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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仇人見面

2024-06-02 21:44:52 作者: 菁菁者莪

  董嬰到底正四品的明威將軍,又是聖上欽定的護送璟王前往吳國的將領,魏念晚縱是心下恨不得扒了他的皮,也只能點到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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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眼看著董嬰吃完背來的所有荊條,魏念晚便大度道:「董將軍的賠罪我接受了,董將軍回去吧。」

  董嬰拱手謝了謝,轉身離開,人才走到院子裡,便再也克制不住的哇哇大吐起來!然而吐出來的也多是一些黃綠色的苦水,咽下去的那些荊條根本無法吐出。

  當晚太醫去瞧過,只見他肚子鼓脹,面色蠟黃,把了脈後更是直搖頭:「董將軍的脈象往來艱澀,如漏檐滴雨,有胃氣絕乏之象……」

  然而太醫也只能給他開幾副順氣助消化的湯藥,除此之外別無良方。

  璟王殿下大病初癒,董將軍又臥床不起,一時半會兒自是啟不了程。加之蕭譽和魏念晚都想會一會那吳國的四皇子,隊伍就這麼耽擱在了同州。

  而此時的上京,陸綏卿也收到了於同州八百里加急送回的密函。

  展信後,原本坐在官帽椅中的陸綏卿騰地一下彈起!握著信的那隻手微微顫抖,另一隻手則下意識攥起了空拳!

  「司尊,可是姜娘子出什麼事了?」剛剛將信送來的裘十三一看他這臉色,便知定是同州那邊不好。

  陸綏卿沒有功夫答他,抬腳就想往外去,可走出兩步後忽地又停下。這才想起信是三日前發出的,事情業已過去三日了,便是他如今趕去也於事無補了。

  他闔上眼,強自壓下情緒,把信放到桌上:「你自己看吧。」

  裘十三道了是,便取過信來,看完後心下忐忑難安,小心翼翼地去觀察陸綏卿的臉色。

  其實自家司尊對姜娘子的情誼,他一個跟班都一早就瞧出來了,司尊又怎會不明白自己的心?

  姜娘子走的這一個多月,司尊總愛穿著那件她穿過兩回的木槿紫錦袍,有時睡覺都不肯換下,就這麼徹夜穿著。

  姜娘子的那份血書,司尊更是時不時就拿出來看一遍,哪怕上面總共就一句問候,其它全是湊數的「甲乙丙丁」,可司尊卻總會認真地逐字品味。

  起先這些事司尊還總避著自己,後來被撞見的次數多了,似乎也就破罐子破摔了,乾脆毫不避忌。

  裘十三看著司尊極力壓抑的樣子,想到信上一帶而過的那句「姜氏被董嬰強扣至刺史府跨院內,欲強迫之,但暫無性命之憂」,便怵惕惻隱。

  雖明眼人都覺事情一眼看得到頭,可裘十三還是儘量往好的方向勸道:「司尊,信中只說董將軍私扣了姜娘子,其它事情還未發生,也許只是誤解?」

  「董嬰那個狗賊是什麼脾性你還不知?在邊關時便因強迫了隨軍下屬之妻,而遭到彈劾,若不是有人保他,又如何能繼續得到聖上的信任和重用!」

  陸綏卿此前是無論如何也沒料到,姜念晚會在龍泉鎮逃脫之後,投奔了璟王!事到如今,與其寄希望於董嬰會放過她,倒不如寄希望於她自己有自救的手段。

  是了,她那麼聰慧,也許真能想到法子逃脫董嬰的魔爪……

  陸綏卿也不知事態果真能如此樂觀,還是自己在騙自己,總之他不敢往壞的方向去想。那樣想了,便有毀天滅地萬劫不復之感!

  一旁的裘十三也恨得咬牙,自己雖與姜念晚相交算不得多深,但她是司尊在意的人,也就是他想保護的人。如今發生這種事,他也一時不知應該怎麼處置了。

  「司尊,接下來怎麼辦?」裘十三請示。

  陸綏卿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這口氣帶著微微的顫聲,他強使自己冷靜下來,決斷道:「不管事情是如何發展的,董嬰這人不能留了。」

  「屬下明白了,這就去傳話。」裘十三想等的便是這句,得了答案轉身便要退下。

  陸綏卿卻又突然喚住他:「等等!」

  「司尊還有何吩咐?」

  「下手時叫他們注意著些,別將火引到姜念晚的身上。」陸綏卿想的是若那晚果真發生了那種事,董嬰莫名死去便會引得旁人猜疑是姜念晚在報復。

  裘十三領命退下。

  同州城這邊,趙從勇口中的三日之期已到,今日便是他背後「主公」會出現在刺史府的日子了。

  魏念晚一早便起寢收拾停當,來陪蕭譽一起用早膳,也等著前院的動靜。

  昨夜便有人將消息傳來同州,說那位吳國的四皇子已抵達了同州城外,在驛站落了腳,只等天亮開城門便要進城。

  可魏念晚和蕭譽一直等到正午,也沒等到前院的動靜。

  「看來這是有意來個下馬威!昨晚故意先放出風來,讓所有人都早早就等著他,可他卻姍姍來遲。」依著對此人的一點了解,魏念晚推測道。

  蕭譽也如此認為,「既然如此,咱們也沒必要特意留在這裡乾等。對了,晚姐姐昨日不還說饞同州的嚼頭零嘴兒了,不如現在就去街市逛逛?」

  魏念晚被他說得興起,隨即點頭:「好啊!」

  蕭譽點了十幾名護衛,便準備與魏念晚一道出門,誰知才行至前院,就見門房正在移開門檻,而趙刺史和陸無修恭恭敬敬地站在院子裡,迎接著外頭的一輛馬車。

  魏念晚和蕭譽對了個眼神,異口同聲道:「看來是他來了。」

  馬車落停,一名中官先下了馬車,回頭遞胳膊給自家主子,語氣低柔:「殿下當心~」

  隨即便見一隻細長修潔的手穿過車帷,遞了出來。這隻手精準地搭在中官的小臂上,將頭一低,邁出了車帷,踩著步梯一階一階走了下來。攏共三階,他卻也要走走停停,愣是歇了三歇才兩腳著了地面。

  關鍵一個大男人,竟還學婦人一般戴了帷帽!白色的輕紗隨他的步子微擺,愈發將身姿襯得羸弱不堪。似是來一陣風,他就隨時會被吹跑。

  魏念晚不禁看得有些震驚,挑著細眉感慨:「莫不是吳國的消息傳錯了,來的不是什麼四皇子,而是四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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