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行刺未果
2024-06-02 21:49:09
作者: 菁菁者莪
映秋打開門出去,又將門掩上。
幾乎同時,魏念晚聽見一聲窗棱的響動,她才回頭,一把冰涼的匕首抵住她的脖子。
「別動。」
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魏念晚醫術高明,對血腥味道比常人更加敏銳。
「你受傷了?」
男人語氣兇狠:「和你何干?想活命就別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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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念晚微回眸,神態自若,絲毫沒有半點被挾持的慌亂。
「你就是他們要找的刺客吧?即便我不出聲,等我的宮人問完話回來,你還是會暴露。」
魏念晚才說罷,就從門縫裡看見外頭禁衛們離去,映秋轉身向屋裡走來。
魏念晚低聲吩咐:「躲到床幔後面,快去。」
她在賭,也在試探,因為從那男人進來說出「別動」二字,她就已經敏銳地聽出他的聲音。
這人正是白天對她多番打探的校尉李讓。
幾乎就在房門被推開的瞬間,李讓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床幔後面。
「小娘子,我問過了,他們說有刺客潛入殿下房中意圖行刺,幸好禁衛發現及時。」
映秋將房門小心鎖上,「禁衛們說那刺客受傷逃了,問咱們有沒有聽到動靜。」
「你如何答的?」
「自然是沒有,奴婢醒來時只聽見禁衛們喊抓刺客,倒是沒聽見其他動靜。」
映秋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小娘子,你快去睡吧。今晚奴婢為您守夜。」
「有禁衛們在,不必擔心,你一路辛苦還是早些歇息。」
魏念晚說話間,嘆了口氣,抬了抬衣袖,將早已準備好的藥粉輕輕灑出去。
映秋須臾後打了個哈欠,只覺得頭暈眼乏。
魏念晚將她扶到床榻:「你看,都如此乏了,不如先小睡片刻再守夜。」
映秋應了聲。
「是,奴婢只睡一炷香……」
話音未落,已然沉沉睡去。魏念晚皺起眉,她聞見了一絲血腥味。
轉頭便看到那名黑衣「刺客」從幔子後面走出來,魏念晚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
刺客的下半張臉雖被黑紗蒙著,但眉眼卻是露在外面的,魏念晚只從那眉目間的氣宇便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並沒有錯。這人就是校尉李讓。
魏念晚將目光從李讓的臉移至他的右臂,黑色的衣袖被利器劃破,皮肉外翻,血水仍在不斷地向外湧出。
「若你再不及時給自己止血,只怕是他們抓不住你,你也沒命回去了。」魏念晚的聲音鎮定而冷漠,重新將視線抬起,對上李讓的眼睛:「而到時你的身份,自然也就瞞不住了。」
李讓用另一隻手捂住右手臂的傷口,企圖用大力的按壓來止血,同時也狐疑地看向魏念晚:「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魏念晚寥寥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卻不說話。但她內心的篤定卻已透過這雙青白分明的眼睛表達了出來。
無緣由的,李讓就覺在她面前已沒什麼秘密可言,是以便當著魏念晚的面,將臉上的黑紗揭去,露出了其下的真容。
看著這張白日剛剛見過的臉,魏念晚的臉上沒有顯露一絲的意外與驚慌,這也印證了李讓先前的猜測,「你果然認出了我!」
魏念晚也不同他主動解釋什麼,只轉身走去一隻箱櫃前,俯身將才歸攏好的藥箱取出,從裡面挑出一隻細長的小瓷瓶。她轉過身來看著李讓:「可還想有命離開我的房間?」
她向前遞了遞自己手裡的小瓷瓶,一副示好的態度。
可李讓卻遲遲不敢接。眼前的小娘子是敵是友他分不清,滿腦子都如一團漿糊,狐疑地問:「你為什麼要救我?」
「那你為什麼要拒絕被我救?不過算了,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魏念晚並無多少耐心,她將遞出去的手收了回來,連同那隻藥瓶,儼然是一副對方不識好人心,她也懶得再做爛好人的態度。
李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臂,只靠按壓顯然是不能達到止血的效果,是以皺了皺眉,復又看向魏念晚:「你到底是敵是友?」
「那要看你與魏良弓是敵是友。」魏念晚也開門見山。
聽她提起魏良弓,李讓似乎一瞬都察覺不到手臂上撕裂的痛意了,駭然地瞪大了雙眼:「你果真認得魏將軍!」
魏念晚笑笑:「看來你也果真認得魏將軍。」
李讓一時顧不住還冒著血的傷口,急急上前一步,催問:「你到底是魏將軍的什麼人?難不成你就是魏將軍的那個……」
後面的話他沒敢說下去,既怕自己猜錯,也怕對方有意隱瞞身份,總之他不想聽到她否認的聲音。
而魏念晚自然知道他想問的是誰,只是瞥一眼他的手臂,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了,便道:「想活命就自己上藥止血,不然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是魏將軍的什麼人了。」
說罷,她抬手一拋,將手中的小瓷瓶直接扔向了對面。
而李讓出於武將的本能,下意識便出手接住了那隻藥瓶,而後才意識到接住的是什麼,眼底閃過一絲猶豫。
這短暫的神情亦被魏念晚敏銳地捕捉到,不由輕笑出聲:「你都這副模樣了,還擔心我畫蛇添足地給你下毒不成?」
李讓眼中掠過一絲窘迫,而後不再猶豫,將那藥瓶往嘴邊一遞,直接用牙齒咬去了塞子,而後將瓶子裡的藥粉均勻灑在了自己的傷口處。
起先的藥粉被汩汩流出的血給衝掉,可隨著更多的藥粉灑上去,血流的速度變緩,須臾竟真的被止住了!
李讓不禁有些驚嘆這藥效的神奇,卻也在驚嘆之餘,瞳仁驟然一縮,驚喜又狂熱地看向魏念晚:「你這醫術,是跟著姜詠志姜提舉學的?!」
因為他記得當年魏將軍領兵南下時,魏夫人便是將剛剛誕下的女兒留在了庭州官醫提舉司提舉姜詠志的府中。
「你果真是魏將軍的女公子?!」這一點對上了,李讓終於有把握說出這一句話來。
魏念晚並無否認的意思,只是沉默地走去一邊拿出乾淨雪白的棉布條,轉身遞給李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