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到達茂縣

  楚雲辰自然是有自己的決斷。

  聽了江祠對朝廷情況的描述，楚雲辰知道陸平臣已經染指了太多不屬於他的東西。他若是惦記那個位置，便會一邊對皇帝下手，一邊搜尋楚言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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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平臣既然知曉楚言的存在，便一定會對他趕盡殺絕。楚雲辰的心突然懸了起來，他不怕死，可他卻怕自己會食言。

  太子當年對他的恩情，他無以回報。若不是太子的知遇之恩，楚雲辰也許只是一個小小的士兵，他不一定會實現自己保家衛國，奮勇殺敵的志向和抱負。

  楚雲辰答應過太子要好好保護楚言，讓他平安健康地成人成才，這種諾言，他必將用自己的一聲去守護。即便是陸平臣早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自己跳進去，他也得親自去探一探實情。

  稍微填了肚子後，村民們收拾了一番，便開始休息，養精蓄銳才能在晚上多趕些路。

  楚雲辰沒有睡意，江祠也感慨萬千。

  「江兄，此地離下一個縣城還有多遠？」

  楚雲辰喃喃自若地問道。

  江祠是本地人，自然熟悉許多。他打開一小張陳舊的地圖，指著一個點認真道：「這個村子名叫白河村，距離下一個縣城茂縣就只有三十里路。茂縣也就是我的故鄉，咱們今晚抓緊時間趕路的話，興許明日晌午前就能抵達茂縣。」

  楚雲辰點了點頭，又突然提起之前在順州城和陵縣城外遇到的麻煩，心想著這次能不能順利進城。

  江祠笑了笑，一臉篤定道：「楚兄不必擔心。這既是我的故鄉，我一定得盡地主之誼。放心吧，官府我早已經打點好了，不會攔著咱們的。」

  楚雲辰很是意外，可如今能順利進城也是一件難得的好事，他便恭敬地表達了謝意。

  一直到烈日將落之時，隊伍又再次開始趕路。聽說很快就到了茂縣，村民們也都信心滿滿，沒再滋生是非，故而趕路速度也快了些。

  第二日日上三竿之時，一行人便到了茂縣城外。村民們隨累得氣喘吁吁，可一見這茂縣的城門，瞬間就覺得苦和累都值了。

  城門外有士兵看守，江祠上前去，拿出自己的令牌來，那士兵定眼一看，立刻恭恭敬敬道：「江大人！江大人快請！王大人早就吩咐下了，請您去縣衙。」

  士兵立刻開了城門，楚雲辰帶著村民跟著江祠進了茂縣。茂縣城裡倒也熱鬧，可是災情越來越嚴重，百姓們還是過著水生火熱的生活。

  江祠直接領著楚雲辰和村民們去了縣衙，茂縣的知府王仁德聽聞消息，立刻出來迎接。

  「哎呀！江兄！江大人！下官真是有失遠迎！」

  王仁德一臉溫和地迎上去道。

  江祠笑了笑，擺擺手道：「你啊你！這麼久不見，跟我客氣什麼！我這辭官歸鄉，可不敢當！」

  江祠與王仁德既是同鄉又是年少時的好友，自然是比較親近，兩人寒暄了一陣。江祠又同王仁德講了楚雲辰的事，並詢問是否可以暫時收留這些村民們。

  王仁德連連答應，又吩咐下屬去將村民們安置下來，又將江祠和楚雲辰安置在縣衙的廂房裡。

  「這山高路遠，江兄你們趕路實在是辛苦了，先去廂房裡休息休息吧，午膳好了我再命人過來請你們！」

  王仁德一臉和氣地朝著江祠和楚雲辰道。

  江祠笑著拱手道：「那就麻煩王兄了！」

  在楚雲辰即將邁腳進入廂房之時，突然聽見身後的王仁德小聲朝著下屬吩咐道：「跟整個縣衙的人都說說，最近咱們都得勒緊褲腰帶，節儉節儉再節儉，切勿鋪張浪費，省些吃食下來分給那些流民……」

  楚雲辰鎮定自若地關上廂房的門，心裡卻難以平靜。秦小黎顯然也聽見了王仁德的話，她抬頭看向楚雲辰。

  「咱們留在這兒已經夠給王大人添麻煩的了，咱們也還有些糧食，咱們就自己解決糧食的問題吧，之後再想想別的辦法……」

  秦小黎自顧自地朝著楚雲辰道。

  「我也正有此意！」

  楚雲辰溫和地附和道。

  晌午時分，下人來敲門請他們過去用膳。

  說是用膳，其實縣衙咬緊牙縫擠了擠也只能置辦出一桌家常便飯來，王仁德面色尷尬道：「如今災情著實嚴重，沒什麼好酒好菜，這粗茶淡飯，還請大家見諒，見諒！」

  江祠一臉和善道：「咱們都是自己人，不在意這些……再說了，眼下這種情況，能有口吃的已經夠幸運了。」

  楚雲辰也沉聲道：「王大人是清廉正義的好官，能如此招待我們，我們感激不盡！」

  王仁德嘆了口氣道：「我雖然是這茂縣的知府，可也就是一介平民。天下的百姓哪有什麼貴賤之分？我能救濟一個便多救濟一個，可實在是能力有限啊……」

  楚雲辰明白王仁德的苦心，立刻開口道：「王大人宅心仁厚，能替我們這麼多村民們安排住的地方已經很麻煩您了！現在茂縣有災情，也是著實困難，我們便打算自己解決這糧食的問題，儘量不給縣裡的百姓添麻煩。」

  王仁德愣了一下，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怪自己能力有限，一臉羞愧道：「我這父母官當的可真是失敗，看著百姓餓肚子卻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有心無力也是白費力氣，慚愧！慚愧啊！」

  楚雲辰輕聲安慰道：「王大人謙虛了，您已經為茂縣百姓做了許多，等災情過去這一切都會好的……」

  王仁德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

  簡單填飽肚子後，楚雲辰便朝著王仁德打聽道：「王大人，不知現在災情是否真的蔓延到了江南？」

  王仁德眉頭緊鎖，憂慮道：「半月前，我就得到了官報說這災情逐漸蔓延到南方，這江南的災情是最嚴重的，如今，恐怕比咱們這小小的茂縣更艱難啊……」

  聽著這話，楚雲辰才想起那日巡按御史方暉透露的消息是真的。可眼下已經離江南越來越近，就算災情嚴重，也不可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