燒得乾乾淨淨啊……」
「我就是出門打更逃過一劫,貿然回去救火的時候才落下了毛病。後來報了城主,他卻毫不在意,不肯徹查。我無處可去,只能乞討……」
這麼大的命案在自己城中發生,卻不肯徹查毫無作為?
聽到乞丐那嘶啞悲愴的聲音,班欽問他:「你多大年紀了?」
「十,十五歲……」
她們聽後皆是一驚,看著皺巴巴的皮膚和乾癟的手,怎麼都像三四十啊!
僥倖逃脫的都這麼慘,更別提葬身火海的那家人有如何慘狀了……
即韻低頭問他:「你原來在哪處做夥計,主家叫什麼名字?」
乞丐落著淚道:「徐家……我家公子今年才得了榜首入朝為官……」
「可他已經忘了本,自從離了家就再沒回來過,滿門被燒也沒回來,我去找還被趕出來了……」
班欽拉過即韻,看著她道:「這乞丐出現得也太是時候,太邪乎了吧,很是不對。」
今日就是專門來找那狀元的,結果他家的夥計直接就攔下戰王府馬車了?
而且,若是那人真的這般背信棄義,必然遭街坊四鄰詬病,整座城的唾沫星子都能將其淹沒了,怎麼還能在右相那老狐狸手下混得風生水起?
即韻非常認同,拍拍她的手背道:「我們接著去徐府看看。」
二人上了馬車,即韻安慰著被嚇著了的岳弦,班欽則掀開帘子遠遠看著還跪在地上的小乞丐。
到那狀元從前的家門停下,入目不是想像中的廢墟和難聞的焦味,而是一片空地。
官府不查滅門案,但現場卻收拾得乾脆利落……
「燒得這麼幹淨,絕對不會是意外了,怪不得說是邪火。」班欽看著眼前的空曠道。
即韻抱胸:「草菅人命還能讓城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調查,然後收拾得這麼沒有痕跡。能做到這份上,那權力真是大得很了。」
「即韻,王爺說現在的那個徐郎中是假狀元,我猜他也不是真徐價。」
「為了入朝,不僅頂替他人功名,還將一家子命都不看在眼裡。這般無法無天,他不會是右相的私生子吧?」即韻開著玩笑道。
班欽腿軟了一下。她沒想到,這幾個月來,自己竟見識了一樁又一樁的命案,不公之事一件又是一件。
前世,被鎖在離府私牢中時,她覺得自己是世上命運最悽慘的人。
可如今,一步步見證了許多事之後,她覺得嫁給離景言後待在左相府中對著帳本三四年的自己太沒有見識了。
「在想什麼?」即韻晃了晃愣神的班欽,「怎麼傻了?」
「沒……沒有,今日也找不到個什麼,我們回去吧?」她拉起即韻的袖子。
「好啊。」即韻正點了頭,背後就走來一人。
「二位姑娘這麼著急走什麼?許久不見,我們不可以找個茶館敘敘舊?」
一水墨色袍子上繡著八卦和算盤的少年走來,面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