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蝴蝶扇起的風暴

  分身出現的那一刻，顧夜用光了身體裡所有的能量，那不是召喚出分身時會具有的疼痛，而是一種被抽空的感覺一種被吸乾了的感覺。

  「怎麼樣，想好蝴蝶煽動翅膀以後捲起的旋風是如何了嗎？」

  顧夜蒼白的臉上露出挑釁的笑容，看向了已經能夠恢復行動的絕望。

  絕望好像被一隻大蜘蛛所覆蓋的臉上，露出了難看的表情，他沒有想到顧夜居然能夠擁有這樣逆天的技能。

  能夠讓他無法動彈，無法操縱自己放置在房間裡的陷阱。那些早早就布下，就是為了等顧夜召喚出分身時能夠反制的陷阱。

  他曾經用來威脅顧夜的話，變成了他自己所看見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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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

  盧丘不解地看向了和顧夜眉眼都是一樣的分身，而分身則是一直看著顧夜，就等著顧夜發號施令。

  「這是被我藏起來的朋友，他叫唉，不是我的寵物。」

  這些話，像是說給在場的每一個人聽的，雖然分身聽不懂顧夜口中的朋友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卻依舊是傻乎乎的樂了起來，剛剛睜眼時鋒芒畢露殺氣十足的感覺一下子全沒了。

  絕望的臉更黑了，他抬起手，豎起了一根手指，指向了窗台，從窗戶里照射進房間的亮光全部都被遮蓋住了，只剩下被絕望所擋住的，來自客廳的燈光。

  「唉，看見了嗎？它是你的食物，稍微溫柔一點，吃相好看一點。」

  這番話顧夜沒有說出口，就只是從腦海中將意識傳達給了唉。

  唉回頭轉向了已經籠罩在光後的陰影下的絕望，烏溜溜的眼珠里那些笑意消散，重新充滿了殺氣騰騰的氣味。

  他似乎已經變了，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只知道吃絕望的吃貨了。

  既然顧夜讓他去做這件事，那麼他就會去做。

  小小的房間裡，唉連奔跑都不需要，只要向前走幾步，就能到絕望的身前。

  當唉邁出第一步的時候，絕望的手又在空中一揮，他就像是一個黑夜中的指揮家一樣，如臂指使著這些布滿在黑暗中的絕望。

  唉用手攔住了沖向身後的黑色絲帶，明明其實是沒有實體，無法破壞，牢不可破的絲帶，在他的手裡卻就像是撕開一片吐司一樣的簡單。

  黑色的絲帶在唉的手裡掙扎著，卻直接被唉塞進了嘴巴里。

  唉從出現後，眼裡第一次出現了亮光。

  他看向絕望，仿佛就像看到了自助餐上餐的大廚一樣，而他已經在拿餐的窗口處苦苦等了很久。

  只不過，他是想連著做飯的大廚子一起吃掉。

  絕望手臂舉起，手臂的陰影在後背光的映襯下，拉出長長的能掩蓋住整個房間的影子，影子開始在空中快速地擺動起來。

  絕望又一次的像是一個指揮家一樣的，在空氣中開始狂舞。

  數不清的絲帶，從牆上，從地板，從一切具有陰影的房間裡刺出，就像是一個長滿了刺的房間，刺向了站在房間中心的唉。

  唉的身體一下就被刺穿，而刺破的傷口處，卻沒有流下一滴鮮血，他本就不是一個人。

  唉身體扭動了一下，這些刺進他身體的絲帶，在他的扭動下，從牆上碎裂開來。

  原本像是利劍一樣的絲帶，現在卻變成了插在唉身上的注射器一樣，一點點向著唉的身體裡流入。

  唉臉上的表情頭一次有些痛苦，這樣大量的一次性吸收陌生的絕望，對於他的身體來說也算是一種負荷。

  雖然他的身體打不穿，戳不爛，甚至能夠說是有些無敵。

  可就像人在吃東西一樣，當你的消化速度遠遠小於攝入的速度，那麼接下來就會引發一個撐死的結果。

  看著在身前開始渾身發抖的唉，顧夜頭一次意識到，唉在面對強大的絕望的時候，並不是無所不能的。

  顧夜也看出了這一點，絕望也看出了這一點。

  絕望突然響起了笑聲，他大喊一聲以後，周圍所有的力量開始全部向著唉涌去。

  房間裡所有的東西都開始被絕望的力量所卷亂，在空中打著轉，一下子所有的一切都開始變得亂糟糟的。

  盧丘在地上，一隻手拉住了奶奶的身體，一隻手則是拉住了床腳。

  顧夜身體用力向後傾倒著，防止自己的身體被吹入空中。

  就和唉剛剛出現的時候一樣，房間裡黑色的風暴又一次出現，不過這次沒有唉出現時的那些鴉鳴。

  「阿巴！」

  唉口中發出痛呼，身上的西裝開始有些要碎裂開來的預兆，這套西裝是他為了模仿顧夜變換出來的衣服，衣服的破裂也預示著他無法堅持更久了

  絕望的笑聲也越發猖狂，就在這樣緊急的情況之下，顧夜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上並不是只有一個唉能夠吸收絕望。

  一個有時候老會被他遺忘的傢伙，他其實也能夠吸收絕望，不過是對於他身上的絕望的。

  「眼鬼！你能不能幫他吸收部分絕望！」

  顧夜有些著急，他耳膜邊上是風暴所帶起的蜂鳴。

  「可以，但是我如果吸收了，就要用我從你那裡吸收的絕望，來幫助消化一部分，這樣的話，你可能會暫時地失明一段時間，需要等我用一部分時間來消化這些能量。」

  「顧不上這麼多了，就這麼做。」

  房間裡忽地出現了第二個風暴的漩渦，顧夜的身體則是第二個風暴漩渦的中心，他身上所出現的風眼，正在和唉身上的風眼所抵消著。

  顧夜身體很難挪動，但是他還是一點點都要向著唉靠近著。

  絕望的臉色這次終於露出了驚慌的眼神，他身上的力量開始不受控制的向著兩人的身上涌動，而他無法控制。

  他就像是一個即將要失電爆炸的充電寶，已經岌岌可危。

  顧夜的身體還在艱難地向著唉移動，他眼前的黑暗越來越黑，一點點的，他又一次失去了光芒。

  他張開了手臂，完全不顧絕望所捲起的風暴中那些藏著的利刃，利刃割傷了他的手掌，也割破了他的面頰。

  他暗淡下去的眼裡，只有堅定的光芒在最後的閃耀著。

  他抱住了唉的身體，就像是抱住了自己的身體。

  兩股風暴的力量終於融合在了一起，房間裡一切被吹起卷在風暴里的東西都變成了齏粉。

  「啊啊啊啊！」

  絕望發出了痛苦的叫聲，他從未感受到過的痛楚，他的身體正在被撕裂。

  隨著一道光芒閃過，一道轉瞬即逝的烏光從房間裡閃過，這道光芒沒有人能看到，因為絕望已經消失，盧丘緊緊地鎖著眼睛，而顧夜已經失去了視力。

  顧夜被一股推力推倒在了地上，他的身體本來就在使用純潔之心的時候就被掏空了，而這一下，讓他的身體徹底失去了站著的力量，和抵抗的能力。

  更糟糕的是，他連著視力一起消失了，熟悉的黑暗出現在了眼前，還有耳邊的靜籟。

  他累癱了，躺在木板地上，無神的眼茫然地看向了天花板，嘴角卻在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