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對峙

  方婆子心裡一怵，面上不露絲毫破綻：「王妃，您瘋了不成？這話沒憑沒據怎麼能亂說。」

  她推小世子的時候，特意安排了人把風，把風的人也被側妃處理掉了，根本不可能有人看見。

  「證據我有。」沈落玉聲音清冷，帶著莫名的威壓，「這是小世子被推倒時，兇手身上掉的，被他撿了回來。」

  陸靈芸看見她手中的耳墜，心裡已經後悔讓手腳不利索的方婆子去辦這件事，不過礙於傅羨之在，不好多說什麼。

  方婆子掌心出了汗，不過仍然鎮定：「王妃，這麼一個墜子能說明什麼？」

  她早就發現自己耳墜掉了一隻，以防萬一將房間裡所有相同材質的首飾全都燒了，就算沈落玉派人去搜也什麼都找不著。

  沈落玉冷笑一聲，對春秀道：「把管家在她房裡搜到的東西拿上來。」

  春秀點頭，將一些用手帕包裹的東西拿給她。

  「這個是在你房間火盆里搜到的。」沈落玉打開帕子，裡頭是一堆被燒焦的飾品。

  

  沈落玉從那堆東西里，撥弄出一隻還沒完全燒壞的耳垂，和她手上拿的那隻正好湊成一對。

  她剛才和陸靈芸演戲，就是為了拖延時間讓管家搜到這個。

  「你應該是推了小世子以後，發現耳墜掉了一個，又不敢回去找，就回屋將這些首飾都一併燒了。」沈落玉一字一句，直擊方婆子內心。

  她千算萬算，沒算到沈落玉會讓人搜的這麼仔細，連她藏起來的火盆都能找著，慘白著一張老臉說不出話。

  事情到了這裡，已經能確定方婆子就是兇手。

  傅羨之一直保持沉默，傅子修被害他固然生氣，可沈落玉背著他將事情調查的這麼清楚，讓他隱隱有了危機感。

  他一腳踹飛方婆子：「你個賤奴，還不快說實話！」

  方婆子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心虛的向陸靈芸看去。

  陸靈芸眼裡閃過一抹警告，無聲張唇說了兩個字：「秀玲。」

  秀玲是方婆子唯一的女兒，也在王府當值，陸靈芸是在用女兒威脅她認罪。

  方婆子面如死灰，從地上爬起來跪著道：「是老奴一時鬼迷心竅，推了小世子，請王爺處罰。」

  傅羨之額頭青筋暴露，又是一腳踹在她臉上：「你吃了熊心豹子膽，為什麼要害修兒？」

  方婆子鼻樑被踹塌，鮮血淌了滿嘴：「是因為前幾日太醫給側妃娘娘診脈，說她沒有幾年可活了，老奴覺得都是小世子當初貪玩讓側妃娘娘救命的天蠶爬進眼睛裡，一時氣不過才……」

  「放肆！」陸靈芸衝過來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我這條賤命就算死了又怎麼樣，你怎麼敢把主意打到小世子身上，真是罪該該死！」

  說完她撲通一聲跪下，雙眼含淚：「王爺，都是我管教下人不利，您連我一起罰吧。」

  傅羨之聽說她沒有幾年可活了，心裡有些動容，伸手去扶：「你沒有壞心，都是那賤奴一手為之，就將她亂棍打死以示警戒。」

  陸靈芸以為自己又一次化險為夷，忍不住偷偷翹唇。

  「等等。」沈落玉適時出聲，拽住傅羨之的袖子，「王爺，您跟我過來看一樣東西。」

  傅羨之跟著她走到床邊，見她伸手解開傅子修的衣服。

  當看見孩子滿是針眼和掐痕的身體，傅羨之的心狠狠疼了下，雙眸布滿陰戾：「這是誰幹的？」

  「修兒來我這裡之前身上就這樣了，一直吵著讓我別告訴王爺。」沈落玉輕飄飄墊了句。

  傅子修到底是在哪裡受的這些傷，不言而喻。

  傅羨之目光森寒瞪向陸靈芸：「你最好給本王一個解釋！」

  陸靈芸被嚇了一跳，硬著頭皮看著跪在地上的方婆子：「快說，小世子身上的傷，是不是你背著我乾的？」

  方婆子橫豎都是死，多背一個罪名為還能為女兒搏一個好前程，痛快認下：「是老奴乾的，小世子身上的傷都是老奴趁側妃娘娘出府時留下的，娘娘並不知情。」

  傅羨之怒不可遏，衝過去狠狠掐住方婆子的脖子：「你這個賤奴，竟敢傷害本王的修兒，本王不會讓你好過的！」

  方婆子被掐的直翻白眼，心想就這麼死了倒也痛快。

  沈落玉上前勸說：「王爺，修兒是您的孩子，您真的認為她一個下人會冒著被誅九族的風險，虐待修兒嗎？」

  大盛有律法，凡是虐待皇室血脈都要被誅九族。

  傅羨之被氣昏了頭，只能聽見「誅九族」三個字，紅著眼眶吩咐：「去查方婆子有多少親人，全部拖過來殺了！」

  下人應了吩咐去辦。

  方婆子頓時慌了：「王爺，您殺我一人就好了，求您饒過我的家人吧！」

  「想都別想！」傅羨之聲音狠絕。

  「方婆子，我記得你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沒有出嫁吧？就這麼死了也太可惜了，有什麼隱情你現在對王爺說還來得及。」沈落玉循循勸誘。

  方婆子心一橫，大喊道：「側妃娘娘，我可是幫您辦事，您不能這麼狠心棄我於不顧啊！」

  陸靈芸神色一慌，掐著掌心強撐鎮定：「你別走投無路就往我身上潑髒水。」

  「明明是您說要出一口惡氣，老奴才對小世子下手的，您怎麼不承認了。」方婆子算是看明白了，想要自保必須拉陸靈芸下水。

  她接著道：「還有葉姨娘，紅櫻，那幾個要對要王妃不軌的馬夫，不都是聽了您的吩咐幫您辦事嗎？就連小世子身上的傷，有一半都是您親自上手掐的。」

  陸靈芸已經徹底站不住了，臉上青白交替：「王爺，您別聽她胡說，我可是皇后的嫡親妹妹，怎麼可能做出這種有損我姐姐顏面的狠毒之事。」

  其實這一切只要細查下去，都有跡可循。

  傅羨之眼裡閃過震驚和懷疑，可聽到陸靈芸那句「皇后的嫡親妹妹。」又都消失無蹤，只剩一片沉鬱的暗色。

  「你這個賤奴，死到臨頭了還要拉別人墊背，當真惡毒，本王這就送你下地獄。」

  「王爺，奴婢可以證明，方婆子所言句句屬實。」

  就在方婆子快要被掐死時，紅櫻一臉決然的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