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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再見沙匪

2024-06-02 21:49:16 作者: 菁菁者莪

  見魏念晚如此說,李讓心中既覺慚愧,又覺欣慰。

  讓小主子親手為將軍報仇,是他們這些下屬的無能和失職,可卻是她身為將軍之女的覺悟。

  是以李讓也不再有異議,沉重地點了下頭表達自己和其餘的舊部們不會再隨意出手,將璟王交給魏念晚來處置。

  他轉身準備從窗子離開時,魏念晚卻又突然喚住了他:「李校尉。」

  

  李讓轉回身來看著魏念晚,露出一絲疑惑:「小主子還有什麼吩咐?」

  魏念晚緩緩吐出一口氣,低下頭去有些感傷地問:「我娘的事,你還知道多少?」

  驟然問起將軍夫人,李讓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心裡有些發堵,遲疑半晌才回道:「將軍夫人來了西洲後平日裡深居簡出,據說在上京時,與出閣前的薛家三娘子是手帕之交,感情深篤。」

  「薛家三娘子?」一聽是薛姓,魏念晚便心下一跳。

  李讓嘆了口氣,說道:「就是薛容,後來的薛貴妃。」

  「你說什麼?我娘居然與薛貴妃曾是閨中密友?」這消息無異於一個晴天霹靂,令魏念晚震驚不已。

  李讓點點頭:「聽說是如此,屬下是在將軍來了西洲後才跟隨他的,故而對將軍和將軍夫人在上京時的事情並不十分清楚。」

  頓了頓,李讓又遲疑著道:「不過或許有一人會知曉這些……」

  「什麼人?」魏念晚忙催問。

  李讓認真道:「趙民。」

  魏念晚卻有些不敢置信,確認道:「就是那個已淪為沙匪的絡腮鬍子?」

  李讓重重點頭:「沒錯,就是他,他曾做過將軍府的護院,當年跟隨將軍一路從上京來到西洲,應當算是我們魏家軍里對將軍過往最熟知的人了。」

  驚詫之餘,魏念晚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稍作思忖後便道:「我想見一見他,不知李校尉可否安排?」

  李讓也沒多作思量,痛快應下:「那屬下明日就去安排!」

  此時的院中已靜了下來,追捕刺客的那些禁衛也不知是又去別院搜尋了,還是追去了客棧外面。魏念晚推開窗扇四下看了看,見沒什麼人影,便回頭給李讓遞了個眼色。

  儘管身上負了傷,李讓到底是魏家軍出身,動作極其利索地翻出了窗子。魏念晚目送著他離開,只見他幾個騰挪人便消失在了夜幕里。

  回到榻上,魏念晚輾轉反側,一直在思忖著李讓說的關於娘親的事情。

  她之前只當娘親是無辜受朝中傾軋的牽連,從不曾想過娘親竟也與薛貴妃有密切的關聯,如今事情反而變得複雜起來。既然是感情甚篤的閨中密友,薛貴妃怎會做出如此殘忍之事?

  密友反目的事魏念晚聽說過許多,其中大多是出於家族利益的衝突,或是情感糾葛。魏念晚這一晚都在猜測,自己娘親與薛貴妃會是哪種……

  天亮時,魏念晚才睡下一會,便被蕭譽親自來叩門。

  想是因著平日兩人都會在一處用早膳,而今日自己讓映秋去知會蕭譽不去那邊了,才引起他的警覺。畢竟昨夜才經歷過刺客行刺的事情,難怪蕭譽會對此敏感。

  魏念晚只得起身略微整理後去給蕭譽開門,她明知故問道:「殿下怎麼過來了?」

  「師傅沒來一起用早膳,我擔心你又哪裡不舒服,畢竟那些退熱的藥是我隨便配的,怕有不妥之處。」蕭譽如實道。

  這倒讓魏念晚稍稍意外,原本只當是與昨日刺客的事有關,可他在意的卻是她的身體。

  她往旁退了一步,請蕭譽進來,而後解釋自己並無不適,「大概是這一路太過辛苦,難得有了個舒適的環境,便有些嗜睡。」

  桌上有映秋才燒熱的水,魏念晚便給蕭譽簡單泡了一碗茶芽,「我屋裡沒有煮茶的工具,殿下將就著喝一口吧。」

  蕭譽落了座,接過茶碗,用碗蓋撇去浮沫,輕啜了一口。說來也怪,哪怕是如此簡易的泡茶,可只要是出自心儀之人的手,便憑空添香,令這茶也韻味悠長。

  「師傅無事便好。」蕭譽笑著道,看向魏念晚的一雙眼中滿浸著柔情。

  原本魏念晚怕打草驚蛇,不想試探蕭譽的,可現下他來了自己房裡,她又忍不住想去探問兩句。斟酌了下話術,便帶著一絲傷感的語氣道:「其實也不能算全然無事,昨夜我一直難眠,故而今晨才會起不來。」

  一聽這話,蕭譽立時放下手中茶碗,疑訝地看著魏念晚:「師傅為何事所憂心?為何不服一些助眠的藥劑?」

  在他看來,一位醫者承受不眠之苦,屬實有些怪異。

  魏念晚沉默良久,才淡淡地道:「我只是想我娘親了。」說罷,又抬起頭來看向蕭譽,問:「殿下也會時常思念貴妃娘娘麼?」

  蕭譽微微一怔,藏在心底深處的劇痛便被立時喚醒,閉了閉眼,然後點了點頭:「自然會的。」

  魏念晚嘆了口氣,道:「我與殿下還真是同病相憐……不過殿下還是比我幸運許多的,畢竟成年之後,殿下也一直在貴妃娘娘的身邊陪著,每日能看到娘親,該是幸福的。」

  蕭譽既為自己難過,也心疼著魏念晚,伸出手去搭在魏念晚扶在桌案上的手背上,動情道:「娘親雖已離我們遠去,可至少我們現在還有彼此,只要師傅不離開我,在這個世上我便不是孤身一人。」

  若在平時,魏念晚必會在他手靠過來的一刻立即抽離,可此時魏念晚還有打算,便忍著這種不快,陪著蕭譽傷懷。

  說了幾句彼此安慰的話後,魏念晚才進入正題:「殿下與貴妃娘娘母子情深,日夜相處,可知她有過什麼閨中密友?」

  「閨中密友?」蕭譽訝然地著重複這四個字,而後無奈笑笑:「母妃除了在父皇和我面前活潑一些,對待其它人時總是十分冷漠,我並未聽她提起過有什麼閨中密友。」

  說完,才有些不解地問魏念晚:「師傅何故問起這個?」

  魏念晚掩藏著內心的失望,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想起娘親常與我說些她嫁人前的事情,便隨口問問。」

  蕭譽點了點頭,待一碗茶喝完後不見魏念晚再給自己添熱水,又見她神色懨懨的,疑是還沒睡好,便主動起身道有事,從魏念晚的房內辭出。

  送他出門後,魏念晚回到桌前,失神地望著碗中那些茶根兒。

  既然從蕭譽的口中什麼也問不出來,看來只能寄希望於趙民那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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