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抉擇

  「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直說了，我不想郝家捲入這事！」他站起身來，目光直視楚言，這孩子有勇氣面對自己的質問。

  楚言笑了笑，「郝家早在十年前就已經被打上***，若不是忌憚閣老爺爺的門生眾多，可能你們早就被清算了，而如今也不過是苟且偷生，我猜郝家大爺很難在仕途有所收穫吧？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閣老爺爺應該比言懂。」

  他淡淡的看向郝老爺子，眼神清澈明亮，沒有半分懼怕，楚言說的是事實，郝家不問世事不參與黨爭，可也不曾真的獨善其身。

  朝廷官員四年一考核，基本上換屆都能往上走一走，偏偏長子十年來都不曾有什麼升變，難道真的是在任無任何建樹？當然不可能！這其中還有著許多隱秘事情。

  郝明海一直都知道這個道理，即使郝家沒有人做官，但是郝家依舊屹立於世家大族之列，而且是頂級那種，因為郝家有著足夠強悍的人脈支撐著。

  同時也註定郝家無法真的獨善其身，郝家要想繼續存活下去，就必須依附某些勢力才行。

  這一點的認知導致郝家不得不做抉擇，當今皇位來的本來就是不光彩的手段，更何況如今朝廷奸臣當道、昏庸無道，郝家若是還執迷不悟，遲早會被連根拔起。

  所以他選擇扶植楚言，即使知道這條路很難，可看著與先太子頗為相似的楚言，郝明海毅然決定賭一把，哪怕輸了又怎樣？至少自己問心無愧，不像那些只圖榮華富貴之輩，一旦失敗就將自己全家老小搭進去，成王敗寇，這一切都是命。

  「老夫知道怎麼做了，你的相父把你培養的很不錯，郝家要麼不摻和，要麼死站到底，你如今學業都是誰在輔導？」楚言的年紀還小，他有如此魄力必然是有人在背後支持的。

  一句話即表達了自己的意願也說明他很看重楚言的言傳身教，這是個可塑之才。

  

  「閣老爺爺，言的先生是江祠，而他為了保護我已經犧牲，現在我只能靠自己……」楚言的聲音裡帶著哽咽，但眼睛卻亮晶晶的透著堅毅。

  楚言從郝明海的話中已經明白對方的深意，二人從萬通書局的密室走向另一端的出口，赫然正是郝家書房內。

  「殿下，老夫會讓人去通知楚雲辰夫婦，這裡是老夫的書房，請稍等片刻。」郝明海既然已經做出抉擇，與楚雲辰也就不再是謹慎的對待，甚至還要一起磋商接下來的動作。

  楚言沒有任何異議，他點頭答應：「多謝閣老爺爺成全！」

  郝明海讓人去府衙後院請來楚雲辰和秦小黎，想起之前自己對待這對夫婦的態度，臉上一陣赧然。

  很快，楚雲辰帶著秦小黎來到郝家，這一次不再是偷摸到來而是被郝家恭請上門。

  看到郝家的態度，秦小黎心中大定，看來郝閣老已經被楚雲辰拿下，只是楚雲辰表現得並不知情，這就讓夫妻兩都很詫異。

  直到在郝家書房見到正在專心閱讀書本的楚言，這才恍然大悟。

  「楚雲辰攜內子拜見郝閣老。」楚雲辰行了一禮道。

  郝閣老放下手中的書卷笑眯眯地望著眼前的楚雲辰，臉上滿是笑容：「楚將軍辛苦了，殿下的學識以及魄力都很不錯。我為之前對二位的態度表示抱歉。」郝明海說完還拱了拱手，顯得非常真誠，沒有半點作假之意。

  楚雲辰連忙擺手，回禮道：「郝閣老言重了。」

  聽著楚雲辰和郝明海虛偽的客套話，秦小黎大概猜到是楚言以自身魅力說服了郝閣老，而今郝閣老也就是自己人了，她當即也就跟著行禮：「閣老對晚輩的指教是

  小婦人的莫大榮幸！閣老無需抱歉，我們夫婦二人受教。」

  秦小黎也是聰慧至極之人，哪裡能讓郝閣老給自己道歉，一句話就把當初的訓斥說成是對自己的教誨，這份魄力倒是令人欽佩。

  「哈哈……好！」聽著秦小黎的話語，郝明海忍不住撫掌大笑起來。

  隨後讚揚：「楚將軍果然好福氣啊！有個如此懂事乖巧的賢妻，好妻旺後代！」

  郝明海這麼一說，楚雲辰也覺得秦小黎的學識和魄力相當不錯。

  秦小黎則是俏臉微紅，羞答答低頭。

  「好了，不多說廢話。」郝明海笑呵呵地揮了揮手，然後看向楚雲辰道，「楚將軍，我已經準備好了宴席，還請您移步用膳，我們邊吃邊聊。」

  楚雲辰也沒推辭，他本就打算藉此機會與郝閣老商量接下來的事宜。

  「楚雲辰，你們現在住在府衙也不是很方便，搬到我這裡住，對外我會說你們是遠親。對了，靖康王已經回京，老夫得到消息，皇帝身體不好，每況愈下，靖康王回到京城已經開始部署了，只怕用不多久就會對朝政發起進攻。你跟殿下的勢力最為薄弱，老夫建議你儘快回京，我的人會配合你。」一番酒足飯飽之後，郝閣老提議為了楚言的安全考慮搬到自家住。

  對於他的建議楚言和秦崢並沒有拒絕。他們本來也打算離開這個地方去其他州縣看看，畢竟京城局勢未定。而且如果郝閣老能夠支持他們，那麼他們接下來的計劃可以更順利些。

  「還請閣老大人放心，我們現在便收拾行李搬過來，只是我村子裡的村民還要安置好，所以一時半會走不了，還需要時間安排。」楚言答應道。

  郝閣老得知青山村這幫難民的時候答應會照顧他們，可以讓他們留在州府，楚雲辰則表示會做好最合適的安排。

  畢竟當初說好一起逃荒，如果自己獨自去京城，怕村子裡會有怨言。何況自己也不想丟棄他們，再加上用難民做掩飾，楚言才能更安全進入京城。

  至於搬到郝家住，自然是同意的，自己本來就是暫住府衙，如今搬出來也沒什麼，而且越是離京城越近，楚言被暴露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吃完了飯，楚雲辰把蘭娘要了過來，楚雲辰就帶著秦小黎和楚言還有蘭娘回到府衙後院收拾以及與苗大人辭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