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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一聲嘆息

2024-06-02 18:16:52 作者: 規劃失憶

  對於紅寡婦突然的死,她既覺得吃驚,心裡又有一絲的痛快感,雖然她沒有死在自己的手裡,可是她死了,總算可以告慰文碧的在天之靈了。

  她轉過身,想要離開。

  黑暗中卻傳來一聲極輕微的聲音。

  

  「別走。」

  她聽得極為真切,那聲音就在她的身邊,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她只能靠著耳朵去分辨對方在哪裡了。

  「跟我來。」那聲音又響起了。

  她什麼也沒有問,反正是對方殺死了紅寡婦,即便是敵人她也願意去相信他。

  她跟著聲音的方向跨過一條又一條街道,來到一幢客棧前,那聲音與影子都不見了。

  她抬眼望去,這不正是月琴下榻的客棧嗎?她在白天的時候來過這裡,她知道月琴就住在二樓臨街的屋子裡,她瞅了一眼她的屋子,沒有燈火,沒有人影。

  此時月亮已然完全隱在了雲層後面,大地一片漆黑,只剩下搖曳的燭火像是在苦苦地等待著什麼。

  她站在屋檐之下,客棧的門口店裡的夥計點著燈籠正伏在案上睡覺,她看了一眼,經歷了諸多事情以來,她覺得能夠安安穩穩地睡一覺才是人生莫大的幸福。

  她不忍心再往裡走,如果她走進去勢必會打擾到夥計的清夢,每個人的夢都是不可言說的秘密,而那個秘密只有在夢裡才能找到最終的歸宿。

  她躇躊不前,可是耳邊又傳來一個聲音,這次聲音不再是那細小的了,而是溫柔的女聲,聽起來熟悉極了,她卻一時想不起自己何時曾與聲音的主人有過交流的。

  「不要回頭,去吧,她就在二樓。」

  「我懂了,你要我去拿回戒指?」她訝異地問道,對方是誰,為何如此清楚她的行蹤。

  「是的,拿回來,然後給我。我不想傷害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又是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你一直跟著我,你應該知道我拿回戒指也絕不會給你的。」她小聲地回應道。

  「我知道,只要你把戒指從她的手裡拿回來就好。你把戒指給她就是把天的禍患扔給了她,知道嗎?」

  「你很關心她?」

  「不要問,按照我說的去做。」

  「你知道,我不會交給你的。」

  「我知道。」對方的聲音里依然溫柔,只是那溫柔似刀,不帶一絲的感情色彩,讓月塵心裡說不出的彆扭,然而事已至此,她亦無話可說。

  「一定要這麼做嗎?」

  「你快沒機會了。」對方的聲音似乎帶著哭腔,她的心忽地一動,一種熟悉又絕望的感覺襲來。

  原本她已經把戒指送了出去,原本她再也不想理這紅塵之中的事了,可是那突如其來的帶著哭腔的聲音讓她的心忽地一痛。

  她由不得自己的身心俱疲,她沒再猶豫地找個合適的地方一躍而上。

  房間裡沒有點燈,她凝神聽了一會兒,沒有聲音。

  她心裡思忖道「她沒在屋子裡。」

  她坐在她坐過的床前,心裡想著那個陌生的人如何知道戒指一定在這所屋子裡?她既然讓她上來拿,那麼她一定是篤定戒指在這屋子裡才對。

  可是她為什麼不自己上來呢?

  想到這裡,她忽然膽大了起來,陳屍四合院裡的那些人都是她欠下的血債纍纍,她又有什麼好怕的?好擔心的?即便現在的她立即馬上死去了,她也絕無怨言。

  她抽出匕首,匕首發出冷幽幽的寒光來,她借著這光找到了火摺子,然後點亮了燭台。

  燭台剛剛點亮,忽然從床底下爬出一個人來。

  她條件反射地吹熄了燭台,一縱身就掠到窗台那裡了。窗戶外面是熙熙攘攘的大街,她隨時都可以從那裡跑掉。

  只聽黑暗中那聲音無比幽怨地說道「是月塵師姐嗎?我認得這把匕首。」

  伴隨著一聲嘆息,月塵極不情願地說道「我不知道你說得是什麼,請把戒指還給我。」

  「唉。」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我知道是師姐,可是師姐為何不肯與我相認呢?」

  突然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有人高聲問道「琴姑娘,你在跟誰說話呢?怎麼屋子裡連燈也不點呢?」

  月琴無奈地嘆了口氣,大聲回道「我自言自語,行嗎?」

  「琴姑娘,我要進來了。奉您父親的命令,我要幫您把燭台點亮。」外面的人固執地說道。

  月琴知道是她父親一直派人在監視她,幸好她哪裡也沒有去,不然一定會鑄成大錯的。

  想到這裡,她急急地把那枚戒指塞到月塵手裡說道「師姐,你一定要記得回來找我啊。」

  月塵聽得那是四合院裡琴姑娘的聲音,只是一時怔怔的不知為何她一迭聲地叫她「師姐」,她聽到門外越來越急的敲門聲,也來不及細問什麼,便被月琴推向外邊。

  「快走快走。」她一邊推她,一邊說道。

  月塵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她匆匆地推開她,又匆匆地把窗戶關上。

  剛來到廊下,那個奇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要把戒指帶到哪裡去?」

  「反正不會馬上給你,我還有別的用處,我可以告訴你我要給誰,你可以憑自己的本事搶過來。」她邊說邊走得飛快。

  此時的她只希望快點回到司馬府里去,希冀在那裡能再次遇見那個奇怪的老婆婆,用這枚會帶來死亡的戒指去換取司馬真的骨灰。

  「你要拿它去換一個死人的骨灰?」那聲音又跟在她的身後,似乎跟著她是一件氣定神閒的事一樣。

  「呵,這你也知道?」她嘲諷地問道。

  「我當然知道,我奉勸你要想著活著的人,死了的人死了就是死了,人死如草枯,師父沒教過你嗎?」身後的聲音喋喋不休地說道。

  聽到她這樣說司馬真,她倏地停下了腳步,氣勢洶洶地問道「你在說什麼?誰的師父告訴你人死如草枯?什麼叫作死了就是死了?你不就是想要這枚戒指嗎?我不會給你的。」

  黑暗中那身影也是怔了一怔,緩了一會兒才說道「原來每個人都是有執念的啊,原來你的執今也是這麼深啊,原來我們師姐妹都是一樣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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