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最後的機會

  清風拂起亭外所罩的輕紗，如夢如幻。白落靈身著白衣，身上披著一件兔毛披風，她扭頭，臉頰顯得白淨而柔軟，沒有任何侵略性。

  大概是身有孕事，所以氣質越發溫潤起來。

  宋止心臟咚一跳，如同慌不擇路扎進荊棘深處的小鹿。

  「你來了。」白落靈將一曲琴撫完，抬起頭莞爾對眼神發直的宋止一笑。

  宋止反應過來，悶聲問：「怎麼在這裡坐著，風大。」他走到迎風處，擋住吹向白落靈臉頰的冷風。

  「只是想起你我相識以來，還沒有兩人一起結伴遊景。」白落靈起身朝宋止走來。

  宋止伸出手扶著她的手臂，「雖是如此說，但今日風大，實在不是一個好時候，我還是先送你回府吧。」

  「等等。」白落靈看宋止轉頭要走，伸手握住宋止的手掌，微涼肌膚令宋止眼底閃過一道心疼。

  

  他刻意平靜著面色，心中知道：完了，即使來時想過許多，可是當看見白落靈被風吹得微紅的臉，所有一切的偽裝功虧一簣，自己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白落靈看見宋止頻頻走神，心中有些著急，面上卻盡力克制住，她對宋止說：「出去走走。」說完疾步上前將紗幔掀開。

  風呼嘯而來，瞬間擊的白落靈頭上珠翠來回搖撞。

  宋止握著白落靈的手，將她拽回亭中，又推著她走向避風處，不太愉悅說：「就在裡面瞧瞧，在這裡也能瞧見外面的花。」

  「剛剛一來就聞見花香，你選了一個好地方。」白落靈順著宋止的動作坐下，她對宋止盈盈一笑，含蓄說。

  「雖然在這裡也能看到，但瞧的不太真切。」

  「這有什麼，花每年都能開，明年再來就是。」宋止不咸不淡。

  「但是以後每年的花，都不和今年一樣。」白落靈心中複雜不已，藏了一肚子的話，可是面對宋止時卻一個字都吐露不出。

  她覺得屈辱，為這樣面色不堪的自己，勉強伸出手握著宋止的手指，一根根牢牢扣在一起。

  一雙似訴非訴的眼睛盯著宋止，宋止心都醉了。

  一直緊繃的神經在白落靈起身坐在他懷裡的一瞬間，猛然繃斷。

  他將白落靈用力裹在自己懷裡，白落靈臉上划過一絲木然。

  不自覺時，眼角落下一滴冰冷的淚，飛速融入脖子一圈毛領中消失不見。

  原來她真的可以放下心中的一切隔閡，在危機當頭，什麼愛恨情仇都不過是過眼雲煙。

  即使她曾經對宋止有再多不滿，可是今日卻不得不折斷傲骨，以身飼虎。

  一剎那白落靈心中痛苦萬分，宋止並沒有看見白落靈的表情，他緊緊的勒著白落靈，直將白落靈勒的作痛，動了動身子，他才放開。

  低頭望著白落靈的臉，伸出手眼中發暗在上面拂過，冰冷的觸感讓宋止忍不住拇指粗魯的揉了揉。

  他對白落靈道：「你有什麼事要告訴我。」

  此話一出，更讓白落靈心裡扭痛不已，她現在和花樓那些諂媚女子有何不同？

  算了，白落靈藏在袖子裡的手握成拳頭，用力的攥了一下，起身低頭匆匆與宋止道。

  「我忽然覺得身子有些不適。」她勉強一笑，「要不然改日再約。」

  「等等。」還沒有走出一步，宋止用力拽住她的手臂，白落靈踉蹌一下，再次跌回原位。

  「你確定和我沒什麼話說嗎？現在你走了，日後不管你再說什麼，我都不會給予承諾。」

  「你什麼意思？」白落靈聽出宋止的話外之意，猛地扭過頭死死的盯著宋止，呼吸喘急。

  宋止不答，向她慢慢的逼近，呼吸扑打在她鼻尖，眼神如有實質一樣碾壓在白落靈嘴唇上。

  他向白落靈唇瓣靠近，低聲的說：「如果今日你求我，或許我一時開心，什麼都會答應你，寧願做一個傻子。」

  「但過了今日……」

  宋止臉上晦澀不明，白落靈在吐露出任何的祈求，做更多的事，他都不會心軟。

  宋止將自己此時的一時動搖，歸功於傻字，他自己何嘗不知，與白落靈見面意志不堅定，定是什麼都會承諾下來。

  但如若白落靈今日一走，不是他不能答應，而是他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去答應。

  他的身後是整個宋家，任性也只有一次機會，所有的未語之言，在宋止壓向白落靈唇時狠狠開口，咬出鮮血。

  白落靈僵直瞪著的眼睛緩緩地眨了眨，豁然伸出手摁在宋止的脖子上，重力將他推出去。

  白落靈嘶了一聲，伸出手摸下一片甜腥的血液，「原來你已經知道，我以為宋府的人是不會告訴你這些的。」白落靈倉皇一笑。

  「所以剛剛我做的那些事，在你看來，那麼的可笑。」

  「什麼事？」宋止反問白落靈，「你是說頭一次為我撫琴，還是說頭一次入我懷。」宋止微垂著頭，聲音冷漠的一字一頓。

  他對白落靈說道：「今日你竟然已經將我約到此地，那心中自然會做出抉擇，剛剛你又是在做什麼？覺得痛苦還是覺得不堪？」

  宋止將頭抬起，他看向白落靈，「既然如此，那你又為何要來？」

  「難不成，我就是你手邊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利用者嗎？」

  「我沒有這樣想過。」白落靈將眼睛撇向一邊，自然不會將心裡話說出來。

  因為她確信，只要軟和態度開口，宋止一定會幫她，即使宋家不願意，只要宋止同意了，那麼的目的也達成。

  這是自己與白落竹商討出來的結果，可是所有的一切最終還是過不了心裡的那一關。

  她無法對這個未來枕側之人產生半點愛意，她會因為白落靈所送的那束帶著露珠的花，而感到心顫，但只是微乎其微。

  遠遠不到讓她奉獻所有的一切，甚至自己的這顆心。

  「你瞧，你又想讓我幫助，卻又不願意付出。」宋止眼中含著一抹嘲弄。

  「那我又為什麼會幫你？」他站起身緩緩地對白落靈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你應該知道，今日如果說服不了我，那麼從此之後白家和宋家，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