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我知道

  周玉琢快被囡囡最後那個問題給氣瘋了，但她又不能光明正大的跟囡囡表示，你說的那個心機婊，違背倫理的女人，就是你親娘我。

  所以，她等囡囡吃完飯之後，便再次清楚了家法，這一次周玉琢拿的可不是普通的柳條，而是從諸葛青青那裡借來的斗神棍。

  接下來的一幕，可謂是驚天動地，囡囡搞不清楚為什麼母親會在她吃完飯之後打自己，她只覺得非常委屈，屁股紅彤彤的，到現在還疼。

  這是她娘揍她揍的最狠的一次，狗蛋和石頭看到姐姐出來的樣子，嚇的直哆嗦，他們平日裡最受大娘的寵愛，從來沒見大娘發過這麼大的火，而且還是對姐姐發火。

  打完了囡囡後，周玉琢就進了宮，囡囡原本是準備進宮找人皇喊冤去的，但想到自己的母親已經進去了，便沒有去，她知道母親肯定會惡人先告狀。

  她去找了二娘葉雲霄，葉雲霄看到她委屈的樣子，趕緊把她抱在懷裡，拿出了她最喜歡吃的糖果，安慰起了她。

  還不忘記旁敲側擊的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囡囡心想能怎麼回事啊，不就是離家出走了幾天嗎？她可沒聯想到那個故事上去。

  葉雲霄覺得很奇怪，就問了具體的情況，一般情況下，她是不會這麼問的，畢竟囡囡不是她親女兒，周玉琢又是一家主母，多問那是干涉主母治家，討不到好。

  但她從沒見過周玉琢發這麼大的火，一問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裡，連她臉都黑了，但她並沒有告訴囡囡問題出在哪裡。

  

  惹的囡囡又去找諸葛青青，最後甚至跑到魔域裡，找楚妃霏去了，楚妃霏聽到她訴苦，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

  「你知道，那個故事裡的男人是誰嗎？」楚妃霏可沒有顧忌，她很少去長安的家裡，要麼是在魔域征戰，要麼是在太虛世界，對於周玉琢這個一家主母，她只是表面的禮數，骨子裡可不怕她的。

  按照輩分算，周玉琢還得叫她一聲姑姑呢，她怕什麼呢？

  「誰啊？」囡囡委屈的問道。

  「那個故事裡的主人公是你爹，你說的那個心機婊是你娘，現在明白你娘為什麼這麼揍你了吧？」楚妃霏笑著道。

  「啊……」囡囡擦了擦眼淚，眼珠子轉悠了一番，問道，「那怎麼可能，我怎麼會經歷那麼悽慘的事情呢？」

  「你還小，還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你聽到的都是你爹成為冠軍候，是大唐的軍神，又是人皇的兄弟，可你並不知道他這一路走過來有多苦。」說到這裡，楚妃霏突然想起了什麼，「奇怪，你說的這個故事，還有前半段呢，那個老頭到底是什麼人？」

  「對啊，這個老頭說的居然是真的，那他到底是什麼人，他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事情？」囡囡好奇的問道。

  楚妃霏一想，突然明白了什麼，眼睛頓時一亮，直接把囡囡拋下，離開了魔域，這讓囡囡一頭霧水。

  直到很多年以後，她長大成人，站在長城上遙望那廣袤無邊的草原，才明白那個老頭是什麼人。

  周玉琢進了宮後，本準備面見人皇，她已經派人去了那個書坊，卻發現書坊早就空無一人，周玉琢的來訪，李純似乎在意料之中。

  御書房內，皇后和人皇都在，周玉琢還沒開口，李純看到了她手中的斗神棍，不由皺起眉頭：「孩子有什麼錯，下這麼大的狠手。」

  「臣也是一時情急，她爹爹送了她紅肚兜，打不壞她的。」周玉琢解釋了一番，問道，「敢問陛下，那個人去哪了？」

  「朕也想知道他去了哪裡，但遲早有一天，他會給你一個答案，因為他答應了囡囡，要給她一個美好的結局。」人皇說道，「朕都想不到，他離開之後經歷了什麼，為何一切又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真是怪異的很。」

  「這麼說，那個書坊的老頭，真的是我夫君楚易！」周玉琢心跳的很厲害，因為之前她曾經感受到心底空落落的，總覺得主心骨沒了。

  李純沒有說話，但他點了點頭，一旁的秦良玉趕緊安慰道：「玉琢，你別擔心了，既然王爺不見你，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回來了？」周玉琢感覺有些不對，「皇后娘娘這是什麼意思？」

  一不小心說漏了嘴的秦良玉，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圓場，李純接口道：「到了此時，朕也就不瞞著弟妹了，在很多年前，他去了無盡妖海的另外一頭，有那麼一日，朕感覺到他消失了，那時候我以為是去伐天了，但現在看來，他去了，但他也回來了。」

