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命運之外的力量

  「後來這個孩子被帶到了一個島上，這個島上的所有人，都是世間最窮凶極惡之徒，但有一個人例外。」斯文老頭說道。

  「是你嗎？」囡囡問道。

  「不錯，就是我，我教給了這個孩子很多東西，讓他一步步的長大，還送了他一個寵物。」斯文老頭微笑道。

  

  「你可真會編，但我喜歡你說的這個故事，這可比我在書中看到的那些故事精彩多了。」囡囡睜著明亮的大眼睛，「再後來呢？島上的惡人，會不會吃了他啊？難道你就是為了保護他嗎？既然你說你這麼厲害，為什麼你不直接傳給他力量呢？讓他回去揭開真相。」

  「就像一本書，如果你直接中間的大部分，翻到結尾，那你看書還有什麼意義？」斯文老頭說道，「人生也是如此，如果若是不嘗過酸甜苦辣，這一輩子豈不是白活了？」

  「可這個故事也太悲慘了，這個孩子以後長大了之後，肯定會有陰影的！」囡囡擔憂的說道，「還好，我有一個厲害的爹爹，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在我身上。你繼續講吧，我還想要聽下去。」

  斯文老頭開始繼續，把惡魔島的十八年全都講完了，聽到少年一把火燒了那座島嶼，囡囡顯得很是暢快。

  可是，一聽到那些惡人們其實是為了磨礪那個孩子，囡囡眼中又生出了幾分悲涼，她聽了很久，從楚易到了周家，遇到他的未婚妻，又回到周家，一步步走向巔峰……

  聽完這個故事後，囡囡老氣橫秋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他和他的未婚妻，就再也不能相見了嗎？這個人還真是心狠，居然娶了另外一個女人來傷她的心，他的妻子真有心機，這不是趁虛而入嗎？」

  囡囡有些惱火，她看很多書，知道很多故事，但這個是讓她最絕望，最不舒服的一個故事，如果結局是這樣，她會傷心好幾天的。

  斯文老頭聽到她的話，無奈一笑，說道：「你信不信，你如果把這句話，說給你娘聽，你娘會打你屁股的。」

  「我才不怕咧，人皇叔叔送了我一個金鎖，這個金鎖我已經知道怎麼用了，娘打不疼我。」囡囡拿出她的金鎖炫耀的說道，「再說了，她幹嘛打我，如果我跟她說這個故事，她一定會認同我的想法，我娘其實比我更心軟，也更嫉惡如仇。」

  斯文老頭覺得她很天真。

  過了一會，囡囡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對了，你說的那個天宮裡的女人呢？最後一世你還沒跟我說呢。」

  「那個天宮裡的女人，就是那個叫小荷的丫頭啊。」斯文老頭笑著道，「這一世如她所願，她活了很長，童年很長，長大了也很長。」

  「啊，這麼說，她離開之後，就回到天上去了？哦，對了，我記起來了，你之前說那個孩子去了北方，在沙漠裡見到了仙宮，那其實就是星空里的仙宮對不對？還有那個老嫗，那個老嫗其實就是她真正的身體？那幾個猥瑣的傢伙，也是仙宮的守護者？」囡囡雖然反應慢，但很快就全明白了。

  看到斯文老頭點頭，囡囡終於釋然了，她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看到天色已經很晚了，說道：「我要回去了，不然我娘真該著急了，明天我再來聽你講故事，好不好？」

  「好。」斯文老頭點了點頭。

  走到門口，囡囡突然回過頭，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你說的這個故事，看起來天衣無縫，可還有瑕疵的。」

  「瑕疵？」斯文老頭抬了抬手，問道，「什麼樣的瑕疵？」

  「比如說，有很多的東西，如果是從未來到到過去，那過去的又如何存在，還有一些事情，本來就不像說的這麼天衣無縫，當然，最重要的是，你需要給我一個好的結局，我不想看到一個不完美的結局。」囡囡說道。

  「殘缺亦是完美。」斯文老頭回道。

  「不，我就要完美的結局，最後是能夠看到他與她相見。」囡囡堅定的說道，不等斯文老頭回話，她一路小跑著，便去了家裡。

  看著她打著赤腳，踩在長安城的石板上離開，斯文老頭一抬手，門便合上了，但緊跟著門又被推開了。

  李純緩緩的走了進來，他拍著手，微笑道：「真是好故事，那你告訴你朕，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斯文老頭泡起了茶。

