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刻意羞辱

  秦雲雨打定了主意要懲治遲鶯，叫琴月把遲鶯拉走的時候，她甚至還叫了許多嬪妃陪同，就好似要拿遲鶯來給自己立威一樣。

  遲鶯也感覺到，秦雲雨今天的態度過分的堅定了，就算自己那兩句話確實囂張，好似也不至於徹底讓她失了理智。

  視線不自覺的看了一眼鳳儀宮的方向，遲鶯帶著滿臉的淚，任由琴月拖著她朝著雲水居而去。

  「蘭蓉，你不是很閒嗎？便同本宮一起去雲水居坐坐吧。」走了沒幾步，秦雲雨突然回過了頭來，她又看了一眼蘭蓉，直接用了命令的語氣，一句話完全止住了蘭蓉要求請陛下的心思。

  蘭蓉臉色難看，也不敢和秦雲雨對著幹，只能尷尬的應了一聲，跟上了秦雲雨。

  走在花枝招搖的嬪妃中間，蘭蓉的視線一直去看那個被拖著的少女，女子身體癱軟，像是失了所有的力氣一樣，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她抽抽搭搭的哭聲。

  蘭蓉可以篤定，她又在算計什麼，但是聽著少女的抽泣聲，她竟又有幾分心疼。

  走在蘭蓉身邊的人正是楊美人，楊美人目光瞟向了蘭蓉，在看到蘭蓉憂慮的表情時，她腳步也朝著蘭蓉這邊靠近了一些，寬大的袖子掩著唇，輕聲道：「蘭姐姐，看來你還是不夠聰明啊，竟是給自己選了一條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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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美人的聲音意有所指，她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秦雲雨的背影上。

  蘭蓉就好似沒聽到她的話一般，視線始終落在遲鶯的背影上。

  死路？那倒不一定，頂多可以肯定這條路不那麼平坦。

  不知怎麼，雖是不贊同遲鶯這種不把腦袋當回事的行為，內心深處，蘭蓉卻又莫名的信任她。

  雲水居距離鳳儀宮極近，不多久便到了，秦雲雨要琴月鬆開了遲鶯，她讓人在院裡支了桌子凳子，擺放了瓜果，這才將視線落在了遲鶯身上，緩緩地道：「這宮裡的日子翻來覆去的總是一個樣，倒也無聊，難得蕊美人給本宮找了些事做。」

  話說到這裡，秦雲雨的目光又看向了琴月，她對著琴月使了個眼色，琴月立刻會意，按著遲鶯的肩膀，讓她跪在了秦雲雨的腳邊。

  從遲鶯的角度望過去，她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那些圍著她坐了大半圈的女人們光鮮亮麗的裙擺，她忽的倔強的抬起了頭，望向了秦雲雨：「貴嬪娘娘，妾…妾什麼都沒做，您不能這般對妾！」

  明明在鳳儀宮門口的時候，她還知道示弱，到了現在卻忽然態度強硬了起來，這樣的變化無疑是在激怒秦雲雨，也是在告訴秦雲雨，她不怕她！

  秦雲雨本來還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欣賞遲鶯慘澹的模樣，僅僅一句話的緣故，她瞬間忍無可忍的站了起來，伸出素白的手，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遲鶯的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周圍所有人都鎮住了，誰也沒想到秦雲雨會這樣乾脆利落的動手。

  「賤人！還不知悔改，什麼都沒做？你是在說本宮冤枉你嗎？還是說鳳儀宮門口說的那些不知所謂的話是本宮耳聾聽錯了？在鳳儀宮門口說出那樣的話，你是在向皇后娘娘炫耀嗎？」打了一巴掌，秦雲雨尤嫌不解氣，又質問起來。

  遲鶯確實在有意激怒秦雲雨，但秦雲雨現在的反應倒也讓她有些意外，這女人的火氣好似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大一些。

  這般囂張，莫不是這女人有什麼底牌，足夠沈嘯威可以不罰她？這樣的話，那便拼一拼吧，秦雲雨想拿她立威，那麼就看一看，誰會成為誰的墊腳石好了。

  這一巴掌是秦雲雨先甩出來的，那她總要收點利息的。

  遲鶯伸出手，捂著自己的臉，就好像這樣便可以壓住那火辣辣的疼痛一樣，她還是用她那茫然無知的語調說：「妾真的聽不懂娘娘在說什麼，妾只是實話實說，昨夜本就是陛下說的，他喜歡蕊兒的裝扮，妾真的沒有要炫耀的意思，求娘娘饒過妾好不好？」

  遲鶯太懂得如何去踩一個女人的痛處了，她知道秦雲雨最不想聽什麼，她偏偏要說出來，還要說的天真懵懂。

  她微微的抬起眼睛，看向了秦雲雨，那雙眼裡明明還含著淚，卻閃過了幾分挑釁，足夠秦雲雨看得清楚。

  「你！你個賤人，你是在嘲諷本宮嗎？」

  秦雲雨感覺，一口氣堵在自己的喉嚨處不上不下的，她伸手指著遲鶯怒斥了一句，很快便又想到這女人嘴裡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自己想聽的，於是她又很快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冷聲道，「既是如此不懂規矩，本宮不介意好好教教你，琴月，拿紙筆與女戒來。」

  遲鶯已經知道了秦雲雨要如何罰自己，這個結果她差不多也猜到了，往常在遲府的時候，遲雲姣若是想要找理由懲罰她，也是讓她抄家規抄戒律的，這算是意料之中的結果，除去那一巴掌以外。

  琴月很快就拿來了秦雲雨要得東西，紙筆被她隨意的丟在了遲鶯的腳邊，秦雲雨又坐回了自己方才的位置，她說：「本宮知道，妹妹身份低賤，往日裡也不懂什麼規矩，既是入了後宮，也不能丟了陛下的臉，恰巧姐妹們都閒來無事，正好一起監督妹妹學些規矩好了，從今日起，妹妹便每日來我這雲水居抄書吧。」

  許是通過這些紙筆，看到了遲鶯接下去的卑微，秦雲雨收起了方才那控制不住的怒火，語調也放緩了許多。

  「妾…妾謝姐姐教誨。」遲鶯這次並沒有反駁什麼，她撿了地上的紙筆要站起來，琴月卻眼疾手快，直接按住了她的肩膀，秦雲雨輕飄飄的聲音也隨之傳來：「本宮想了想，為了妹妹更深刻的記住今日的教訓，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妹妹便跪著抄吧。」

  跪著抄書，就意味著遲鶯要整個人都匍匐在地面上，而且是在一群女人的圍觀之下，這分明就是秦雲雨的故意羞辱。

  若是她今日真的用這樣的姿勢匍匐在所有人腳下抄書，那麼很可能她日後都沒辦法在這宮裡抬起頭來了，很顯然，從一開始秦雲雨就想好了這樣讓她丟臉，才叫了這麼多嬪妃來雲水居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