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乾娘

  小妾輕輕地嘆了口氣，回道「姐姐你說的這秦二狗我也是聽說過，這幾日聽家裡的僕人們說起過，說他突然回來帶了個神仙回來了，這神佩啊不但長得漂亮，還不食人間煙火。據說這是秦二狗他爹自忖自己死得早，沒有給自己的兒子留下什麼寶貝，於是求了天上的玉皇大帝，派了個仙女來他家幫襯他的兒子來，這傳言妾身也不知是真也不真。」

  媒婆說道「空穴不能來風，無風不能起浪，是不是？不管這傳言準不準，秦二狗現在闊氣了倒是真的。只是這秦二狗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以前又很窮，只是有一樣好處非說不可了。」

  小妾問道「哪一樣？」

  媒婆答道「秦二狗曾說過他這輩子只娶一房媳婦，絕不納小妾。」

  說完，她偷偷地瞄了一眼小妾，小妾是個單純的婦人，聽到這等好事，哪裡有不喜上眉梢之理？

  尤其是聽到媒婆說秦二狗絕不納小妾，如果張春花嫁過去了，那是一定沒有爭風吃醋的事了。她這一輩子被「小妾」這個身份害苦了，不但人輕言微，連帶自己的女兒也一樣卑微了。再加上秦二狗那帶著傳奇的經歷，自然讓她求之不得了，她恨不得立馬把自己的女兒送到秦二狗家，拜了堂成了親還有天上神仙的庇估。

  小妾急忙問道「姐姐可有辦法成全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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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媒婆故意作難地思考了一會兒，她是不信神仙之事的，都說抬頭三尺有神明，看著人間的一舉一動，她年輕的時候也深信這句話，要是撒了謊了，誘拐了良心，她尚有一絲絲的擔憂和害怕，那些提心弔膽的日子她不是沒有經歷過。可是幾十年過去了，作惡的還在，反是那些兢兢業業做人做事的所謂「好人」們都是不長命的。她雖然做了很多欺瞞得勾當，可是天下媒婆有了這個稱呼哪還能顧一點禮儀廉恥呢？別人做了多少好事做了多少壞事，她是不知道的，可是她自己做的壞事遠遠地多於她做得好事，她現在都五十歲了，不但身上毫無病痛，反倒活得很滋潤，尤其是那些不可描述之事她看上的年輕男子她一個也沒落下，那些小伙子們為了央她求得他們心儀的女子哪一個不甘心情願地拜倒在她的大紅裙子下？又給錢又出力，還無話可說，這些事又豈是人間好事？可是她的報應一樣也沒來。她怎麼可能還相信天上有神仙之說？如果抬頭三尺真的有神明的話，那所有的神仙估計都是瞎子聾子。既然神仙都是瞎子聾子，又怎能偏偏聽得見看得見秦二狗他爹的心聲呢？

  這些鬼話她是不信的，但是在利益面前所謂的「姐姐、妹妹」的情誼全擱置不管了，所以在張大財主小妾面前她表現得對這些神話一樣的傳說信得真真的，並且她說得更加有鼻子有眼的。說得張大財主的小妾更加深信不疑秦二狗有神仙庇護了。

  媒婆說道「此事全在姐姐的一張嘴上，只是少不得要多花一點銀子罷了，還得妹妹你多去老爺那裡走動走動，好讓老爺允了這件親事才可以啊。」

  小妾黯然回道「姐姐的說的事，別說是一件，哪怕是一萬件，做妹妹的哪有不肯的？只是老爺的面又豈是我可以隨便見的？兒女婚事我聽下人們議論全部由大奶奶做主，大奶奶那裡我可是半句話也說不上的。在老爺的小妾裡面，大奶奶獨獨看不起我這個外鄉人，也怪妹妹不爭氣，誰讓我只能獲得老爺的半晌之歡呢？」

  媒婆想了一會兒，又有了計較，說道「妹妹莫急，我可聽說老爺有一個好朋友，名喚作二麻子，據說這老爺除了大奶奶的話之外，最聽的就是這二麻子的話了。因為這二麻子是老爺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這些年二麻子家又是蓋起了房又置了兩畝薄田，可全是仗著老爺的幫襯呢。而且這二麻子又幫著老爺守著山上的二十畝林木，直的不行，妹妹可以劍走偏鋒啊。說書里可不都是這麼說的嘛？」

  小妾想了一會兒，說道「姐姐說的話我倒也是有所耳聞，可是這二麻子我是連見過也沒見過的，哪裡又有友情能托得上呢？」

  媒婆笑道「妹妹莫擔心，這天下的人沒有三姑六婆搭不上話的。想認識他倒並不難，難的是有什麼東西可以投其所好，讓他能為妹妹美言兩句，好給小姐擇一個可心的人家，妹妹說這樣可是可不是？」

  她的這備體己話聽得小妾無不信服，只覺得天上人間就媒婆一個人是真心為她們母子好了，真是感激涕零，恨不得立馬為她立個長生牌位來。

  於是她叫丫頭馬上把小姐叫來，那丫頭應聲去了。

  媒婆一看小妾的光景就知道她叫春花來是想認作她為乾娘，她只佯裝作不知道小妾心思的樣子，小妾又怕她拒絕，故意又不說，兩人又閒著拉一些話常，直等到張春花大步流星地走過來，粗粗地喊一聲「娘，叫我幹啥呢？」

  她的身上還帶著一股灰塵的味道，小妾埋怨道「你這又是跑到哪裡野去了？」

  張春花大大咧咧地一笑，說道「哎喲，娘這裡來客人了啊。我嘛，就出去溜一溜。人都說我爹最愛我，其實只有我知道別看我爹平時對我自由放縱，其實那是不管我，我知道的呀。」

  她說完拿走桌子上的茶壺，也不把水倒進小杯子裡，直接對著茶壺的嘴，「咕咚咕咚」地灌了起來。

  驚得小妾忙起身輕拍她道「慢一點，慢一點，小祖宗。」

  張春花喝完，用袖子一抹嘴，說道「怎麼了娘？」

  小妾拉起她的手，命令道「跪下，給你乾娘跪下。」

  張春花一臉懵地愣在那裡，她雖然個性極像男孩子，可是自小與她娘相依為命，看慣了她娘的愁苦與悲傷，她又是女孩子，對她娘是極為的孝順。

  見她娘讓她給媒婆跪下，她雖然不明就裡，可愣了一下之後還是老老實實地跪在媒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