  「呵呵，你以前不是更喜歡喝酒嗎？」李純坐了下來，拿出一壇好酒，「現在連朕都有些看不懂了。」

  「陛下哪裡不懂？」斯文老頭問道。

  「朕不問你的身份，只想問問你，天真的就是楚易家的那個丫鬟小荷？」李純一直在聽這個故事，他跟囡囡一起聽的。

  前半部分，李純聽的不明白，但聽到楚易那一部分時，李純立馬就反應了過來，哪怕換了名字和地名，他也知道斯文老頭說的就是楚易的一生。

  只是囡囡這個小迷糊，畢竟還太小了，雖然抓住了幾個重點，但她還是當故事來聽，從沒想過套用到她父親身上。

  也難怪，她沒有聽過她父親的故事，誰也不會跟她講起來，所以她一直以為她父親就是生在龐大的楚家，生來就應該是衣食無憂的。

  「是的。」斯文老頭點了點頭。

  「那麼，我王弟知道嗎？」李純問道。

  「我想，在他離開之前並不知道，但如果他能回來，他一定會知道。」斯文老頭靜靜的喝著茶，微笑著說道。

  「他回來了嗎！」李純剛才試探了他一次，但並沒有得到答案，這一次他死死的盯著眼前的老頭。

  可是，他的眼睛古井不波，面對一代人皇的逼視，依然平靜，他把茶緩緩飲盡，說道：「你看，我還在想那個結局呢，可惜這個小傢伙聽不到了，但她可以看的到。」

  李純心中一顫，他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老頭，卻看不出半點熟悉的痕跡，眼前的人不但非常的陌生，而且沒有絲毫的氣息。

  可過了很久，李純似乎明白了什麼，他把茶杯里的茶倒掉，倒上了酒，拿起杯子，說道：「那你準備給她一個怎樣的結局？即便你想給，你有能力給嗎？」

  「我並不確定，但這應該是一個美好的結局。」斯文老頭說道。

  「你的故事並不完美，還有很多的漏洞。」李純說道。

  「所以，在孩子被換掉心臟的時候，我一直在尋找那股彌補漏洞的力量。」楚易微笑道，「就在不久之前，我好像找到了答案。」

  「找到了？」李純奇怪道，「什麼樣的答案？」

  「還記得故事裡有一段是這樣說的，少年的未婚妻，從西邊回來，遇到了少年，而在此之前，她是尋找一樣寶物，如果那件寶物一直在我身上，那麼少年手中的寶物又是什麼？」斯文老頭拿起了桌上的那杯酒，「但是，故事後面揭開了結局，少年的未婚妻得到的寶物，是另外一個人給的。」

  「你是說……」李純忽然間，全部都明白了，只是他沒想到結局竟然會是這樣。

  就在這時，斯文老頭把酒喝完，他走向了門口，李純追問道：「你要去哪？」

  「去履行對天的承諾。」斯文老頭回過頭，衝著李純一笑，這一剎那，李純感覺到了那久違的熟悉。

  人皇鼻頭一酸，看著門外空落落的街頭，說道：「你這個傢伙，居然藏了這麼久，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啊。」

  囡囡回到家中，剛好趕上了吃飯，看到離家出走剛剛回來，還打著赤腳的女兒，周玉琢可惱火了，楚易不在，這個家大大小小的事物，都需要她來操持，這個女兒卻偏偏是個不聽話的主，讓她很是頭痛。

  一看到她回來，周玉琢便請出了家法，囡囡雖然還小，可卻是個小大人，非常老油條，知道不給娘親打，肯定是不能消她的氣的。

  她老老實實的趴在凳子上，露出屁股，等待了起來，周玉琢很是來氣，看到她這樣子就更來氣了，卻怎麼都打不下去。

  「娘，你怎麼不打啊？」囡囡看著奇怪的問道，「娘，有氣你別憋著，這樣會憋壞了身子的。」

  周玉琢無奈，知道打也沒用，一把講家法丟了，沒好氣道：「翅膀硬了，管不了你了，遲早那天讓陛下把你的金鎖給收了，趕緊吃飯！」

  囡囡吐了吐舌頭，肚子早就咕咕叫了，趕緊吃起了飯，想到娘親還沒有消氣，便說道：「娘，我在書坊里，聽了一個故事，要不要講給你聽？」

  周玉琢表面不說，但其實還是很心疼女兒的，只是看著她每天打著赤腳，像個野孩子似的，實在受不了，聽到她要講故事，卻也沒回話，可眼神還是很期待的。

  囡囡看透了她的心意，一邊吃，一邊講了起來，一開始聽的時候，周玉琢是沒什麼興趣的，可聽到惡魔島，聽到破廟這裡，周玉琢覺得不對勁了。

  她也沒有打斷囡囡，而是聽著囡囡繼續講下去，她越聽越可疑，直到囡囡講到皇宮，講到少年刺了他的未婚妻一劍時，周玉琢明白了。

  「娘，你說那個少年是不是太狠心了？還有，他娶的那個妻子，也太心機了，簡直就是趁虛而入，而且他們兩個還算的上是兄妹，你說這不是違背倫理嗎？」囡囡大義凜然，自信滿滿的等待著她娘的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