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帝約
2024-06-02 18:10:52
作者: 規劃失憶
又是一聲長嘆,老僕人不再說話,她緊鎖著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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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護衛越來越多,看來這谷中到底是出了大事了。趁亂把香南送出去並非不可以,可她並不僅僅是僕人,香南一走,這個地方她是再也待不下去了,從此她要亡命天涯了。
她揉了揉了眼角,感覺頭劇烈地痛了起來。
忽然敲門聲響起。
「啊,你們還未睡麼?」一身錦衣的少主風流倜儻地走了進來。
不光香南嚇了一跳,老僕人也是嚇了一跳。
她慌忙跪下「不知少主駕臨,老奴未能前去迎接,死罪死罪。」
少主卻嘻嘻一笑,大大咧咧地坐在凳子上,眼瞅著香南問道「為何哭得這麼動人?」
燭光映在他的臉上,是一種說不出的怪異,直看得香南膽戰心驚,她的床下還藏著一個人。
真是急中生智,她襝衽一跪道「外面吵吵鬧鬧,我心裡好生害怕,就著僕人伴著,仍不能入睡。」
少主聽說,哈哈大笑著站起,一把抬起她的下巴,眼神漸漸變得迷離起來。
他的聲音也突然溫柔如水「今夜不能陪你,以後的日日夜夜都會陪在你的身邊,讓你永不害怕,可好?」
香南無法,只得點點頭。
看著她面紅耳赤的樣子,他以為她是害羞,殊不知她是害怕,他反倒在心底真有與她廝守的意思。
香南不敢再看他熾熱的目光,只把眼睛投向窗外,窗外的雨依然是細細密密的,風雨中的燈籠飄飄搖搖,徒添傷感。
她不知道就在她目之所及之處,月法與序光正藏身在那燈籠照不到的黑影里。
「我們怎麼辦?」月塵強自穩定了心神之後問道。
「等,等到下半夜。」序光用耳朵貼著地面說道,「外面至少有五六十人,你我二人一旦露面,絕無生還的可能。這裡的每一個護衛我相信都比外面山谷里的護衛更加兇狠。」
「我一秒鐘也不想等。」月塵悲戚地說道。
「竹片上寫的是什麼?」他很好奇是什麼能讓月塵如此激動。
月塵想把竹片遞給他看,奈何剛才她一激動,那竹片生生地被她捏碎了。
她慘然笑道「竹片上寫的是我小師妹的名字,我最小的師妹。」
說到這裡,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吧。」他伸手攬住她,咬牙切齒地說道「相信我,一定會救出她的;每一個做惡的人都會承擔自己應當承擔的後果的。」
下半夜終於到來了。
連綿不絕的長夏之雨讓泥土變得格外蓬鬆。
月塵不知道是自己太不小心了還是泥土太滑,站起來的時候她打了個趔趄,差一點摔倒,幸好序光手快,一把攬住她,他關心地問道「你在這裡等著,我一個人去好不好?」
月塵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我能行的。」
於是在巡邏比較鬆懈的下半夜,他們兩個悄悄地摸了進去。
剛一靠近那些裝潢華麗的小木樓,從地面上陡然升一起一張巨大的鋼絲網來。那速度比他們向上跳起的速度要快得多。
好在月塵長年累月地在山林中攀爬跳躍,對於這種突發情況已然毫無怯意。
她拉著序光的手,腳尖輕輕地點在那鋼絲網上,借鋼絲網的衝力向上竄去。鋼絲網合上的瞬間,她已拉著序光的手,飄然落在地上。
她們對看一眼,周轉那些戴著斗笠的人密密麻麻地圍了上來。
「就是他們,前一段時間也是他們。」有人恨恨地說道。
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笑嘻嘻地被一群人抬著走了進來。
他躺在虎皮椅子上,目帶笑,眼含情。
「好俊俏的身法,你們都沒有給我找來這樣的女子。」他半是嬌嗔半是發痴地說道。
「少主」國師上前一步低低喚道。
或許他也覺得這種場合發痴撒嬌不對,於是收了那嘻皮笑臉的模樣,重重地吐出一口氣說「唉,真不忍心捉你呢。你要知道被他捉了去,那是要生吞活剝的。」
他眼瞅著抽出匕首與序光背靠著背的月塵說道「你為什麼要到這裡來呢?」
「為正義。」月塵朗聲回答道。
「你是誰呢?」他站起身來厲聲問道,與剛才的嘻皮笑臉判若兩人。
「我是來救人的人。」她回道。
「你要救誰?」
「所有在這裡的女孩姑娘,所有被你們偷來、搶來、騙來的人。」她一口氣說完,絲毫不敢放鬆對周圍的警惕。
「好極了。」帝約猛地一回頭,「你告訴我什麼是正義?」
「正義就是公道,就是公平,就是不能讓你強擄民女來胡作非為;正義就是為善的得善終,為惡的得報應。」她朗聲說道。
帝約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說得不錯,可是多年以前也有人這樣對我父王說過,然後他死了。今天你也要死。」
「放馬過來吧。」
「你身法如此巧妙,我當真是捨不得的。」帝約做出心痛狀來。
「我呸,你真讓我噁心。」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你身邊的人是誰?」
序光放聲大笑道「爺爺的身份你不配知道,你這個畜牲。」
帝約望著黑沉沉的天空,悲傷地說道「世人都道我壞,卻不知我的無奈。這些事我不做,自然也會有人去做。為。」
「藉口。」
「你錯了,有些事並非我的本意,可是我不這樣做,如何滿足聚攏人心又如何聚攏財富呢?沒有這一切,我一生的宏圖志向就失了根基,再也不可能了。」他目光深遂地說道。
「你真是不要臉,自己做錯了事還要怪別人。」序光罵道,「我見過不要臉的人多了去了,像你這麼一本正經地不要臉的人我真是頭一次見,真是給爺爺開眼了。」
帝約怒了,從來沒有敢這樣罵他,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戲謔他。
他雖然說的不全是真話,可是有時候他也想一抒胸臆,說一說心理話的。
可是他想說真話卻被對方如此鄙薄,他怒了。
一聲「哆」他的身影在雨霧中扯出一片烏雲來,他手中多了一把短刺,直直地刺向序光的要害。
序光並不害怕,他反手一刀砍在那刺上。
刀與刺交織在一起,發出耀眼的光芒來。
月塵跳開來,她謹慎地觀察著周圍,逃跑的路線,可能藏有暗探的地方,可能會來的暗器。