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懺悔

  沈甜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醫院，問了醫生護士卻依舊沒有問到老爺子的下落。

  

  只知道自己昏睡了一天一夜。

  無奈，沈甜只能打電話給陸睿。

  「爺爺怎麼樣了？」

  那頭的聲音有些沉悶。

  「滾！」

  沈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回老宅碰碰運氣。

  外面的天空陡然陰暗了下來，沈甜覺得腦袋有些昏沉，被卻還是直接出院打了車，趕往了老宅。

  到了老宅門口沈甜卻被人攔住了。

  「爺爺是不是在裡面？！你去告訴陸睿我要見爺爺。」

  保鏢充耳不聞。

  很快淅瀝瀝的冬雨落下，一點點落在她的身上，一陣涼風過來，冰冷刺骨。

  沈甜打開手機，手指有些顫抖，一遍又一遍打陸睿的電話。

  最後一遍剛剛響了一會兒手機關機了。

  陸睿看著站在樓下的人影，眼底閃過一絲浮躁。

  「查清楚了嗎？」

  韓越直接奉上平板上的視頻。

  「聽傭人說，聽見樓上有沈小姐和老爺子的爭執聲，監控畫面也只顯示，只有沈甜小姐去了老爺子的房間。」

  陸睿周身的氣勢更加滲人。

  沈甜還是站在鐵門前，沒有絲毫挪動。朔朔的狂風吹來，她的身體搖搖欲墜。

  不過片刻，大門那邊有人撐著黑傘走了過來。

  是陸睿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面色陰沉的走到她面前。

  「愧疚了？又想像上次一樣矇混過關？！」

  這一次，陸睿眼底冷的毫無溫度，看向沈甜的目光，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了。

  雨越下越大，淋的人睜不開眼。

  「陸睿，你什麼意思？！」

  陸睿上前，一手將傘移到她的頭頂，一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這時候，沈甜才看清了陸睿眼底的恨意。

  「你，懷疑是我？！」沈甜艱難的開口。

  陸睿目光發紅，幾近咬牙切齒道：「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還有什麼事，是你做不出來的，這輩子，我最後悔的就是聽了爺爺的話，娶了你，你怎麼對得起他對你的一片袒護？！」說著陸睿直接將沈甜扔了下去。

  沈甜跌坐在地，眼底透著一絲倔強：「爺爺到底怎麼樣了？」

  「你還有臉問？托你的福，爺爺成了植物人，現在躺在了床上！」

  沈甜心口一窒，說到底都是因為她，爺爺不同意沈清微的婚事，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沈清微……一定是沈清微……」

  陸睿彎身將沈甜的衣領揪起，將她拖進了別墅。

  「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了，你還想著誣陷清微！」

  她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他都不會信，從前是現在也是。

  「你就在這兒跪著給爺爺懺悔！」

  沈甜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陸睿？！……我進去的時候，爺爺已經倒下了。」

  男人依舊不信。

  「還撒謊！所有人都聽見你跟爺爺爭執！沈甜，別逼我對沈家動手！你母親應該……」

  「夠了！陸睿我求你放過我。」她目光沉靜，一片死寂，聲音微微顫抖，緩緩朝陸睿跪了下去。

  「你應該對爺爺懺悔！」說著陸睿便大步進了別墅。

  她想起來之前在書房倒下去的那一刻。看見了老爺子的手，拼命指著站在門口的沈清微，沈清微的嘴角一片得意——不難猜出幕後主使。

  風雨越來越大。

  很快就濕透了全身，她微微彎身，試圖用所有的熱量，護著孩子。

  她其實很想求饒，但話都堵在口中說不出來，也喊不動。

  寶寶，終究是媽咪對不住你。

  沈甜雙手護著肚子，忽然滂沱大雨自天空中倒灌而下，深冬里的雨壓彎了她的背脊。

  她一點點往下沉，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終於沈甜昏死了過去。

  這一場高燒持續了三天三夜，沈甜的傷口再度感染。渾身舊傷疊新傷。

  草草處理了一下，沈甜堪堪醒來，呆呆的看著窗外，神情無悲無喜。

  忽然房門被人打開了，是別墅里的傭人。

  「沈小姐，少爺讓你下去做飯。」

  沈甜沒有拒絕，她好像失去了拒絕的權利，她面無表情的起身，去了廚房。

  經過陸睿的時候，沈甜也沒有多餘的情緒。

  陸睿則是匆匆上樓。

  猛然想起了什麼，沈甜回身問：「我可以看看爺爺嗎？」

  傭人眼底閃過了一絲鄙夷，陸睿更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做飯的時候，沈甜聽見了傭人們之間的議論。

  「沒有想過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哎，這沈家小姐忘恩負義，對老爺子動手。害的老爺子躺在了床上。」

  「少爺讓她來廚房是什麼意思，以後就跟咱們差不多，不用對她客氣的。」

  沈甜也沒把這些人的議論放在心上。

  可是在端最後一個湯的時候，沈甜捧著湯被傭人撞了一下，湯撒了一地，翻滾落在她的手背上。

  傭人立馬彎身惡人先告狀道：「是沈小姐不小心撞的我，少爺……」

  她只是蹲下身來一點點將碎片撿起，手背上紅腫一片，她又重做了一個湯，腦袋昏昏沉沉的，顯然是沒什麼心思在上面。

  等到最後一個湯放在桌子上的時候，沈甜想坐下來。

  「誰讓你坐的？！」陸睿低沉的聲音響起。

  她又立馬直起身，不自覺的藏了藏手。

  「我可以見見爺爺嗎？」沈甜近乎強撐著精神站在那兒。

  男人沒有回答，一直到他吃完飯，喝了一口湯，又重新吐回了碗裡。

  「看來廚房的活，你做不好，那就去擦地。」

  「擦完地我可以見見爺爺嗎？」

  「夠了！」陸睿沉臉怒喝。

  沈甜好像感覺不到餓，胃裡隱隱有燒灼感。

  見他又要發火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陸睿撇見她手上的紅腫，心頭煩悶。

  「看你表現……」

  坐在對面的沈清微，有些不忍道：「姐姐已經很辛苦了，阿睿我們不要為難她了好不好？」

  「這樣的人根本不配讓你為她求情。」

  她沒有說話，她現在只想看爺爺一眼。

  以前沈甜也做家務，企圖讓這個家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家，卻沒有想到這麼多活。

  擦地板，洗衣服，以前好幾個人的活，全都扔給了沈甜。

  沈甜要用洗衣機的時候，被人攔著。

  「少爺的衣服，只能用手洗。」沈甜不知道自己怎樣的表現才算合格，只能儘量隱忍，不說話，不與她們起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