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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逃跑

2024-06-02 18:10:54 作者: 規劃失憶

  老僕人看著外面劍撥弩張的陣勢,走進屋來,催促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香南想了想,把那個嚇傻的姑娘扯出床底,她想把她安頓好再走。

  可是老僕人蹙眉道「如果帶尹枝走,必須得快,沒有時間了。」

  她來不及思考,就把小姑娘丟在房間裡,難過地回望一眼雙眼帶滯的小姑娘,匆匆地跑向花橋後面尹枝的住所。

  尹枝睡得很沉,她開著窗戶,外面沒有月亮,有一些小小的雨絲乘風飛了進來,把屋子弄得潮濕一片。

  香南走進去,輕輕地搖著她。

  她猛一睜眼看見一身素衣披著黑斗笠的香南吃了一驚「你是誰?」

  「快跟我走,我是香南,你不要說話,我認識你的哥哥序光。」她附在她的耳邊悄聲說道,老僕人在門外望風,她並不想讓僕人知道尹枝的真實身份。

  序光?尹枝愣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來了,那個叛逆的王兄?那個不被父王待見的王兄?那個被全王族恥笑的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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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忽然覺得人生真是可笑,自己曾經看不起的人竟然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萬沒有想過這世上會有此等滑稽之事。

  如果不是當年的成人禮儀式,她可能都不記得序光這個名字。她只記得當時她放聲大笑,那個少年怨恨的目光穿越重重人群直逼她幼小的心靈,如今想來依然心有餘悸。

  不過,逃跑最重要。

  她有更重要的宏願,有更重要的使命,序光算什麼?為了成就洛川哥哥,所有人的犧牲都是應該的。

  所幸兩個姑娘都會武功,走起路來倒不會拖泥帶水。

  再加上禁錮在這裡的姑娘們都像熬鷹一樣早已認了命,心早已死了,對於外界發生的一切早已漠不關心,所以她們做些什麼哪怕被她們看見也視若無睹,只是瞪著美麗無神的大眼睛看著他們走過,向著她們從來不敢奢望的遠方走過。

  就這樣,老僕人帶著她們走過密室,跨過地道,消失在山谷的另一面了。

  因為這是秘道,極少有人能闖進來,再加上秘道里布滿了機關,所以並無人守備。老僕人熟稔地避開那些機關,帶著兩個姑娘從從容容地在園中一片混亂中逃跑了。

  等她們七繞八繞地從谷中谷出來,天已大亮。

  外面陽光燦爛,那雨那谷似乎都若幻境一般讓人不敢相信。

  氤氳的空氣中帶著泥土特有的芬芳,尹枝深深地吸了一口,她的精神也為之一振,久違了這新鮮的空氣。

  那段灰暗狼狽的日子永遠不能再回憶,也永遠不能再提起。

  她看了看身邊的老婦人和一臉單純美艷無比的香南,心裡百感交集。

  這兩個人她該如何處置?她絕不能讓人知道未來琉璃國的王后曾經有一段這麼不堪的過去,儘管在香南的保護下,她什麼也沒有損失,可是眾口爍金,積毀銷骨。這樣的險她絕不能冒。

  能跑出來真好。香南滿心的歡喜,她看看身邊蒼翠的樹,天空高飛的鳥,再想著幫序光哥哥救出了他的妹妹,保全他的妹妹,她心裡的自豪與驕傲溢於言表。

  她絲毫不知道此時的尹枝心裡的小算盤。

  她拉著尹枝的手,悄悄地說道「你要去哪裡?要我們送你嗎?」

  尹枝小聲回道「那個老婦人你打算怎麼辦?」

  香南有些喪氣地說道「我已然認了她作為乾娘,自然不能拋下她不管,只能帶她回沼澤地了。而且為了幫助我們逃跑,那個地方她是再也不能回去了。她一個老人家,唉,只能我帶著了。」

  老婦人在不遠的地方聽見了香南的這番話,雖然知道香南並不是真心認她為乾娘,可是現在香南依然不會拋下她就跑,她心裡又多了一分感動,決計一定帶著香南逃出這茫茫大山。

  於是她說道「你們兩個還在那裡耽擱什麼?一旦被發現我們逃了,他們馬上會搜山。我們要趕快走。」

  尹枝並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到底如何,所以她也對香南講道「我們快走吧,找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香南拉起她的手,親熱地說道「好的,一切都聽你的。」

  於是三個人又開始向山下逃去。

  再說谷中谷里,序光和帝約打得難分難解,月塵凝神觀望,時時注意著國師的動向。她知道國師的力量不容小覷,絕不能讓任何人有出手暗算序光的機會。

  一直到東邊天微微發白,兩個人各自退後三丈。

  月塵快速地跑到序光身邊,晨風輕動,她的衣袖拂過之處一陣香風掠過。

  序光悄聲問道「你的毒藥還有嗎?」

  月塵點點頭,小聲回道「可是剛剛下過雨,這空氣中濕漉漉的,得等到太陽出來之後才好。」

  「好吧,我們儘量拖住。」

  月塵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那邊,國師上前扶住帝約,心疼地問道「為何要與他比?直接派人拿了他不好麼?」

  「國師,你有所不知,他身邊既然站了個妙人兒,就一定有他的過人之處。所以我想與他比試比試。」他的嘴角牽扯出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意來。

  月塵一瞥,忽然覺得這抹邪魅的笑像極了初到沼澤地時序光的笑臉。只一霎那的恍惚,她便覺得眼前的序光才是真實的。

  旭日東升,昨日聚集的雨水漸漸地隨著陽光的蒸騰著上升,可是國師不會給他們足夠的時間。

  帝約退了出去,那些戴著斗笠的人圍了上來。

  他們相視一眼,一場廝殺在所難免。

  月塵知道自己沒辦法再保證雙手絕不沾血了,這些人不會放過她,也不會放過無辜的月琴。

  想起了月琴,她的心一橫,一縷風把她散亂的發吹到了她的嘴角邊,她輕輕地咬起。

  手中的匕首比陽光更耀眼。

  帶著銅環的刀與薄薄的匕首一起沖向了圍得越來越緊的人群。

  人群頓時豁開了一道口子。

  白色的身影上下翻飛,很快那上面沾滿了像梅花一樣的血跡,月塵不知道那是誰的血,她殺得性起,不知道自己是否受了傷,甚至看不見序光的情況。

  她的心裡只想快點結束這場戰鬥,她的匕首越舞越快,那些護衛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一批人撤下了,另有一批人上來了。似乎無窮無盡。

  不久序光跳到她的身旁,焦急地問道「現在可以了嗎?他們實行車輪戰,我們最多能堅持一天。」

  他抬眼看到她身上那斑斑血跡,吃驚地問道「你受傷了?」

  月塵咬了一下頭髮,搖搖頭,「他們傷不了我,只是我再也不能說自己沒有殺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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