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睡服

  傅羨之沉冷的目光掃過去，暗含警告：「你最好想清楚再說話。」

  

  紅櫻雖然害怕，可想到沈落玉承諾她的東西，還是往前走了一步：「王爺，我可以為方婆子作證，她說的沒有一句假話。」

  傅羨之眯起眸子，在等陸靈芸解釋。

  如果她不能自證清白，他就不好收場了。

  陸靈芸氣到雙手發顫，此刻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上前狠狠扇了紅櫻一耳光：「你可是我的陪嫁丫鬟，怎麼能聯合外人污衊我！」

  「污沒污衊側妃自己心裡清楚，我是你的陪葬丫鬟不假，可你是怎麼對我的？稍有不順就動手打罵，我在府里的日子還趕不上一條狗。」紅櫻捂著出血的嘴角，怨恨出聲。

  「挨打挨罵，還不是因為你做事夠不機靈。」陸靈芸腦子一熱忘了反駁，變相坐實了她是個會虐待下人的主子。

  「白珠姐姐倒是夠機靈，還不是給你當了替死鬼。」紅櫻看向傅羨之，目光堅定，「王爺，我對天發誓，如果做假證就不得好死。」

  方婆子緊跟著道：「王爺，老奴也發誓，如果說了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我就是一個卑賤的下人，哪有膽子敢對小世子下手，都是被逼為主子賣命罷了。」

  兩人字字句句，皆發自肺腑。

  陸靈芸恨得直咬牙，卻只能說一句蒼白無力的辯解：「王爺，我真的是被她們污衊的。」

  一直在旁看戲的沈落玉插話道：「王爺，要不然我把小世子喊醒吧，他身上的這些傷到底是何人所為，孩子不會撒謊。」

  傅羨之陰著臉色：「不用了，本王知道該怎麼做。」

  他手上越來越用力，直接掐死了方婆子，將她瞪大眼睛的屍首隨意一扔：「這個賤奴妖言惑眾，屍體放在城牆上暴曬三日。」

  而後看向紅櫻：「背信棄義出賣主子，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亂棍打死拖出去餵狗。」

  很明顯，他這是在替陸靈芸封口，並且警戒其他下人不要多嘴。

  沈落玉擋在紅櫻面前，漆黑明亮的眸直直望進傅羨之眼底：「王爺，您真的覺得這麼做妥善嗎？」

  傅羨之不悅皺眉：「你在質疑本王？」

  他對上沈落玉冷漠的視線，心口突然一陣慌亂。

  好像看到那個跳樓死去的女人重新站到他面前，在控訴他的不公平對待。

  他慌亂垂眼，又補了句：「側妃先關禁閉，沒有本王的允許哪裡也不准去，掌家令也先撤回來，等本王調查清楚了再做定奪。」

  管家犯了難：「王爺，掌家令撤回來，那府上大小事物先由誰管？」

  「這府里的女主人是誰，難道還要本王指著鼻子告訴你嗎？」傅羨之扔下這句，大步離去。

  府里的女主人，指的自然是王妃沈落玉。

  「以後還請王妃多操心了。」管家向沈落玉行了一禮，派人去拿掌家印。

  沈落玉微微點頭回應，榮辱不驚。

  陸靈芸胸口好像堵了一團棉花，又氣又悶心臟發疼，盯著她恨恨道：「沈玉，你別太得意！」

  「一切都是王爺的安排，你怨我也沒用。」沈落玉索性不裝了，眉眼張揚又銳利。

  陸靈芸今日算是徹底吃了敗仗，再恨也只能灰溜溜離開。

  「張管家，麻煩你留紅櫻一命，把她的賣身契給她，放她走吧。」沈落玉往管家手裡塞了一錠銀子。

  紅櫻雖然是陸靈芸的陪嫁丫鬟，可她為了彰顯大度和謙卑，把丫鬟的賣身契都放在管家那裡。

  而沈落玉許諾紅櫻的，正是錢財和自由。

  張管家猶豫片刻，把銀子退了回來：「紅纓是個苦命的人，奴才會按王妃吩咐，放她一條生路。」

  他是個識時務的，知道現在府里誰不能惹。

  管家走後，傅羨之派人送來好些藥材和補品給傅子修，還有掌家令一起交到沈落玉手中。

  她看著那塊小小的玉佩，隨意丟到一旁。

  這些東西她都不感興趣，只是想讓陸靈芸嘗嘗失去一切，被踩在腳下的滋味。

  她歇了整整一天，身子還是伐的厲害，在心裡將傅長臨又罵了遍，上床準備歇息。

  窗外突然飛進來一張紙條，她撿起來查看，眯起眸子

  是傅長臨約她會面，地點在那片冰湖。

  她本不想理會，可又想到兩人現在是合作關係，萬一她有什麼重要的消息或者計劃要通知自己呢。

  還是披上外衣，趁著四下無人去了。

  遠遠看見冰湖上筆直跪著的身影，她挑眉走過去：「你還要跪到什麼時候？」

  「跪到消息傳進宮裡，傅羨之過來求我起來。」傅長臨濃黑的長睫沾了些雪粒，幽黑深邃的眼眸毫不掩飾的直直望向她。

  沈落玉披著雪白的狐裘站在他面前，精緻漂亮的小臉縮在毛領里，清冷又動人。

  對他這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招數實在不敢苟同。

  這麼做傅羨之的名聲固然有損，可他這雙腿也不想要了？

  「起來。」沈落玉伸手拉他。

  傅長臨巋然不動，語氣淡然：「我這麼做自有我的道理，我事先服了禦寒的藥，再跪個幾日也不會有事。」

  他既然這麼說，沈落玉也不好再勸，蹙眉道：「那你叫我來有什麼事？」

  「你不應該賣買通陸靈芸的侍女作證，陸靈芸身後有陸家，有皇后，而你什麼都沒有，把她逼急了對你沒有好處。」

  傅長臨說的直白，卻是為了她好。

  剛剛才發生的事，竟然這麼快就傳到了他耳朵里，果然不能小看了他。

  沈落玉驚嘆之餘，微微一笑：「不是還有你嗎？」

  他們現在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他總不會見她遇害，無動於衷。

  傅長臨愣了片刻，啟唇笑回：「你這麼信任我，是被我睡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