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拿天下賭

  「她比你那些手下厲害多了，那些人群起而攻之尚不能傷她皮毛，又有什麼好擔心的？」豐景看似無意地說道。

  帝約呷了一口酒，目光定定地看著豐景，他在他的臉上找不到一絲情緒的變化，他突然有些泄氣地說道「我猜她是為了你才來自投羅網的，而你，也真是夠朋友，你只要請求我一句，我就會看在我們多年老朋友的面子上放過她的，至少不在你的面前抓她，而你心知肚明，卻不這麼做，真是讓人費解。」他走了兩步，又嘟囔道「不但你讓人費解，你的新朋友也讓人費解，你們倆倒是很契合。」

  豐景繼續把玩著手中的紫砂茶盅，對於帝約的話他無動於衷。

  直到月塵跳出那些護衛的包圍圈來到帝約的面前雙手作揖說道「我得走了，你小心那些夜行人。打一進門我就知道那些夜行人跟你不是一夥的，或許還是你的敵人呢。」

  那口氣根本不像對要抓自己的人說的話，語氣之間充滿關切之意。

  豐景笑了，「那些黑衣人是洛川王子的人，所以你或許再也見不到洛川王子。」

  「啊？」月塵吃了一驚問道，「何以知之？」

  

  豐景依然坐在輪椅之上，「你跟尹枝公主走了之後我有派人詳細打聽一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從他們的話中我推斷洛川王子絕不是一個人來到觀景樓的。」

  「你說得不錯，洛川絕對不是一個人來觀景樓的，因為他是跟我一起來的。」月塵嘲諷地說道。

  「你們來觀景樓做什麼？尤其是晚上，觀景樓是男人的天堂，難道你的洛川王子也有某些不可言說的特殊嗜好？」帝約問道。

  「是我要來這裡的，我們來這裡是來找人的，你，請收起你骯髒的思想，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月塵義正辭嚴地說道，至於找誰她當然不能說，她不能說她要找的人是公主所愛的人，更不能說她要殺掉公主所愛之人。

  「洛川當然不會什麼事都告訴你的。」帝約說道。

  「你閉嘴，豐公子請告訴我我們在三樓談話的時候一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月法衝著帝約叫讓他閉嘴，同時又轉向豐景，她太需要一個真相了，洛川怎麼突然與夜行人有關呢？洛川怎麼能夠不告而別呢？洛川現在到底在哪裡？這一個個的問題都需要解決，而所有的解決的關鍵點就是洛川在一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豐景一邊捏著那紫砂茶盅一邊娓娓道來。

  原來洛川當時正在一樓與一眾紈絝子弟們賭色子，洛川一副文文弱弱的樣子當然很容易受到那些紈絝弟子的欺負，再加上他是生面孔，懷裡又揣著大把大把的銀票，對於那些賭博油子來說，他正如一頭待宰的小羊羔，既送錢又要受奚落。然而洛川完全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是一個又一個騙錢的圈套，他傻乎乎地跟著夥計們來到了馬有才的賭桌上。

  大家都知道馬有才是觀景樓的常客，有事沒事都要賭好幾把的人，在所人參與賭博的人當中只有馬有才穩賺不賠。馬有才這人也大方，平時贏了銀兩總是給夥計們幾串錢去買酒喝，俗話說得好「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一旦來了生面孔來了賺錢的機會，不用打招呼那些夥計們就會自動地把這些待宰的羔羊送給馬有才這賭場有名的「屠夫」。

  於是洛川就這樣與馬有才認識了。

  馬有才蓄著長長的絡腮鬍子，如果不是因為他是這裡的熟客，恐怕他的那副尊容是進不了觀景樓的。

  他見到洛川的時候，連眼皮子都懶得抬。

  他伸伸腿，把放在賭桌上的腳拿下來，這便算是給了天大的面子了，早有小夥計告訴洛川「這是賭場最為出句的賭徒。」

  洛川也不答話，只是盯著他看。

  良久，他才問道「你是這裡最為有名的賭徒嗎？」

  馬有才不答話，抽一口煙，對著小夥計叫道「這是哪裡來的生瓜蛋子？啊？知不知道規矩？你們這些小夥計光知道拿小費，就不知道教教客人該如何尊老愛幼嗎？」

  洛川也不理他，再次執著地問道「您是這個賭場最為有名的賭徒嗎？」

  「老子是不是這個賭場最為有名的賭徒？你們這些龜兒子給評評。」他看也不看洛川一眼，只是站起來對著賭得興高采烈的賭客問道。

  賭場頓時喧譁了，有人叫道「怎麼？有人挑戰你了？」

  有人罵道「遇到對手了？」

  大部分人一起說到「當然只有你才是這個賭場最有名的賭徒了。」

  洛川聽到這整齊劃一的聲音，奇怪地問道「你是怎麼做到讓這些人同時發聲的？」

  馬有才繼續不看他，隨便扯一個小夥計說道「來，來，來，你來告訴他為什麼大家都承認我是這裡最為有名的賭徒。」

  那小夥計掂著上茶水的壺，馬有才拉著他，他不得不停下來講解說道「半年之前，馬老闆就開始請這裡的賭客們喝茶。」

  看著洛川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小夥計把茶壺抬出來說道「你可別看這茶壺烏七麻黑的，這裡面泡得可都是好茶呢，一點也不便宜呢。馬老闆就是請大家喝這種茶，你說馬老闆這說是不是特別好？」

  洛川白他一眼說道「別說廢話，繼續。」

  於是小夥計繼續說道「馬老闆說他的名氣太大了，終有一天會有一個年輕人找上他與他一決雌雄，可是他並不想給那個年輕人面子，於是他決定不跟年輕人說話。但是他會問大家他是不是這個賭場最為有名的賭徒，只要他大聲問出這句話，所有喝他茶的人都要承認他才是這個賭場最為有名的賭徒。」

  於是洛川釋然了，他含笑問道「你何以半年前便知道我會來？」

  馬有才繼續不理他，只是問道「你賭什麼？你又拿什麼來賭？」

  「我拿天下來賭。」洛川湊到他的耳朵邊小聲說道。

  馬有才聽到他這句話，依然是眯著眼，誰都沒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一向以邋遢著稱的馬有才突然之間變得靈敏異常，很快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人都被他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