  「所以，囡囡那個故事的前半段，都是真的，只是他回來的更早，來到了還不屬於我們的時代，就一直在等了？」周玉琢調理清晰的很。

  「按理說，是這樣的。」李純雖然理清楚了頭緒，但他還是不知道，楚易消失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去了哪裡？

  楚易從書坊離開後，便去了星空，在這張畫的仙宮內，他再次見到了天，此刻的天跟她前面八次輪迴的樣子都不同。

  小家碧玉的模樣，十分可人，她坐在仙宮上的椅子上，輕輕的說道：「我以為你會再等一段時間才過來。」

  「不需要再等了。」楚易說道，「我是來履行承諾的。」

  「承諾！」天譏笑了一聲，「到了現在，承諾還重要嗎？這第九世，過的可真是難受，過的可真長。」

  「所以，你學會了如何去愛？」楚易問道。

  「不是在我回到仙宮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學會了嗎？」天淡漠的說道，「可到現在我卻不想讓你履行承諾了，但我又不能違背諸聖的諾言。」

  「這世界不需要天。」楚易說道，「你對諸聖的承諾完成了，只要你願意，你就不是天，你是小荷。」

  「你用了九生九世，讓我學會了如何去愛，可諷刺的是，最後愛上的人卻是你，這讓感覺像是被欺騙了！」小荷望著他，眼中充滿了憤怒，也就是楚易，面對她的憤怒，毫無感覺。

  「我沒有騙你，最後一世，我也想不到，你會遇到我，更何況是你自己讓你活的更長一些的，所以在你的第九世，你的童年非常漫長，漫長到最後被賣到周家時，居然和剛剛出生的玉琢一般大。」楚易笑著道。

  話音剛落，小荷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中出現了一把劍，朝楚易刺了過來，這一劍透著九種法則，更透著諸聖的威嚴。

  楚易微微一皺眉，即便到現在，他也不能小看這一劍，這跟之前天的力量完全不同，這一劍透著她對諸聖的承諾，她曾經承諾過，要守護這個世界，永生永世，無論經歷多少輪迴，她都會永遠的守下去。

  事實上，她是這片大陸的文明記錄著，記錄了大周之後誕生的無數文明，這同樣也是無比決然的一劍。

  就像段小酒當初真正學會用劍一樣，他劍是為了大唐的黎民，為了蒼生的死活，而現在天是為了一個承諾。

  當劍刺過來時，楚易沒有閃躲，他甚至連手都沒有抬，劍便刺入了他的胸口，穿過了他的心臟，血緩緩的從劍中溢出，滴落在地。

  楚易的臉上浮現出痛苦之色，小荷卻一臉吃驚，眼中更是透著無比的擔憂：「你為什麼不閃躲過去？」

  「你說我騙了你，我就用實際行動來證明我沒有騙你，你現在轉動你手中的劍，粉碎我的心臟，我就會死在這裡。」楚易指著天宮裡的累累白骨，「像這些文明之下的最強者一樣，成為一個失敗的伐天者，而現在選擇的權利，都在你手中。」

  「是要做天，還是要成為那個隨心所欲，無論做什麼，都被會被少爺照顧的小荷？」小荷心底矛盾極了。

  她回到仙宮時，曾經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她發現當你學會如何去愛的時候，這愛便永遠無法消逝，永遠會留在你的心中。

  無論你多麼強大，無論你多麼像要無情，愛就是這麼不離不棄。

  她望著楚易的眼睛，不由回想到了小荷所經歷的一切，他的少爺，曾經為了她，滅了神國使團，而在那個時候，這幾乎是會讓他被滿門抄斬的事情，但他依然義無反顧的去做了。

  她想到了每一個深夜，她等在房門口，那時候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等，自己又在等什麼，而現在她知道了，因為心中的這份愛，她在等她的少爺回來，儘管每次都是她被抱到房間裡，自己照顧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她握著手中的劍，突然眼眶濕潤，她現在只要輕輕的轉動一下手中的劍，就能剔除威脅，重新做她的天。

  哪怕是人皇，哪怕是聖人，在她面前，都是卑微的不值一提的螻蟻，她曾見過無數文明在她眼中消失，有時候她睡一覺，一個文明從開始，已經結束了。

  過了很久，小荷終於做出了決定，手中的劍也消失了，她走過去，把楚易抱在懷裡，就像當初還是丫鬟的時候，她沒有楚易高，把頭埋在他的懷裡：「這一世，我選擇做人，做一個完整的人。」

  楚易笑了，傷口漸漸的復原，摩挲著小荷的頭髮，說道：「其實我剛才騙了你。」

  「什麼？」小荷抬起頭。

  「你殺不死我。」楚易笑道。

  「哦。」小荷苦笑一聲，回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